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事情來龍去脈。
江夏也清楚了背後的真相。
很簡單——
就是一個擁有某種特殊能力的魔種，把人變成偽魔，操控他們成為他獵食的幫手。
說好聽點叫幫手。
說難聽點的就是牛馬！
這種情況大致就跟之前遇上的迷心魔琴姨差不多。
不同的是琴姨是直接讓人喪失心智，產生幻覺，對她絕對臣服聽話。
現在這隻魔種是把人變成偽魔，直接讓這些人成為怪物拉攏他們，同時又用折磨的手段加以控製，讓他們聽話。
這件事處理起來是否棘手不清楚，這得看能不能輕易把暗中黑手揪出來，同時那隻黑手的實力有多強。
江夏問道：“你是直接選擇對李正明下手的，還是之前已經嘗試過幾個？”
“先是一個女人，但她沒能成功轉化，後來我才選擇李正明。我也沒辦法，短時間內如果我不能轉化出一個跟我一樣的，我肯定會受折磨！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表達不出來，換做是你們恐怕也撐不住！不單單是肉體，就連精神都受痛苦！而且……而且他的意思就是，隻要我能成功轉化出三個以上，就可以讓我做小頭領，往後我都不用費勁找吃的，隻用管理這三個人就行。”
方思敏好奇道：“話說像你們這樣的偽魔，胃口有多大？”
趙萌回過頭看了眼後排回答：“不算很大，吃一點就能飽，但很容易餓，假設超過半天不吃，就很容易喪失理智陷入瘋狂……”
“背後這人是誰，怎麼找到他？”江夏拉回正題。
趙萌搖搖頭：“這人很隱秘，我肯定就連我前男友也不知道他是誰，其他跟我一樣的多半也不知道……甚至於就連他到底是男是女我都確定不了，很有可能他其實是個女的，但通過偽裝變聲讓我們誤以為他是男的。”
江夏又問：“你們不是要給他送吃的嗎？怎麼送？”
趙萌回答：“每隔大概四五天或一周，他會讓我們所有人把儲存好的食物送到一個隨機的指定位置。但他不會親自來取，他會在我們這些人中隨機挑選一個人，短信通知他把所有食物集中送到另一個地方。之後是什麼流程我就不知道了。”
江夏淡淡道：“倒是挺謹慎……”
方思敏說：“把普通人強行變成偽魔，加以控製，讓這些偽魔幫他獵食，而且還想轉化更多人變成偽魔，這種行為風險很大，很容易被官方盯上。”
“說不定是個膽肥的？”江夏若有所思：“我倒是比較好奇普通人轉化偽魔的概率有多大。”
記得李思桐說過，普通人隻要使勁吃魔種魔化後的血肉，就有可能會被轉化，但並非每個人都可以。
趙萌吐出一口氣靠在椅子上：“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要是想殺我就動手吧，當然我希望你們可以留我一命，更加希望你們可以找到那隻魔種殺了他，他一死說不定我就能擺脫控製。”
江夏問：“你下一次給他送食物是什麼時候？”
“時間不是很固定，往往都是他提前通知給我們地址，如果實在去不了，也必須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但下次去必須把上次欠的補上……這也是我前男友告訴我的。”
“你前男友在哪？現在能把他喊出來嗎？”江夏問。
“不可能，他很謹慎的，就算我有事找他，他也不會馬上露麵，甚至根本不露麵！”
“那背後控製你們那隻魔種呢？能約他出來嗎？”
趙萌搖搖頭：“這就更不可能了，我前男友興許我今晚能把他喊出來，但背後控製我們這個一定約不出！”
趙萌一副失魂落魄之色，想了想看向身邊男生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世界還有多久會變成末日景象？”
這個連江夏自己都確定不了：“不知道，我們也無法預估，但應該用不了太久，一旦消息擴散出去被世人廣知，就是末日的開始。”
趙萌垂頭喪氣，雙眼失神盯著方向盤：“像我這樣的偽魔，你們覺得在末日存活幾率有多大？”
“很小。”這個問題方思敏還是很樂於回答的：“小的可以忽略不計，你不是真正的魔種，無法通過進食變得更強，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強一點，一把最普通的手槍都能殺了你。”
“或許你現在可以通過坑蒙拐騙弄點吃的，但日後，當所有人都對任何事物產生防備，所有人手裡都有武器，你根本無法從真正的魔種口中搶到一口食物！”
“正常人類那邊也不會接受你……也許他們可以接受某些偽魔，但大概率不會接受你這種已經害過人，為魔種服務過的。”
“要我預估的話，你連末世早期都活不過！第一次大清掃，你就會死在槍林彈雨下！”
“當然有可能你死的時候沒有痛覺，就比如到時候你連一口吃的都找不到，最終喪失理智，變成一具行屍走肉，出去橫衝亂撞時被一把高精度狙擊槍爆頭！”
“一般我們的魔種遇上你這樣的偽魔，多半也會儘可能殺了你，畢竟讓你活著，就是多一張嘴搶吃的！”
這番話，著實讓女人恐懼不堪，臉色不由的都慘白了幾分。
江夏沒有反駁方思敏的發言。
事實也確實這樣。
在末世開始前，社會局麵還算能穩定的前提下，偽魔的確可以通過這種不人不鬼的身份，避免被其他魔種當成食物殘害。
可一旦末世開啟，他們不擁有任何話語權，沒有跟強敵對抗的能力，卻還要從虎口中奪食。
他們忍受饑餓的能力比起真正的魔種應該要差很多。
隻要斷個一頓兩頓，喪失理智後出去亂跑，結果就會像方思敏說的那樣——
沒有痛覺，沒有意識的死！
遇上大多數魔種，或許也會弄死他們，減少食物競爭者。
“也就是說即便我現在不被你們殺，也活不了多久，說不定後麵還會死的很淒慘。”女人輕開口。
“或許有可以讓偽魔變回人的辦法。”
江夏認為凡事不絕對，偽魔並非真正的魔種，算是一種另類變異，或許真有什麼辦法可以把他們變回正常人。
“做決定吧你們，我也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整天餓肚子，為了一口吃的想儘各種辦法，還要被人控製的生活。要殺我就動手吧，但我希望你們可以放了我弟，他還是正常人，什麼都不知道。”
起初的女人或許還很想活命，可經過身邊兩個男女一番言論後，她看不到任何未來。
假如這個世界上有兩隻神跟魔的手在博弈，那她就好像是被雙方都遺棄的棋子，即便想儘辦法，她也沒有擠進棋局的資格。
不說日後能有多大能耐，她連努力活著都希望渺茫！
……
江夏可能要食言了。
一開始他答應的是這個女人隻要好好配合就留她一條命。
但現在他並不打算放過她。
誠信，說到做到固然要有，但隻需要對自己人，身邊人。
對敵人而言，套路，狡猾，欺詐，蒙騙……這本就是他們對付事件的一種手段！
或許他們會留這個女人一命，但也絕不是現在放人。
誰能確保她剛剛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她就一定沒有欺詐蒙騙他們？
倒不是江夏看的越來越清，而是他已經漸漸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能天真，這就是一個殘酷吃人的世界！
江夏暫時沒有回複，因為陳雨欣來消息了。
陳雨欣：【抱歉抱歉，我今天實在是太忙了，直到現在才忙完看到你給我發消息】
江夏：【沒事，事情我已經搞定了，不過倒是還有點事可能需要你幫忙】
陳雨欣：【什麼事儘管說，隻要你開口，哪怕超出我能力範圍內的，我都會力所能及幫你】
江夏：【手機裡說不清，一會兒我來店裡找你吧！】
陳雨欣：【好！那我在店裡等你！我們現在又研究出了一款新的咖啡，是一種全新的滋味！】
江夏覺得他身邊現在會有兩件新奇的事經常冒出來。
第一件事，校長的惡趣味遊戲，每一次都是全新主題。
第二件事，就是陳雨欣的新款咖啡，不知道裡麵添了什麼配料。
回完消息，江夏把轎車的車鑰匙裝進口袋，使了個眼色讓方思敏下車，又對趙萌說：“我們有事要商量，你先等等。”
剛下車，女人的弟弟就在不遠處抱著手笑眯眯問：“怎麼樣，跟我姐商量的怎麼樣了？這麼離譜的要求她一定不會答應是吧？”
楊傑擠眉弄眼，顯然是他用了某種理由暫時穩住這個青年。
江夏想了想說：“你姐說讓她一個人單獨考慮一下。”
“行，那就給她點時間單獨考慮。”
江夏把楊傑也喊到一邊，低聲對兩人說：“目前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能放了她，以免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造成不必要的影響。你們兩個先把她送到李思桐到哪，怎麼處理隨便她，但我的建議是暫時留著，可能還有很多用得著她的地方。我去辦點事，說不定能找到背後那隻魔種的關鍵線索，對了，再問一下她那個前男友的具體信息跟情況。”
“行！”楊傑點點頭，瞟了眼幾米外蹲著玩手機的那個青年：“他怎麼處理，他給我的感覺什麼都不知道。”
江夏暫時沒有給出定論，看著兩人問：“你們是怎麼想的？”
楊傑撓撓頭：“我你知道……主要還是看你吧，畢竟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
方思敏抱著手冷淡道：“我都可以，你們拿主意吧。”
“最好的辦法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但假設這個女的還有什麼沒告訴我們，直接解決他弟……”
江夏話還沒說完，楊傑笑起來：“好啦，我懂你的意思，我們兩個都一樣，儘可能不想濫殺無辜……”
不想濫殺無辜？
六個字，讓方思敏看江夏的眼神變了變，終於露出一抹難得的淡淡笑容：“不想濫殺無辜？說真的，這六個字，我從來沒在任何一個同類嘴裡聽到過！估計也就隻有那些覺醒者整天念叨這句話！”
“接下來的行動我暫時一個人，這裡交給你們處理，不管這女的再說什麼都不要輕易相信，直接把她送給李思桐。”
江夏沒回答她，轉身離開。
有些事不需要去解釋。
儘可能不去濫殺無辜，這是他跟楊傑想要堅守的底線之一。
楊傑摸著下巴嘖嘖道：“不得不說，阿夏越來越有氣魄了！我們這個團隊真的越來越具備主角團成長的樣子了！看來我真是命中注定的主角……一定是哪道程序出錯了，才把我們這個主角團安排到魔種陣營！”
方思敏眉頭一挑，冷眼落在這個極其自戀的男生身上。
本想說點什麼，又不想跟這個似乎有點腦殘的家夥多費口舌，乾脆直接閉口不言。
她怔怔望著離開男生的背影，心中喃喃著：“不濫殺無辜……是個有意思的人……”
……
江夏來到咖啡廳時，陳雨欣已經為她準備了一桌的點心。
她還是跟之前一樣的穿著打扮，是咖啡廳裡一道最靚麗的風景。
不同的是今天雙腿上裹著一雙很薄的黑色絲襪，腳下的高跟鞋也變成黑色漆麵細跟。
“快嘗嘗，最新款的咖啡，味道真的很奇妙！”
她坐下來，滿心期待望著江夏，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無形中更增添個人魅力。
麵前放著的咖啡跟之前的大差不差。
不對，應該說樣子差不多，但味道聞上去，差了很多。
之前陳雨欣給他準備的咖啡都散發著一股誘人的氣息，是可以稍微滿足饑餓的，光聞一下都能激發食欲。
可現在桌上擺放的這杯，看著普普通通，聞上去，也沒有一丁點勾人的氣息……甚至讓人覺得隱隱有一點不舒服。
他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沒有飽腹感，也沒有那種讓人口齒生津的滋味。
味道有些無法言喻……
這種感覺就好像平時吃的都是汁水飽滿的蘋果草莓，突然有一天就換了一種水果，吃了一塊榴蓮，吃到嘴裡的滋味很奇妙。
總之他不是很喜歡這股味道。
“裡麵加了什麼，味道感覺怪怪的。”江夏打量著杯中咖啡。
陳雨欣歎息一聲，單手撐著下巴：“我還以為你會挺喜歡呢，看來你接受不了這股味道……你可以猜我在裡麵加了什麼，猜對的話，我可以獎勵你啃我一口！狠狠啃那種！”
江夏愣了愣，抬起頭看著她，笑道：“我覺得要不乾脆跳過我猜這個過程，直接獎勵我啃你一口吧！你的特殊味道，可比這杯咖啡強一萬倍！”
嗡！
陳雨欣腦袋一沉，身體微微繃緊，腳下黑色細跟用力刮著瓷磚地板。
江夏的回答，完全超出她的預料！
她喜歡！
她喜歡這種突如其來誇讚她的方式！
“江夏，你真的讓我欲罷不能……”陳雨欣抿抿嘴，深吸口氣，強壓著內心被誇讚後的興奮餘勁。
“好了，彆賣關子，說吧，裡麵到底加了什麼？”
陳雨欣也不再賣關子，笑了笑說：“我在裡麵加了一點點偽魔的血肉進去……怎麼樣，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