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梔和謝靳延坐到後排,車子開始往酒店的方向平緩行駛。
沈梔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易默和蘇可可一個房間,有什麼話不能回去說,一定要在車上說?
外麵的雨下得很大。
車內一路無話,就隻能聽到雨點敲打在車上發出的聲音。
見男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本來還有些緊繃的沈梔也不自覺放鬆了身體。
暗道自己真是想多了。
不過是個小意外,想來謝靳延也沒有放在心上。
很快回到了酒店。
停車的時候剛好看到蘇可可和易默,四人便一同搭乘電梯上去。
“剛才在車上聽到了天氣預報,這場雨估計也就下一個晚上,看來我們明天早上就該回去了。”蘇可可說完長長地歎了口氣。
沈梔被她痛心疾首的逗笑了,忍不住打趣:“怎麼,你還指望這場雨能下個好幾天?”
有蘇可可在這插科打諢,一路上氣氛都挺融洽,沈梔很快就把餐廳發生的事情都拋諸腦後。
直到在走廊上四人互道晚安,刷卡回房。
在燈亮起的那一瞬間,沈梔被男人扣著腰抵在了門上。
才終於嗅出了那點風雨欲來的氣息。
男人垂眸看她,“沈老師,剛才的事情,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被酒精浸潤過的嗓音磁性沉啞,跟帶了鉤子似的。
沈梔根本不敢看謝靳延的眼睛,“……呃,剛才那是意外……”
“意外?”男人冷笑一聲,“你都這麼輕薄我了,現在跟我說這是意外?這不合適吧?”
聽到謝靳延連輕薄這個詞都用上,沈梔簡直頭皮發麻。
不等她說話,謝靳延忽地俯身。
那微涼的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
男人的聲音壓得很低,緩緩撞擊著她的耳膜:“沈老師,親都親了,你打算怎麼對我負責?”
晴天霹靂!
沈梔的腦子瞬間炸開。
“我剛才……難道……”
“對。”
仿佛被占了天大的便宜,男人語氣幽怨,充滿譴責:“那是我的初吻。”
沈梔:“……”
沈梔的腦子裡已經開始快速上演自己的一千零一種死法。
卻還是垂死掙紮道:“謝靳延,你講講道理,剛才那黑燈瞎火的情況下,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吃虧的也不止你一個,這年頭誰還沒有個初吻了……”
沈梔一番話說得又急又快。
絲毫沒有發現男人在聽到她說起‘初吻’兩個字時,那微微往上翹了翹的唇角。
“聽你的意思,你還覺得自己虧了?”
沈梔吞咽了一下,理不直氣也壯:“那當然了。”
謝靳延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這個人也不是不講理。”
沈梔心頭一喜。
謝靳延這是不打算追究了?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男人忽地勾唇一笑。
“既然沈老師覺得自己虧了……”
說話的同時,男人重新俯下身,幾乎要和沈梔的視線齊平,那雙內勾外翹的桃花眼很是勾人。
“那我也讓你親回來,怎麼樣?”
窗外的大雨下個不停。
滿室靜謐。
沈梔清楚地聽到了雨點敲打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和自己那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聲。
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謝靳延那形狀好看的唇上,又連忙移開。
她現在是真摸不準謝靳延到底什麼意思。
說他找茬又不像找茬。
說他不是找茬吧,他又偏偏揪著自己不放。
沈梔乾脆破罐子摔破:“不過是個意外,謝靳延,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梔今晚喝了酒,雙頰緋紅,此時也不知道是羞還是怒,脖頸往下竟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
謝靳延的視線從她微微皺著的眉頭逐漸往下。
那一瞬間柔軟到了極致的感覺在腦子裡揮之不去,遠比他想象的的更甚。
突起的喉結不自覺地一滾。
再開口,男人的聲音已然啞得不像話,卻充滿了濃濃的蠱惑:“我們謝家向來傳統,初吻都被你拿走了,我要個名分,不過分吧?”
……
沈梔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在謝靳延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了。
洗完澡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大床上,腦子裡全都是那男人一臉認真管自己要名分的模樣。
愣是在床上輾轉了大半宿才睡著。
第二天,下了一晚上的雨果然停了。
大清早五人就收到了離島的通知,紛紛收拾行李,十點準時出現在了酒店大堂。
蘇可可看到沈梔眼下淡淡的青色時還小小地吃了一驚。
“姐,你昨晚沒睡好?”
話音落下,沈梔就覺得幾道目光同時落在了她的身上,而某人的存在感尤其強烈。
之前沒覺得怎麼樣,此刻的沈梔卻恨不得上前把蘇可可的大嘴巴給捂上。
咳嗽了一聲,沈梔若無其事地解釋:“這不想到今天就要離島去接受節目組的摧殘,所以沒睡好麼。”
蘇可可本還覺得有些狐疑,一聽到沈梔提起這個,立馬感同身受地重重點了點頭。
“可不是,一想到這休閒的日子今天就要戛然而止,我昨晚也沒睡好……”
總算是把蘇可可的注意力轉移了。
沈梔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了某始作俑者的一聲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