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劍拔弩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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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的水晶吊燈突然暗了暗,落地窗外飄過一片烏雲。

陸沉鬆開領口第二顆紐扣,看著對麵男人指間的雪茄明滅閃爍,灰白煙霧裡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

“陸總最近很閒?”

衛梟彈了彈煙灰,黑色袖扣在台燈下泛著冷光。

“連彆人家的私事都要管。”

紅木茶幾上的威士忌泛起琥珀色漣漪,陸沉瞥見衛梟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

鉑金戒圈勒進指節,像是某種宣告主權的烙印。

他端起酒杯輕笑。

“衛總說笑了,薑小姐在拍賣會暈倒時,您不正在陪那位新晉影後試戲麼?”

陸沉故意說些莫須有的罪名,為的就是要讓衛梟主動放棄。

玻璃杯底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麵的聲響讓門外保鏢動了動。

衛梟傾身向前,陰影籠罩半張臉。

“看來陸總對我妻子的行程了如指掌。”

故意咬重“妻子”兩個字,衛梟就是要讓他明白,薑沅是他衛梟的妻子,絕不容許其他人覬覦。

他突然扯開嘴角,眸中迸射出危險光芒。

“那知不知道她現在穿著什麼顏色的睡衣?”

外人都知道,衛梟笑的時候才是真的生氣了,平常他向來不苟言笑。

空氣裡炸開火藥味。

陸沉轉動著尾戒,餘光掃過牆角的古董座鐘——距離薑沅說好的時間還有十七分鐘。

落地窗外傳來遊艇靠岸的汽笛聲,浪花拍在防波堤上的節奏越來越急。

“聽說城西那塊地皮最近在找新買家。”

陸沉將文件袋推到茶幾中央,牛皮紙封口處滲出暗紅印泥。

“衛氏集團三年前競標的原始報價單,不知道值不值薑小姐今晚的晚餐自由?”

這還是他第一次遇見心動且拿不下的女人,向來是個風流浪子的陸沉霎時來了興趣。

要說是真的愛薑沅倒也未必見得,隻是現在他對她勢在必得。

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哪怕是彆人的合法妻子又如何?

他想要得到的,不管是女人還是什麼旁的,從沒有得不到的。

衛梟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記得這份文件本該鎖在保險櫃最底層,密碼隻有自己和

他突然想起上個月暴雨夜,薑沅濕淋淋地出現在書房門口,發梢還滴著水,說聽見閣樓有異響。

那天她披著他的西裝外套,渾身都在發抖。

明明他和薑沅這些日子的感情有升溫,可這樣機密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他很難不猜想彆的。

隻是他對薑沅的感情已有多年,就算是真的是她做的,他也有一堆理由替她開脫。

“你碰她了。”

衛梟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右手已經按在警報器上。

窗外適時響起悶雷,閃電照亮他額角猙獰的疤痕,那是五年前倉庫爆炸留下的紀念。

除了賀川沒想到薑沅會這麼搶手,早知道他才不要支持她什麼商業活動,隻想把她圈禁在家裡做他的小小金絲雀就好。

陸沉突然笑出聲,笑聲驚飛了窗外棲息的夜鷺。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袖扣,露出小臂內側的燒傷疤痕。

“衛總當年火燒倉庫時,怎麼沒發現通風管道裡還有個活人?”

他指尖輕輕摩挲那道蜿蜒的傷疤。

“就像您也沒發現,薑小姐每次看到火焰都會發抖。”

當年他為了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也不得不做了些違背他內心的事情,可那都是應該的,成王敗寇,如果他不做,那麼被火燒死的就是他了。

“早知道我當時就應該趕儘殺絕。”

他之前就好奇陸沉為什麼會對他有這麼深的敵意,現在看來也不全是薑沅的原因。

“衛總彆誤會,我是真的喜歡薑沅,希望您能抬愛。”

暴雨傾盆而下,雨點瘋狂敲擊著防彈玻璃。

衛梟突然抓起威士忌酒瓶,琥珀色液體在杯中激起漩渦。

“公平競爭?”

衛梟突然扯鬆領帶,露出鎖骨處的咬痕,新鮮的血痂在燈光下泛著曖昧的光澤。

“陸總要不要猜猜這個傷口怎麼來的?”

他舔了舔虎牙。

“昨晚她咬著我這裡說,最喜歡看我發瘋的樣子。”

陸沉手中的冰塊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落地鐘的指針即將重合,遠處傳來遊艇啟航的長鳴。

他抿了嘴,這個問題他確實不好回答,站起身整了整衣領,笑著邁開步子。

“衛總,我們以後可能還要多見麵呢!”

……

暮色漫過檀香木百葉窗時,衛梟的手機在辦公桌上第三次震動。

他掃過那條帶著鳶尾花符號的短信,指腹摩挲著屏幕上的地址——雲山酒窖b區97號,正是三年前薑沅抱著紅酒摔在他懷中的位置。

監控畫麵裡,楚茵正在往水晶醒酒器裡倒酒。

珍珠白真絲裙擺掃過橡木桶,她彎腰時頸後的香水味透過屏幕都刺眼,是薑沅常用的那款橙花混雪鬆。

衛梟眯眼看著她的珍珠耳環在暗處閃光,耳垂後方有道不自然的陰影,像微型注射器的輪廓。

“準備解酒藥。”

他對著藍牙耳機說完,抓起椅背上的槍灰色西裝。

電梯鏡麵映出鎖骨處結痂的咬痕,三天前薑沅在浴室打碎香水瓶,玻璃碴陷進他掌心時也是用這個姿勢咬的。

酒窖裡飄著詭異的甜香。

楚茵轉身時裙擺掃落1982年拉菲的酒標,那是衛梟每年結婚紀念日才開的藏品。

她指尖發顫地遞來酒杯,冰塊碰撞聲比上次股東大會時還要響。

“衛總還記得嗎?”

她塗著珊瑚色甲油的拇指撫過杯沿。

“三年前醫藥峰會上,您替我擋的那杯香檳。”

她突然貼近,耳環擦過他下頜。

“其實那天我在您休息室換了哮喘噴霧。”

楚茵也是這時候才記起,她其實早就見過衛梟,那時候她還是大學生,在酒會上尋覓人傻錢多的單純小開。

對當時已經功成名就的衛梟自然不敢肖想,隻是當時他主動表示的善意,也忍不住讓她想入非非。

直到他冷冽的拒絕才讓她如夢初醒。

可現在的她是蘇家的大小姐,配衛梟也不是什麼難事,又何必吊在賀川那一棵樹上呢?

衛梟晃著酒杯的手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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