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4章:煞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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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緊緊攥著玉,老眼泛紅,忽地深深一揖:“柳夫人的恩,我……”

“九哥不必這樣。”柳蘭英抬手製止,“我贈玉,非為你,亦非為陰娘子。”

二爺一愣:“那是為何?”

柳蘭英眸光微動,似有深意:“往大的說,為此地百姓,往小了說,是為了依依。”

二爺怔住,隨即恍然,苦笑道:“原來如此……”

柳蘭英淡淡說道:“玉已贈你,如何用,隨你。”

二爺深吸一口氣,緊緊將玉捧在掌中,七個孔竅的光芒透過指縫,在手心映出淡淡的星輝。

“柳夫人放心。”他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我定不負此玉,亦不負您所托。”

柳蘭英微微點頭,轉身望向窗外:“玉能養魂,亦能藏魂,若真到了那一日,記得魂入玉中,尚有一線生機……陰娘子,你可試著將意念投進玉中……”

陰娘子點了點頭,凝神注視七竅玲瓏玉,卻見身形一晃,竟被吸進了玉中。

“柳夫人……”二爺大驚。

柳蘭英擺了擺手:“九哥不必緊張,亦不要打擾她,養魂需靜心,給她一些時間休養吧。”

入夜後,二爺處理好我和金不換身上的傷後,在櫃台後麵整理草藥。

陰娘子回來後,他的精神明顯好轉,晚飯都比那幾天多吃了一碗。

金不換從溶洞裡收了不少寶貝,心情大好,買了吃食回來,找二爺喝酒。

順便也請二爺給血玉符除煞。

二爺說:“這個簡單,你自兒去道觀或者寺廟裡弄些香灰回來,將玉符埋在裡麵,七天左右煞氣就散了。”

“嘿嘿,聽聞青龍觀的觀主跟九哥是故交,到時候還請九哥寫封介紹信啥的。”金不換眯起眼,臉上洋溢著笑容。

“寫個屁的介紹信。”二爺喝得迷迷糊糊地,雙眼通紅:“討點香灰而已,直接報我名號就行……”

李向陽和張金龍帶著村民闖進回春堂時,二爺和金不換已經喝完酒,準備回房睡覺。

張金龍走在最前麵,賣肉的老張緊隨其後,手裡的剁骨刀還在滴血。

身後跟著十幾個村民,李向陽縮在中間,臉色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

“方九齡!”老張刀尖指向二爺,“七天的期限已經過了,凶手呢?”

二爺慢慢直起身,打著酒嗝,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查清了,不是依依。”

“你說不是就不是?”張金龍一口濃痰吐在地上,“老楊頭死前,我親眼看到那丫頭跟他討水喝,這是人證。他死後,又在手裡發現那丫頭的衣裳布料,這是物證……人證物證齊全,你還想抵賴?”

這時李向陽上前一步,聲音比往常尖利:“方先生,我們敬您德高望重,但您也不能包庇凶手……”

“凶手是沈星移……”我忍不住插話,卻不知怎麼跟這些人解釋他操控行屍的事。

“沈星移?”王嬸從人群擠出來,尖著嗓子嚷道,“誰見過?誰認識?我看就是那丫頭乾的!”

人群騷動起來。

有人舉起了鐮刀,有人抄起了鋤頭。

二爺擋在我身前,背在背後的手對我做了個手勢,讓我帶陸依依先走。

我不可能丟下他不管,便對金不換使了個眼色。

金不換也不為所動,將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嘴裡恨聲罵道:“一群忘恩負義的東西,九哥這些年的付出,真是白瞎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說依依是凶手,證據呢?”二爺提高聲音,目光灼灼地盯著張金龍,“就憑你說的那些?”

“人證物證都有,還不夠?”張金龍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卻不敢與二爺的目光對視。

“人證?”二爺冷笑,“你可曾親眼所見依依殺了老楊頭?”

張金龍語塞,但很快又梗著脖子:“物證確鑿!老楊頭手裡攥著的布條……”

“一塊破布能證明什麼?”金不換打斷他:“我還說那是你衣服上的。”

人群突然安靜了一瞬。

金不換趁機上前,指著張金龍的衣角:“你們看,他這裡是不是缺了一塊?”

張金龍慌忙低頭查看,發現衣角完好無損後,臉色頓時漲紅:“你耍我?”

金不換似笑非笑:“我是在告訴你,什麼叫證據確鑿!”

說著,他轉向人群:“這些年,九哥為青石村解決過多少麻煩?驅瘟疫、鎮邪祟、醫陰病,哪次不是拚上老命?如今有人挑唆幾句,你們就把矛頭全都指向九哥?”

人群有些騷動,但張金龍很快又煸動起來:“少扯這些,今天不交出凶手,我們就自己搜。”

幾個年輕的村民聞言,就要往裡衝。

老張更是揮動剁骨刀,指向二爺:“哪個敢阻攔,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你敢!”我和金不換同時上前,將二爺護在身後。

就在這時,柳蘭英從裡屋走出來,笑了笑。

笑聲很輕,卻像一盆冰水澆在眾人頭上。所有人都僵在原地,連老張掄起的剁骨刀都停在了半空。

“張老板,你見過依依找老楊頭討水喝,就認為她是凶手?”柳蘭英看向張金龍,“那麼老身問你,如果討水喝的人不是依依,是否能排除她的嫌疑?”

“那是當然……”張金龍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反應過來後,又道:“就算這樣,也隻能排除人證,物證依然能證明她是凶手。”

“很好……”柳蘭英緩緩點頭:“老身再問你,這些天,你可曾見過依依?”

張金龍一愣,回答道:“那丫頭被方九齡藏在回春堂,當然……”

“那就是沒見過了?”柳蘭英厲聲打斷,“好,現在你解開上衣。”

張金龍下意識地後退:“乾……乾什麼?”

“解開就知道了。”柳蘭英冷笑起來。

一旁的老張拍了拍張金龍肩膀:“解就解,這麼多人在場,你怕個錘子。”

張金龍猶豫了片刻,手哆哆嗦嗦地解開衣襟,露出胸膛。

一個焦黑的掌印赫然出現在他心口,五指分明,就像是被什麼烙出來的,跟老楊頭身上的印子幾乎一模一樣。

“啊!”張金龍慘叫起來,“這……這是什麼?”

“煞氣衝體後的印記。”柳蘭英冷冷說道:“中煞者,七日必亡。你說沒見過依依,那這煞印就跟依依無關……”

張金龍“撲通”跪地,膝蓋砸起一片塵土:“方先生救命,救我啊!”

二爺沉默地看向他,手指在輕輕掐算。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現在你還認為凶手是依依嗎?”

“不是!肯定不是!”張金龍頭搖得像撥浪鼓,“是我豬油蒙了心,方先生大人有大量……”

二爺看向柳蘭英,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在這裡等著吧。”二爺轉過身,輕聲咳了咳:“我和柳夫人進去商量如何破解。”

張金龍唯唯諾諾地點頭,村民們麵麵相覷。

老張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目光掃向張金龍,輕聲說道:“張老板,你……我……”

張金龍像是丟了魂一般,頭也沒抬,更沒有搭理他。

約摸十幾分鐘後,二爺和柳蘭英走了出來。

張金龍馬上迎上去,臉上賠著笑:“方先生,柳夫人,我身上這煞印……”

“有辦法可解。”二爺冷著臉說道:“不過……要遭些罪,不知你能否承受得住?”

“承受得住,必須承受得住。”張金龍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抱住了二爺的胳膊:“您快些說,是什麼辦法?”

我推開張金龍,將二爺拉到一旁,忍不住問:“您真要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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