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對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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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沅用剪刀挑開絲帶時,藏在花心的微型攝像頭紅光一閃即逝。

秦漢寧站在世紀廣場控製台前,看著監控裡薑沅顫抖著拆開第十七個禮物盒。

盒子裡1997年份的紅酒瓶塞,正是他潛入薑氏酒窖複刻的證物。

當年火災當天,薑父就是用這瓶酒慶祝保險金到賬。

“無人機程序調試完畢。”

技術員的聲音從耳麥傳來。

秦漢寧切換監控畫麵,薑沅正對著嬰兒房鏡子塗抹口紅,蒼白的唇色逐漸染成他最喜歡的漿果紅。

淩晨三點,他親自調試告白儀式用的玫瑰香薰機。

濃縮麻醉劑被注入精油槽時,他突然想起上個月在薑沅梳妝台安裝的——此刻她應該發現了藏在粉餅盒裡的火災現場照片。

手機彈出特彆提醒,薑沅的私人醫生發來最新診斷報告。

患者產生被害妄想症狀,建議強製入院治療。

秦漢寧笑著刪掉郵件,把準備好的精神病院入院通知書塞進最後一份禮物盒。

薑沅站在世紀廣場通道的鏡牆前,墨綠裙擺掃過地麵玫瑰花瓣。

這些經過基因改造的花瓣會在三小時後滲出致幻劑,秦漢寧的香水味混在其中,像條纏住她腳踝的毒蛇。

大屏幕開始播放童年影像時,她終於看清監控視頻裡被篡改的細節——那個背著男孩衝出火場的小女孩,後頸根本沒有燒傷疤痕。

記憶突然裂開縫隙,七年前的濃煙裡,分明有雙琥珀色眼睛在火光中漸漸熄滅。

“你父親燒死了我母親。”

秦漢寧的耳語混著麻醉香薰鑽入鼻腔。

“現在我要拿走他最珍貴的藏品。”

他手掌貼住她小腹時,薑沅聽見嬰兒房音樂盒的旋律從廣場音響傳出,那首《致愛麗絲》的音符裡藏著微型引爆器的頻率聲。

當無人機群在空中炸開血色煙花時,薑沅在劇痛中看清了真相。

秦漢寧撫摸她腹部的動作,和那夜在私人診所偽造流產證明的醫生如出一轍。

漫天飄落的灰燼裡,她終於想起火災現場那個護著孕婦的琥珀眼睛女人——秦漢寧真正的母親,曾經是薑父的私人護士。

薑沅站在蘇氏珠寶總部頂層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在暮色中明滅。

五十二層的視角能將黃浦江儘收眼底,就像他此刻俯視著股權結構圖上的暗潮洶湧。

父親蘇明城臨終前將34的股份交到他手中時說過。

“藏在浪裡的礁石最致命。”

樓下旋轉門閃過一抹灰影。

林瑜穿著優衣庫基礎款風衣走進大廳,胸前卻彆著去年佳士得拍賣會上失蹤的art de古董胸針——那是蘇氏珠寶創始人的遺物。

薑沅的瞳孔微微收縮,終於明白這三個月來二級市場的神秘買家是誰。

“歡迎林小姐加入董事會。”

薑沅推開會議室大門,意大利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麵敲出特殊韻律。這是他在劍橋擊劍社養成的習慣,進攻前總要丈量戰場。

林瑜正在把玩股東銘牌,金屬牙套磕在保溫杯邊緣發出輕響。

“薑總應該查過我收購的11散股?”

她突然露出虎牙。

“如果加上周董質押的8,王夫人代持的5,還有……這個。”

鎏金會議桌震動起來。

投影幕布亮起巴哈馬群島的離岸公司架構圖,二十七個嵌套賬戶最終指向林瑜持有的193股權。

薑沅聞到她發間若有若無的海鹽氣息,突然想起上個月在保險庫看到的監控錄像——這個女人用三分鐘破解了父親設計的機械密碼鎖。

深夜的檔案室彌漫著黴味,林瑜的眼鏡片上浮動著掃描儀藍光。

她正在翻拍1998年的珠寶鑒定報告,突然聽見背後傳來威士忌酒瓶輕叩鐵櫃的聲響。

“父親最珍視的翡翠彌勒佛,是你七歲那年打碎的。”

薑沅倚著門框,琥珀色液體在方冰間流轉。

“當時你說要用貝殼做個更好的。”

林瑜的手指僵在發黃的文件上。

二十年前寄養在蘇家的記憶突然湧來,海嘯般衝垮精密計算的心防。

她記得老董事長書房裡的檀香,記得薑沅帶她逃課去崇明島挖沙蟹,記得楚茵作為新任秘書送來親子鑒定報告的那個雨夜。

“為什麼要毀掉蘇氏?”

薑沅的袖扣在黑暗裡泛著冷光,那是用她當年撿的碎玉重新打磨的。

掃描儀發出完成提示音。

林瑜抽出藏著微型攝像機的發卡,1998年12月25日的檢測報告顯示:蘇氏當家作品“碧海潮生”所用翡翠,產自危地馬拉而非宣稱的緬甸老坑。

股東大會當天,台風裹挾著鹹腥水汽撞向玻璃幕牆。

林瑜的黑框眼鏡換成了金絲鏡架,卻遮不住眼尾泛紅的血絲。

大屏幕正在播放她提供的證據視頻:楚茵在獄中承認幫蘇氏偽造寶石產地證明。

“根據公司章程,持股超過33的股東有權發起重組。”

林瑜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

她按下遙控器,幕布切換成蘇氏珠寶近十年偷稅漏稅的財務報表,每一筆異常資金流都標著血色記號。

薑沅突然輕笑出聲。

他身後的律師團打開二十四個密封箱,泛黃的筆記本鋪滿整張會議桌——那是林瑜父親林海生前的航海日誌。

1997年11月17日的記錄用紅筆圈出。

“蘇明城要求更改翡翠貨運航線”

“令尊的貨輪為什麼會在新航線沉沒?”

薑沅將放大鏡推到林瑜麵前,日誌邊緣的油漬裡藏著半個指紋,“你這些年追查的真相,或許該換個角度看。”

林瑜站在蘇氏珠寶博物館的“碧海潮生”展櫃前,這件曾讓她父親賠上性命的翡翠雕件,在射燈下流轉著詭異的藍綠色光澤。

薑沅的腳步聲在空曠展廳回蕩,帶著大提琴般的共鳴。

“危地馬拉翡翠在紫外線下的熒光反應……”

林瑜的指甲嵌入掌心,“父親到死都以為是自己看走了眼。”

薑沅解開定製西裝,露出心口處的疤痕。

“這是你離開蘇家那年,我追去碼頭被纜繩抽的。”

他啟動全息投影,1997年的海運保險單在空中旋轉,受益人赫然寫著林海的名字。

台風撞碎了穹頂玻璃,暴雨混著鹹澀的海風灌進展廳。

林瑜的金屬牙套磕破了舌尖,血腥味讓她想起設計圖背麵的dna印記。二十年的執念突然崩塌成沙,她終於看清所有仇恨都建在謊言的流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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