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最新發布的網頁鏈接正在直播這場審判，觀看量突破千萬的瞬間，賀川西裝內襯裡縫著的u盤開始冒煙。
“熱感自毀裝置？”
薑沅輕笑，看著燒焦的u盤，略表無奈。
“提醒過你彆用我改良過的存儲芯片。”
“你……”
眾目睽睽之下，賀川隻能落荒而逃。
警方在四處通緝他，他心裡潛藏的對薑沅的愛意卻悄然冒出了頭。
他冷笑著嘲諷自己。
“從前怎麼沒見你珍惜？”
原本賀川所擁有的一切，都已經歸零，他必須拿到薑沅代表的薑氏集團的股份，至於怎麼拿到，他心裡升起一個邪惡念頭。
地下車庫的感應燈被撞得忽明忽暗，賀川指間濃重的雪茄味混著威士忌酸臭，將薑沅困在賓利車頭。
他染血的袖扣刮破她真絲襯衫第三顆紐扣時，薑沅聞到了楚茵常用的夜店香水味。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你以為換了男人就能擺脫我？做夢！”
之前三年，他不屑於碰薑沅，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當時是多麼愚蠢。
而且，衛梟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要被彆人碰過的女人吧？
跟蹤了薑沅好久，他才總算找到機會。
這一次他要將三年都沒來得及做的事情做了，這樣不知薑沅，連整個薑氏都是他的囊中物。
賀川掐著她後頸往引擎蓋上撞，車載智能係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那是衛梟設定的生物識彆警報。
防彈玻璃映出薑沅鎖骨下的朱砂痣，賀川突然想起畢業典禮那夜暴雨傾盆，他抱著高燒的薑沅踹開校醫院鐵門。
少女滾燙的眼淚滲進他襯衫，也是這個位置洇開暗紅血痕。
隻可惜當時的他不知道珍惜，一切都已經過去。
鋼化玻璃炸裂的聲響截斷回憶，衛梟的純手工皮鞋碾著碎碴闖進來。
男人黑色大衣沾著風雪，過敏紅疹從下頜爬到撕開的襯衫領口，手裡還攥著薑氏股東大會的緊急文件。
“鬆手。”
衛梟大手微微用力，便將賀川擒住，他脫了外套掙脫，踉蹌著撞上充電樁。
他後腰抵著的薑沅當年親手貼在充電樁上的卡通貼紙。
那時他嘲笑開新能源車的都是窮鬼，為了給創業初期的賀川省錢，薑沅卻偷偷把公司車全換成電動汽車。
破碎的顯示屏上，他看見自己扭曲的臉與五年前重疊，那天他實驗室數據被盜，薑沅抄起滅火器砸開競爭對手辦公室，被保安拖走時白裙子沾滿乾粉。
“你以前…”
賀川喉嚨湧上鐵鏽味，伸手去抓薑沅裙擺。
當時的他覺得一切泰國菜理所當然，忽略了一個女孩愛他的決心。
衛梟轉身擋在薑沅麵前，掏出精致短匕，將他袖口釘在充電樁上。
“她現在喜歡用防狼噴霧。”
薑沅從珍珠手包裡掏出防狼噴霧狠狠噴在賀川臉上，趁著他捂住臉痛苦打滾的時候，不停在一邊補充最新發現的證據。
“監控顯示賀總上個月挪用三千萬公款。”
至於這些錢，薑沅是沒有見過一分的，都被他當作是哄楚茵的籌碼。
薑沅將隻能屏幕上麵顯示的財報放在在引擎蓋，很快顯示出了資金流向圖。
“建議您省點律師費，畢竟…”
她撫平襯衫裂口，露出內搭的防彈纖維。
“楚小姐上周剛刷爆您的副卡。”
賀川手機上突然彈出畫麵，楚茵在拍賣行高舉翡翠項鏈的鏡頭刺痛他的瞳孔。
他已經舉步維艱，可楚茵卻依舊在貪圖享樂。
仔細看，她身旁似乎坐著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攥緊了拳頭，氣不打一出來。
那條本該在薑沅二十二歲生日出現的項鏈，此刻正掛在衛氏珠寶的新品發布會上。
所有賀川沒來得及給薑沅的東西，衛梟都會補上。
見她的注意力都在衛梟忽然悶哼一聲，薑沅轉頭看見他掌心有一抹紅痕，趕緊上去關心。
“你怎麼了？”
她明明看見賀川毫無還手之力，他怎麼還會受傷的？
男人沉默不語，隻是蹙起眉心。
“回家。”
他把染血的文件塞進她懷裡，過敏指數監測手表開始瘋狂閃爍。
薑沅這才發現他大衣裡藏著注射到一半的抗敏藥劑，針頭還插在臂彎處。
防彈車駛出地庫時，後視鏡裡賀川正瘋狂捶打充電樁。
衛梟的過敏指數在藥劑作用下漸趨平穩，他睫毛上還凝著裝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卻伸手替她調高了座椅溫度。
薑沅看著他手上的傷口，無言拿過藥箱，細心包紮起來。
紗布蓋住掌心那一點紅，她的動作輕到不能再輕，生怕弄痛他，又怕止不住血，她纏了好幾圈，像是剛出爐的麵包。
她笑出聲音，抬頭對上男人眼尾來不及收起的笑。
突然意識到好像被騙了。
他這點傷根本不足為懼，叱吒商場多年，他躲過的冷刀不少，挨過的暗槍更多，而剛才的那一抹紅還是他自己撞上短匕才有的。
為的就是讓她擔心。
衛梟的婚戒擦過她無名指，過敏引發的低燒讓他指尖滾燙。
薑沅沒看見後視鏡裡，賀川呆坐在地上，正對著她大學時期的手工錢包發呆——夾層裡掉出的照片上。
他背對鏡頭抱著發燒的薑沅，而實驗室玻璃倒影裡，穿著風衣的男人正將退燒藥輕輕放在門口。
薑沅隨身攜帶的微型電腦中投射出資金流向圖，二十七條暗線最終彙入某海島賬戶，賬戶所有人姓名縮寫wx。
還沒反應過來，頭頂傳來男人低沉嗓音。
“結婚禮物。”
衛梟將金屬u盤拋進她懷裡，尾戒擦過她虎口。
她依稀記得那個暴雨夜背著溺水少年爬上岸時，對方手腕也戴著同樣紋路的鉑金鏈。
“不喜歡嗎？”
見她沒有反應，衛梟有些挫敗，他可是動用了不少關係才查到她隱藏的賬戶，以為會是高山流水覓知音，可她卻沒有半分喜悅。
“你……”
她沒想到衛梟會為了她費這麼大的心思，低頭看著那串長長數不清零的數字，幸福悄悄爬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