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坐在火車上,眼神還有些茫然。
不是前腳才宣誓要好好訓練嗎?
這麼快就出任務了?
王躍軍是個急性子。
原本有施明生在他身邊,還能對王躍軍有那麼一點控製。
讓王躍軍做事慢一些,也細致一些。
可因為盜墓賊的事情,施明生擔心陳念,錯過了回軍區的車。
他要自己坐公交再走路過來。
其實,到了施明生這個級彆,是可以在大院申請車子的。
隻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著急的。
萬一大院這邊有什麼緊急的情況,車子還能用。
畢竟,大院這邊大多都是老人和孩子。
真要有什麼事情,還是比他這個中年人更著急一些。
結果就是這一念之差,王躍軍直接一口氣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施明生趕過來,氣還沒喘勻,就被王躍軍叫去聯係兄弟軍區和當地公安部門一起協同工作。
順帶讓人給陳念他們買好火車票。
三天。
隻用三天。
陳念就從軍區坐上了去陝省的火車。
跟著一起的自然會有聞狄。
除了聞狄,還有謝雲華和陸瀟霄。
萬源傷勢還沒有完全好,現在主要負責大隊訓練的事情,隻做一些基本的活動,趙坦留下來協同。
原本還要叫上常宇。
隻是常宇和劉琦這周的訓練成績不太理想,兩個人都要留下來加練。
“陳同誌,你吃。”
考古隊伍裡來的人不多。
倒不是不準他們來。
而是有些人的身體實在是經受不住這樣的長途跋涉。
最後來的隻有舒教授,那天在辦公室說話的中年男人馮宏達,低頭哭的小姑娘楊梅和另外一個老教授秦教授。
舒教授原本也是不該來的。
要不說老小孩呢!
舒教授愣是死不鬆口。
還放話出去,如果王躍軍不讓他來,那他就等隊伍走了,自己買票跟著去陝省。
一行人去,和舒教授一個人去。
王躍軍當然選擇前者。
儘管這位教授如今地位有些尷尬不說,還被革會盯著。
王躍軍去打聽了,革會那邊給出的理由是,懷疑舒教授私藏了古董。
原因就是他經常接觸,肯定會貪心拿那麼一兩件。
但革會去抄家,地板磚都給人撬開砸碎了,一張紙片都沒有找到。
因此也不放舒教授去彆的地方。
正好,舒教授也願意留在京城,他還有不少項目要做呢。
王躍軍就是想幫忙,但不同係統,他也不了解舒教授的情況。
唯一能做的,就是這樁盜墓案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可以乾預革會那邊不來騷擾舒教授等人。
為此,王躍軍還聯係了京城公安一同進行。
公安雖然沒有安排人一起,但聯係陝省公安那邊的事情就是他們做的。
畢竟,京城公安也缺人,現在軍方願意插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給陳念一顆水煮蛋的,就是考古隊伍裡唯一的女性楊梅。
隻看模樣,陳念會覺得對方比自己小。
可溝通後才知道,楊梅都有二十六歲了。
楊梅的爺爺奶奶與舒教授是同事,父母是烈士,死在了北棒戰場上。
原本楊梅是可以跟著父母的戰友離開京城的。
但父母犧牲的時候,楊梅的奶奶還在。
楊梅的奶奶是個讀過書的女人,但沒有具體的學位。
和陳道生一樣,上的是舊事私塾,而且文化水平很高。
不僅學會了英法雙語,對古文研究也很深刻。
楊梅跟著奶奶學習,也對古代文化產生興趣。
後來又跟著秦教授學習。
再後來,楊梅的奶奶去世,革會冒出頭。
如果沒有楊梅,秦教授的日子隻會比舒教授更難過。
因為秦教授不僅留學過,父親那一輩在老家還有“半城”的名號。
“我不吃。”陳念搖頭,從包裡翻出春姨給她的肉乾:“你嘗嘗這個,這我乾媽做的。”
知道楊梅有些不適應,陳念笑道:“有你在,我也不會覺得無聊了。”
楊梅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一件鵝黃色的格子衫,外麵還套了一件灰黑色,看起來款式有些老氣的列寧外套。
衣服的小臂位置打了好幾個黑色的補丁。
聽到陳念的話,楊梅笑得靦腆:“我也是。”
“你們聊什麼呢!”陸瀟霄的性格和趙坦、萬源有些相似,都是自來熟的那種。
而且相比趙坦和萬源,陸瀟霄長得還是非常周正的那種帥哥。
突然湊過來一個人,楊梅的臉直接紅了。
縮著肩膀往旁邊靠。
陳念一看楊梅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大概就是後來那些年輕人說的i人!
“沒什麼。吃肉乾嗎?”陳念自然的將肉乾遞給陸瀟霄。
陸瀟霄接肉乾的動作,倒是讓他離楊梅遠了一點。
“你們去過陝省嗎?”陸瀟霄嚼著肉乾,自顧自的問起來。
他們一共八個人,陸瀟霄和謝雲華在另外一個車廂。
另外六個人則都在這個車廂。
陳念搖頭。
楊梅倒是點了點頭,小聲說:“從前跟著奶奶去過。那邊有不少古跡可以發掘保護。”
其實不光陝省。
相比同齡人,楊梅去過的地方非常多。
從小跟在奶奶身邊打下手,楊梅看過祖國的大好河山。
也正是如此,她才願意沉下心繼續在考古這條路上走下去。
相比他們三個人的聊天。
一旁的舒教授和秦教授就忙多了。
聞狄和馮宏達在旁邊幫忙打下手。
“碳十四的結果還沒出來,你怎麼就能直接斷定?你這樣有些魯莽了。”秦教授扶著眼鏡,氣質儒雅,但說話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對麵的舒教授咳了兩聲,接過馮宏達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說:“這圖案,已經很能證明了。我隻是斷了大致的朝代,又沒有說具體年份!等著瞧,我這雙眼睛就有這麼鋒利。等我們找到了地方,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
都用了這麼好的石槨。
墓主肯定會有墓誌銘。
看到墓誌銘就能確定墓主的身份,以及這些東西的年代。
秦教授當然知道舒教授說得對。
隻是還是有些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說:“好像就你能!”
“那當然了!”舒教授笑得開懷。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快活了。
自由的氣息真是讓他感覺自己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