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然這樣,我們就去溫老師的休息室看看吧,”
說話的時候,溫予亭覺得他似是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為何,明明是很平靜的眼神,卻莫名讓她覺得心裡頭發虛。
沒等溫予亭琢磨過來,導演已經率先走在了前頭,大步往她的休息室走去。眾人表情微妙,互相看了一眼,也紛紛跟了過去。
溫予亭定了定神。
甩開了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沈梔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她的計劃。
既是如此,那沈梔提出要到她的休息室去幫忙找,顯然就是為了借這個機會再立一波人設,贏得眾人的好感。
這麼一想,溫予亭一顆心放了下來。
一行人到了溫予亭的休息室前就止步不前。
雖說導演說讓一起去找找,但以溫予亭的咖位,他們也不好貿貿然闖進去,便都站在了門外。
溫予亭倒是全程落落大方。
她這休息室反正沒放什麼隱私物品,也不怕彆人看。
隻是她怎麼也沒想到——
“溫老師,是這個嗎?”
那本該出現在沈梔外套裡的頭飾,竟重新出現在她的休息室中!
溫予亭唇邊笑意凝固,瞳孔緊縮。
怎麼會這樣?!
回想起沈梔的一言一行,溫予亭臉色一變,瞬間如墜冰窖。
是沈梔!
一定是她!
可是……這怎麼可能?!難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計劃?!
“看來,還真是小助理一時情急,這才沒找著。”沈梔清亮的聲音忽然響起。
溫予亭驟然回神。
連忙換上一副愧疚的表情:“都怪我家助理沒有找清楚,不僅造成了沈老師的困擾,還耽誤了劇組的進度,實在是非常抱歉……”
“我倒是不礙事,畢竟像你家小助理說的,清者自清麼。”
沈梔挑眉笑了一聲,“隻是剛才聽小助理的話,已經找得挺仔細了,這頭飾也不算太小,怎麼就放在化妝桌上也沒找著呢,實在是讓人費解呢。”
沈梔這話一出,全程目睹了這場鬨劇的眾人都下意識看了一眼溫予亭和她的助理,眼神微妙。
眾人儘管沒有進入溫予亭的休息室,卻站在門外看得清楚。
這丟失的頭飾是徐元洲的助理在梳妝台上找到的。
能當溫予亭的助理,總不至於這麼冒失。
這頭飾也不是被放在了什麼隱秘的地方,這助理剛才怎麼就沒能找著?
是真的因為關心則亂。
還是當中有些什麼隱情?
今天這事兒經不起琢磨,越琢磨,就越發覺得當中水深。
溫予亭本以為今天這事天衣無縫、十拿九穩。
沈梔絕對逃不掉。
哪裡想到這賤人竟將錯就錯,順水推舟地擺了自己一道!
這個賤人!
她怎麼敢?!
溫予亭此前哪裡試過被眾人用這彆有深意的目光打量,垂在身側的手握得緊緊的,心裡簡直恨毒了沈梔!
事已至此,助理隻好站出來將過錯全攬在了自己身上。
連其他人都能看出蹊蹺,在這個圈子裡打滾了這麼多年的徐元洲自然也不例外,心中跟明鏡似的。
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徐元洲看了一眼溫予亭,一張臉早就沉了來。
他不好發作,隻是再開口,他的聲音便帶了幾分寒意:“既然頭飾已經找到了,還愣著乾什麼,都去準備,十分鐘後開拍。”
一聽這話,本來還在琢磨些什麼的工作人員心頭一凜,頓時一哄而散,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他們跟了徐元洲這麼久,自然了解他的脾性。
他這模樣,分明就是風雨欲來。
不管這事到底是因誰而起,溫予亭和沈梔都無法幸免。
一想到徐元洲動怒的樣子,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為避免撞槍口上,都暗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進組這麼久,沈梔就早上拍了一場戲。
雖然一次就過了,但那場戲本就比較簡單,對麵的又是群演,自然說明不了什麼。
沈梔第一次和主角演對手戲,可想而知並不會太順利,而眼下徐元洲心裡頭有氣,隻會更嚴格。
在這種情況下溫予亭也許還能應對,但沈梔絕對討不了好。
想到這,眾人望向沈梔的目光都不由帶了幾分同情。
先是被冤枉,等會兒又得被導演罵。
沈梔今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曆,這運氣也實在是沒誰了。
果然,這場戲拍得並不順利。
隨著徐元洲壓著怒氣的一聲“卡”響起,這場戲又ng了。
隻是出乎眾人意料,由始至終,挨罵的都不是沈梔。
“溫予亭你今天怎麼回事?不是表情不對就是忘詞,你的專業都被狗吃了?你還記得自己是個演員嗎?!”
徐元洲的這番話可以說是很不留情麵了。
溫予亭到哪個劇組都是被誇的主,哪裡試過被導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劈頭蓋臉的責罵?!
一張臉青白交錯,難堪極了!
出了剛才那事兒,溫予亭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徐元洲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似的,本就心虛。
而她本以為會演得一塌糊塗的沈梔,在場務喊開始的時候,就像徹底變了個人似的。
和沈梔對上的一瞬間,她竟然感覺到了壓力,進而被對方突然迸發出的氣場壓得毫無還手之力!
溫予亭心頭駭然。
簡直邪門!
沈梔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演技了?!
“徐導,實在很抱歉……”溫予亭還沒說完,餘光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片場的某道熟悉的身影。
不由眼前一黑。
一想到自己出醜的畫麵不知道被看了多少,臉上僅餘的一點血色也瞬間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