一聲蕊蕊,讓夏蕊一時間心亂如麻。
蘇辰從來沒這樣親密的叫過她。
為什麼,從前她對他熱情的時候,他冷漠如冰。
如今物是人非,他卻開始出來擾亂她的心?
可她馬上便清醒過來,臉上閃過不屑之色:
“蘇大少,請問你們是真的想補償嗎?出獄的這些天,我不是被你們弄的這裡受傷,就是那裡受傷,還要被溺死。”
“請問你們補償給鬼了嗎?”
麵對嘲諷,蘇辰無言以對。
沉默片刻後。
他突然上前,雙手撐在病床上,一雙深邃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夏蕊:
“我可以保護你!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嗯?”夏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剛才說讓我跟顧雪薇退婚,然後娶你。”
他目光灼灼的,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獵豹般盯著自己的獵物。
夏蕊的眼睛十分有靈氣,臉頰兩邊深深的酒窩,給人乾淨又美好的感受。
不知道為什麼,出獄後的夏蕊,他看得特彆順眼。
他甚至後悔,從前沒有這樣好好的,仔細看看她,明明那時候她那麼的熱情,對他的愛那麼炙熱……
或許男人都是犯賤的,擁有的時候不懂珍惜,失去了才來後悔。
夏蕊看著蘇辰近在咫尺的俊臉,耳根忍不住一熱。
心窩裡仿佛有一簇火苗在蕩漾。
即便恨透了蘇辰,即便知道跟他不會有以後。
可從前深愛他的感覺,就像刻在記憶深處,隻要開一道小口,那種情愫就會爭先恐後的灌出來,讓她心猿意馬。
最終,她的理智戰勝了感性。
她猛的推開他,讓他遠離自己:“你趕緊走,你現在是顧雪薇的未婚夫,大晚上的,被彆人看到我們單獨呆在一起,會讓人誤會的。”
蘇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
“你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過來看你。”
翌日。
夏蕊堅持出院了。
出獄的這些天,幾乎一大半時間都在醫院度過,她實在不想再聞那股濃重的消毒水味了。
回到老宅,為了避免奶奶擔心,她對昨晚發生的事隻字不提。
至於遺落在泳池邊上的傳家寶扳指,則等陸景琛來處理。
兩天後。
夏蕊早上剛吃完早餐,便接到顧太太的電話,讓她趕緊回家,說陸景琛的人來了。
夏蕊匆匆趕過去。
宋助理正在指使人往顧家彆墅搬東西,看到她,畢恭畢敬的說道:
“夏小姐你好,陸總臨時出差了,讓我把拍賣會上拍下的物品,包括顧老太太的扳指,都送過來。”
“謝謝。”夏蕊看著那一箱箱東西,疑惑的問:
“我記得拍賣品隻有幾件,那些是什麼?”
“哦,是陸家的聘禮。”宋助理回道。
“聘禮?”
夏蕊還沒反應過來,顧太太歡天喜地的過來摟住她胳膊:
“蕊蕊,陸家正式來下聘了,太好了,你這樁婚事算是確定下來了!”
夏蕊看著擺放在客廳中間,令人眼花繚亂的首飾盒、儲物箱,一時間茫然不已。
她真的要結婚了嗎?而且是和認識不到幾天的男人閃婚……
明明一個星期前,她還是個勞改犯。
想起在獄中聽到的,關於陸景琛在國外的八卦新聞。
她忍不住深思。
和陸景琛結婚,到底是潑天的富貴?還是未知的災難?
宋助理在旁邊一一介紹聘禮:
“夏小姐,讓我給你清點一下聘禮物品,分彆是:無限額黑卡一張、一架私人飛機、陸氏旗下安陸集團五億股份、珠寶首飾合計價值十億……”
聽著天價聘禮清單,顧太太和顧雪薇的表情逐漸失控。
真不愧是京圈第一家族啊,娶個媳婦竟然這麼豪氣!
饒是顧太太如此見多識廣的人,也被這壕無人性的聘禮驚到了。
等宋助理介紹完,顧雪薇湊到夏蕊身邊,羨慕的說道:
“陸家也太有誠意了吧!”
“姐姐,光是聘禮就這麼牛了,等你嫁到陸家,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姐夫對你真好,真大方,不像我的蘇辰哥哥,聘禮還沒有你的十分之一呢!”
“看來你很羨慕我,蘇辰知道你嫌聘禮少嗎?”夏蕊譏誚的開口:
“我幫你轉告吧,讓他多加點聘禮,可彆虧待了你,讓你心裡不平衡,跑去羨慕彆人!”
話落,她拿出手機。
“不要!姐姐你不要跟蘇辰哥哥胡說。”顧雪薇緊張的阻止道。
夏蕊嗤笑出聲:
“我哪個字胡說了?是不是你說的,蘇家給你的聘禮,還沒有我的十分之一呢!”
顧雪薇被懟得無言以對,眼睛瞬間紅了一圈。
“蕊蕊,雪薇是開玩笑的,你跟她較什麼真呢?”
顧太太急忙走過來拍拍顧雪薇的肩膀安撫。
夏蕊不屑道:
“與其說我較真,不如讓她下次說話的時候彆太腦殘,不然彆人還以為你們顧家基因有問題!”
“蕊蕊,你說什麼呢?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衝?”顧太太皺眉道。
夏蕊沒再搭理母女倆。
宋助理插話道:“夏小姐,那晚遺落在泳池邊的拍賣品,還缺一顆粉鑽。”
“我們查了監控,最大嫌疑人是顧慎行先生和顧雪薇小姐。”
“夏小姐,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交出來。”夏蕊目光落在顧雪薇身上。
“沒有,我沒有偷粉鑽,哥哥也沒有偷,姐姐,我們是冤枉的。
”雪薇矢口否認道。
夏蕊也沒跟她廢話:
“粉鑽是陸少爺花了一億五千萬拍下來的,如果你們不肯交出來,那就報警處理好了。”
“這麼高的價值,要是坐牢,那就準備好把牢底坐穿吧!”
“嗚……”
聽到‘牢底坐穿’四個字,顧雪薇直接嚇哭了。
顧太太沉思一番後,到房間的抽屜拿出一個首飾盒,交到夏蕊手中。
“粉鑽是我拿的,跟慎行無關,跟雪薇無關,你要追究責任就追究我吧,讓我坐穿牢底吧!”
“媽咪,你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把罪往自己身上攬?粉鑽是我偷的,讓姐姐抓我吧!”顧雪薇哭著撲到顧太太身上。
倆人哭著抱在一起,像一對苦命母女似的。
夏蕊隻覺得手裡的首飾盒沉甸甸。
粉鑽根本不是顧太太拿的。
很明顯是賭氣的話。
可她也沒說要追究誰的責任呀!
壞事沒做,卻莫名其妙的做了壞人。
這種滋味真的很憋屈。
“姐姐,你報警抓我吧!求求你放過媽咪,她年紀大了,實在承受不了牢獄之災!”
顧雪薇跟腦子抽風似的,噗通一聲跪到了夏蕊麵前求饒。
“我看誰敢報警!”
顧慎行氣衝衝的從屋外直奔進來,肩膀的傷讓他走路失衡,差點摔倒。
可他顧不上許多,聽到夏蕊的話,他一張臉氣成了豬肝色,像顧家被抄家了似的。
後麵跟著顧老爺,臉色同樣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夏蕊豈能猜不到顧雪薇是踩點跪下來的?
要的就是這種倒打一把的效果!
真想給這綠茶裱來幾巴掌!
“雪薇,哥哥來遲了,讓你受委屈了。”顧慎行把跪下來的顧雪薇扶起來,又憤怒的瞪著夏蕊:
“你這是看顧家沒男人在,就使勁兒欺負媽和雪薇是嗎?”
“還敢報警?”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要嫁進陸家了,就飄了,覺得自己無法無天,可以把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夏蕊毫不膽怯的回懟他:
“現在是你們偷粉鑽在先,還敢大言不慚?”
“顧家家教真是越來越好了,無理也要爭三分,那有理是不是要橫著走?”
“我頭好暈,不要吵了,家都要被你們吵散了……”
顧太太有氣無力的坐在沙發上,虛弱的扶著腦袋。
“媽咪,你怎樣了?”
“媽!你沒事吧?”
“老婆!”
顧慎行和顧雪薇,還有顧老爺緊張的圍過去,對顧太太噓寒問暖。
溫馨又互助互愛的一家人,顯得夏蕊的存在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