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老,修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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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沉沉,那一抹晚霞染的湖麵冰層豔紅一片。

“是虎子啊。”

“陳爺爺,剛釣完魚啊?”

周義平步行田埂上,田邊一老農扛著釣竿,手中麻繩穿過幾條青魚,悠然走在山崗間。

見了周義平,這老農將渾濁眼球張大,不由得感歎道,“還真是虎子啊,幾年前俺還抱過你咧,一晃神你就這麼大了。”

“嘖嘖,這體格子,吃得甚麼長這麼壯,跟俺說說,俺那小孫子跟你同齡,體格還不夠你一半咧。”

陳爺爺為人樸實淳厚,以前還接濟過自家,在自家窮困時拎著幾條魚上門,周義平對他印象很深,笑道,“爺,您老有福氣咧,您孫子也有福氣,日後肯定長得比我還壯。”

“那臭小子可比不得你哦,沒有你懂事,出趟船都不樂意,非得俺踹他才行,一點不省心。”

周義平從懷中掏出油肉燒餅,原本是買了六個,楊武吃了一個,小寧雪太小吃不了,他便取出兩個塞到老農手中,“爺,這是我在縣裡買的油肉燒餅,您嘗嘗,可香,這一個帶給您孫子。”

“這玩意貴得很,俺不要,你留著自個吃。”

老農推搡,周義平強塞到他手中,語重心長到,“爺,我吃過了,還剩下三個,夠我阿爹阿娘分了,您就拿著吧。”

他嘟囔著嘴,“您要是不收,那以後我可就不敢去你家蹭吃的了。”

撒嬌對老一輩永遠好使。

這話一出,老農連連拍著周義平的手,臉上褶皺皮膚隨著笑容展開,露出爛了大半的黃牙,“誒,說得甚麼話,你啥時候來俺都歡迎,還能少了你這娃一口吃得不成?”

說著,就要將手上的幾條青魚塞給周義平,這可給周義平嚇了一跳,好說歹說,才把老人家給勸住。

倆人推搡一陣,老農知曉自己拗不過娃,隻能把兩個油肉燒餅收下,口中還喃喃道,“你這娃,你這娃,太客氣了,跟俺還整這麼客氣做甚。”

周義平隻是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老農與周義平告彆,幾步一回頭,佝僂著腰,步伐慢悠悠,若老龜爬行。

斜陽西沉,晚霞將積雪的田埂小路照得通紅,在老人身上套上了一層日落的暮氣。

周義平一直注視著老農身影,看著顫巍巍背影,心中忽然泛起一股彆樣的心酸:

“三四十年後,阿爹和阿娘也會這般老去。”

“麵對二老的衰老,我真能淡然處之,無動於衷嗎?”

周義平捫心自問,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平淡對待。

“蟬鳴一世不過秋,武道再強難百年。”

腦海憶起楊武的話,周義平深深歎了口氣。

一口白氣從他口中呼出,“長生啊……”

……

尚未到家,雞犬相聞,鵝鴨鳴叫。

道路變得狹窄,大大小小的土胚房上升起渺渺炊煙。

周義平還沒到家,隔著老遠就看到自家門口,那立在岸邊的木屋。

恰見一道身影在菜地揮鋤,阿弟則是在大棚中喂食鵝鴨。

“我回來啦!”

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讓揮鋤男人駐足,周澤抬頭望去,周義平正從田埂小路中衝刺過來。

他樂道,“是虎子啊,慢點,小心摔了哈哈哈。”

不管孩子多大,父母開口第一句永遠是擔心。

一百多米的距離,周義平全力衝刺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

“阿哥!”

周義修從圍欄中探出腦袋,身上還沾了一些毛發,看上去灰頭土臉的。

周義平朝他喊了一聲,“喂完食趕緊過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好嘞!”

周義修縮回腦袋。

“阿爹。”

周義平走到周澤麵前。

周澤見他身上鼓囊囊的,鼻子嗅動,笑道,“又去買了油肉燒餅?”

“我沒花錢,有人給咱買單。”

周義平取出剩下的三個燒餅,“路上碰到陳爺爺,給了他兩個。”

“是陳伯啊。”周澤眉頭舒展,關切道,“他身體如何了?我記得他去年上山摔了腿,好了沒?”

“腿腳還算利索,就是人老了咧,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見大兒子一臉感慨,周澤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小小年紀的,瞎感慨什麼。”

“人都會老的,你又沒老。”

周義平有心想跟阿爹說武館資質檢測一事,但一想到王師兄不讓這事外漏,隻能忍了下來,憋出一句話,“可我不想阿爹和阿娘老。”

“你小子胡說啥,你阿爹我這身板,像是要老的樣子麼?”

周澤瞪了他一眼,奇怪這小子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

“你阿娘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你可彆在她麵前說‘老’這個字,等會兒拿掃帚給你趕出來可不關我事。”

周義平笑道,“是是是,阿娘在您眼中永遠年輕。”

“知道就好,進去看看你阿妹吧,我先把這草給鋤了。”

周義平見外邊不需要自己幫忙,便進了屋內。

先把三個油肉燒餅交給阿娘蒸熱,然後進房間中把小寧雪抱了起來。

小家夥還是認生的年紀,被周義平抱在懷中,小嘴一撇,眼見就要嚎啕大哭,卻被懸在眼前的撥浪鼓吸引了注意力。

“咚咚咚。”

周義平轉動撥浪鼓,對阿妹笑道,“喜歡不,阿哥專門買給你的,你可不要隻記住阿文,也要記得大哥的好咧。”

小寧雪伸出手想要抓住撥浪鼓,周義平又故意抓遠了,急的小家夥咿咿呀呀亂叫。

周義平逗弄的她開心,屋內周義修鑽了進來。

周義平頓時一臉嫌棄,“你身上一股臭味,等下給阿妹熏到了。”

周義修不服道,“阿妹出生開始可是一直被我照顧的,就連晚上睡覺都是跟我一起,怎麼會嫌棄我。”

周義平見小寧雪目光一直盯著撥浪鼓,沒有被阿文身上鵝鴨屎味影響,這才問道,“灶房有油肉燒餅,你咋不去吃。”

“那個等會兒吃,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啥事?”

周義修湊近了過來,壓低聲音,“阿哥,我會修行了。”

“啥!?”

周義平這一聲幾乎是喊出來的,音調極高,差點將屋頂的積雪都震落,更彆說懷中的小家夥。

“——哇!!”

嘹亮的哭聲隨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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