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修羅場的修羅場,現場眾人心情微妙,一時半會的竟是沒人敢說話。
周遭除了遠處傳來的不知名的鳥叫聲,安靜得不像話。
因此男人說話的時候雖然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還是傳入了本就坐在兩人附近的人耳中。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表麵上還是正襟危坐什麼都聽不到的平靜模樣。
內心卻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臥滴個乖乖!
那無論在麵對誰都是眼高於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和沈梔說話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俯下身。
渾身看不見的刺儘數斂起。
和剛才那懟天懟地的模樣相比簡直像是徹底換了個人。
之前謝靳延也有出現在劇組,但在眾人麵前,儘管也有和沈梔說話,但那尚且還能勉強稱作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互動。
而前陣子跨年夜,兩人的通話儘管也狠狠上了一波熱搜。
但那到底是在節目上,節目組為了熱度,借著謝靳延這尊大佛小小炒作一把,想為節目帶來更大的熱度,也不是說不過去。
而有的人雖然心中對兩人的關係有所猜測。
但腦子裡想是一回事。
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
眾人見謝靳延這麼沈梔說話,眼珠子都紛紛掉了一地。
而且延神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能在這說的話又會是什麼話?
說啊!
怎麼就不說了!
彆把他們當外人啊!
沈梔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卻在觸到男人那明顯帶了幾分熱度的目光時,心頭一跳。
就算沒轉頭,也能察覺到眾人那裝著看天看地看手機,實則一直往他們身上飄的灼熱視線。
全場隻有導演徐元洲一直在認真地在和副導演說話。
隻是仔細看去,兩人所站的位置明顯比一開始的時候近了不少。
沈梔:“……”
迎著男人不懷好意的戲謔目光,沈梔轉身望向前方的桌子上,下意識想找點什麼吃的把他那張嘴堵上。
然而手剛伸出去。
男人含笑的聲音就從身側傳了過來——
"我會來這裡,當然是因為你啊。"
“哐當——!”
有人手滑,不小心把杯子掉到地上。
“咚——!”
有人被這話刺激得小腦間歇性萎縮,成功把自己摔到了地上。
談了吧?這是真談了吧?!
就延神看沈梔那眼神,那黏糊勁兒,說這兩人沒點兒什麼?
誰信啊!
不愧是延神!
有真話他是真說啊!
今天到底是什麼吃瓜的神仙日子?
前有傅之寒和溫予亭更衣室激情擁吻。
後有謝靳延深情告白!
啊啊啊啊!
好磕!
愛磕!
氣氛都烘托到這份上了,現場親一個不過分吧?!
因著謝靳延這話,眾人雙眼發光,在這荒郊野外一個個化身大功率燈泡,恨不得把這一方昏暗天地照得亮如白晝。
沈梔哪裡想到謝靳延竟完全沒給自己緩衝的時間,就這麼大喇喇地把話說出來。
一雙好看的眼睛都瞪圓了。
避著其他人的視線,她的拳頭小幅度地揚了揚。
明明是威脅他閉嘴的表情,然而她眼尾天然上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下反而愈加顯得水潤瀲灩。
似是有隻看不見的手拿著羽毛在他心頭輕輕劃了一下。
謝靳延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無論沈梔做什麼樣的表情和動作。
他都覺得好看可愛得要命。
突起的喉結一滾。
在沈梔眼中警告的意味漸濃時,謝靳延才垂了眸。
在眾人愈加興奮和火熱的目光中吊兒郎當地又補了一句:“沈老師,之前我借你的那件大衣,拿到手後才發現洗壞了。”
男人單手支著額,輕笑了一聲。
明明是懶洋洋的模樣,目光卻是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人。
“我追過來讓沈老師賠,應該不算過分吧?”
眾人:“???”
不是,延神你在用現在這張偉大又深情的臉在說什麼登西?
你們那集訓地離這多遠不知道?
你自己多有錢心裡沒點兒數?
千裡迢迢趕過來說是要索賠?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有磕c磕得正上頭的工作人員不死心,冒死開口:“謝老師,你千裡迢迢過來這,總不能就就因為這個原因吧?”
眾人震驚地齊刷刷看了過去。
哪裡來的勇士?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然而感歎歸感歎。
下一秒,眾人炯炯有神的目光就默契地拐了個彎,齊刷刷地落在了謝靳延身上。
沈梔自然知道謝靳延是在隨口胡扯。
畢竟之前借她的那件黑色大衣,現在還在她那裡,一直沒機會還回去。
怕謝靳延又語不驚人死不休,沈梔咳嗽一聲,剛想把話茬接過來。
然而沒來及開口,男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沒辦法啊,”謝靳延煞有介事,“沈老師把我衣服弄壞了,人又聯係不上,要是跑了怎麼辦?”
“畢竟沈老師欠下的,也不是一樁兩樁了,我順便來追追債,也挺合理的吧?”
男人瞥一眼沈梔,目光倏爾變得意味深長。
唇角一勾:“對吧?沈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