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薑沅為了不讓賀川自卑，裝作對代碼一竅不通的樣子，也是為了拉近二人距離，總是拿著簡單問題去問。
直到她做了他的助手，幫他分擔，他還誇讚過她有天分。
實則，不少投資都是認出了薑沅書寫的代碼風格。
“成交。”
他起身與衛梟握手，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湧動。
暴雨砸在玻璃幕牆上時，薑宇突然湊近妹妹耳畔。
“當年救你的男孩…”
他故意停頓，滿意地看著衛梟打翻咖啡杯，補上了後麵的話。
“後背是不是有塊鳳凰形狀的疤？“
薑沅手中的翡翠鐲子突然發出蜂鳴，內置的納米傳感器檢測到心率過速。
衛梟扯開襯衫紐扣轉身，後腰處的疤痕在閃電中清晰可辨——那根本不是燙傷，而是用特殊藥劑灼刻的鳳凰圖騰，與薑沅手稿集的塗鴉分毫不差。
“哥！”
薑沅漲紅臉去捂薑宇的嘴，衛梟卻從背後將她箍進懷裡。
男人滾燙的呼吸撲在她耳後。
“現在可以回答你哥的問題了？“
他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過敏紅疹正順著血管脈絡綻放成枝蔓纏繞的玫瑰圖案。
薑宇吹著口哨退到門邊，看了一眼玄黑大門，貼心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門把。
將自己這個妹妹交給衛梟，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廊監控恰好拍到他刪除匿名郵件記錄，發件箱裡躺著給衛老爺子的消息。
考驗通過，聘禮可以解凍了。
聯姻的彩禮可不是個小數目，薑宇也不是愛財如命的人，生怕薑沅受了委屈卻因為拿了錢而不能脫身。
現在看到她即將通往幸福的模樣，他總算能放下心來。
那些錢也足夠讓薑氏集團再上一層樓，到時候也算是給薑沅的豐厚嫁妝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退休環遊世界了。
不同於薑沅小時候就展示出對計算機的超絕天賦，薑宇更喜歡畫畫，對做生意更是沒有什麼好感。
要不是父母早逝，他也不用一個人扛起這麼大的擔子。
……
消防通道的應急燈將賀川眼底的血絲照得猙獰，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硌著薑沅頸動脈。
這是他們分手後第七次在招標會相遇，空氣裡還殘留著薑沅常用的雪鬆尾調香。
前六次都毫無疑問被衛氏攬入囊中，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了了。
“啟明星的標書你動了手腳。”
賀川拇指抹過她唇釉，眸中一片晦暗，他內心嫉妒瘋長，而對薑沅壓抑的愛讓他不敢承認，隻當作是占有欲。
“衛梟能給你的，我加倍。”
薑沅後腰抵著智能消防栓，金屬外殼自動掃描到她婚戒裡的微型芯片，無聲啟動錄音模式。
她屈膝頂在賀川肋下，八厘米細高跟碾過他蹭亮的牛津鞋。
“賀總偷標底時，沒發現技術參數頁嵌著追蹤水印？”
沒想到他還是老樣子，看起來無比高傲卻掩飾不住骨子裡麵的自卑。
他其實天賦極高，可礙於出身，眉間總是蹙起小山。
賀川突然僵住，三天前他買通的衛氏員工，確實在交接u盤時說過，這次又薑總監親自加密。
可他不以為然，認為薑沅有關於計算機的一切都是自己教的，自然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知道為什麼選擇碳化矽基材嗎？”
薑沅扯開他的領帶夾，鉑金夾層裡掉出微型攝像頭，他從來不喜歡戴這些配飾，再加上剛才他一直刻意對著自己。
她意識到不對勁。
“這種材料在x光下，會顯現衛氏lo。”
狠狠踩碎鏡頭，她對眼前男人隻有無限鄙視。
如果說他到現在依舊想讓她回心轉意，還算他顧念三年的舊情。
誰知道他居然是為了取證，不得不說他實在是卑鄙，好在她早有準備。
“你……”
他竟不知道薑沅又如此能耐，看向她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這還是一隻跟在自己身邊苦苦哀求自己的富家小姐嗎？
“那三年算是我瞎了眼，以後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沅沅！我說過了給我點時間，隻要茵茵找回記憶，我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
見狀，賀川隻能打起感情牌，他不信薑沅真的忍心將他親手送進去。
警報器突然紅光暴閃，消防噴頭降下消毒水幕。薑沅旋身避開時，婚戒劃過賀川下頜，鉑金戒圈內側的納米針頭瞬間完成皮屑采樣。
這是衛梟昨晚剛給她升級的取證設備。
“你涉嫌商業間諜罪。”
薑沅抹掉睫毛上的水珠，智能手環正將生物證據實時上傳雲端。
“順便提醒，你重金聘請的網絡安全顧問——”
她按下電梯鍵，轉身悠悠補刀。
“是衛梟劍橋的學弟。”
電梯門映出賀川扭曲的倒影。
薑沅對著鏡麵補口紅，衛氏最新研發的聲紋鎖正在識彆她的頻率。
“哦，還有，你藏在楚茵家的賬本。昨天剛作為第47號拍品成交。”
她將沾著賀川dna的紙巾扔進回收箱。
拍賣行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薑沅舉起手機，賀川看到自己挪用公款的流水正在蘇富比大廳競價，他送給楚茵的彆墅產權證作為贈品捆綁拍賣。
“衛太太出價三次。”
拍賣師槌音清脆。
“成交！”
賀川踉蹌著撞上防火門，薑沅的婚戒突然投射全息屏。
無數個監控畫麵同時播放。
他辦公室的智能保險箱正在自動格式化，楚茵梳妝台暗格裡的加密u盤冒起青煙。
裡麵恰好存著他最後的底牌。
“知道為什麼選用熱感自毀裝置嗎？”
薑沅將發絲彆到耳後，露出衛梟親手設計的鳳凰耳骨夾。
“當室內溫度達到撒謊時的體感值，就會啟動湮滅程序。”
她指尖輕點屏幕裡燒成灰燼的賬本，眸中反射出裡麵熊熊火光，眼底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消防通道突然灌進穿堂風，三十架無人機懸停在落地窗外。
薑沅的婚戒發出幽藍光芒，防彈玻璃自動開啟通道。她踏進機艙前回眸輕笑。
“垃圾回收站在負三層，賀總記得分類。”
至於誰是垃圾，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