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連忙搖頭,還自作聰明的跟紀勇軍做保證:“沒有外人知道。我也明白這件事不是什麼好事,哪裡敢讓外人知道?”
紀勇軍這會兒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他在這兒焦頭爛額,何慧竟然還以為自己做得很聰明?
“沒有外人。那就是自家人了?還有誰知道?”
“都是自家人,沒事。”何慧擺手,完全不覺得這件事讓紀家人知道有什麼。
紀勇軍現在隻想扒開何慧的腦袋看看,裡麵是不是隻有漿糊?
非要他把話放到明麵上說嗎?
紀勇軍隻安靜的看著何慧。
直到將何慧看得渾身發毛。
這才不情不願的說:“還有小芸。我收到信的時候,小芸剛好在我身邊。”
說到這裡,何慧又停頓了。
她悄悄打量著紀勇軍,琢磨要怎麼繼續說下去。
紀勇軍還能不了解何慧?
深吸一口氣,說:“還有什麼?一並說了吧!”
何慧嘴唇囁嚅幾下,最後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小芸的工作丟了。文工團那些人根本不講道理,非要說小芸沒受傷。我是她媽,我的孩子有沒有受傷,我難道不知道嗎?”
何慧垂著頭,捏著衣角,憤恨的說:“肯定是那群人為了討好陳念。現在知道陳念以後有出息了,一個個都貼上去沾光。還來誣陷我們家!”
“怎麼工作會沒有了?”紀勇軍現在覺得什麼事情都不順心。
尤其是在紀芸這方麵更是如此。
“紀芸人呢?”這會兒,紀勇軍對紀芸隻有連名帶姓的稱呼。
他就不想不明白了。
紀芸怎麼就能折騰出這麼多事情來。
是嫌他們紀家到現在還不夠亂嗎?
“老紀。”何慧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還上前試圖開解紀勇軍:“都說了,文工團那些人都是勢利眼。他們現在覺得陳念那個丫頭有出息了,就開始對付小芸。小芸是我們養大的,你還能不了解她?”
“收到信的時候,要不是小芸在旁邊支撐著我,我早就嚇暈過去了。”
紀勇軍看著何慧此刻還對紀芸信任不疑的樣子,再聯想到這段時間紀家的事情,饒是紀勇軍覺得紀芸長得好,未來可以用她的婚事給自己增添一些政治籌碼,此刻也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了。
紀芸是好。
但主意太大了。
知道跟何慧說不清,紀勇軍也不再說下去,更不願意聽紀芸丟了文工團工作的事情。
而是警告何慧:“這件事你閉上嘴,誰都不準說。還有,紀芸既然丟了文工團的工作,就讓她自己趕緊找一份工作。我們家不養閒人。”
何慧說這些,其實是想紀勇軍幫忙給紀芸找一份工作。
現在紀勇軍說了這些,何慧就是有想法,這會兒也要藏起來了。
她又不是沒有眼睛和腦子,哪裡看不出來紀勇軍現在開始煩紀芸了。
不管怎麼說,何慧身邊現在隻有紀芸和紀明這兩個幫手。
她都要好好護著這兩個,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在關鍵時候幫自己。
她付出了那麼多,千萬不能因為陳念的事情,在這個家失去地位。
紀勇軍看了眼病床上還昏睡著的紀明。
一張臉打的跟豬頭似的。
要不是現在時局不好,紀勇軍都想去燒香拜拜祖宗。
怎麼今年做什麼都不順心。
病床上,紀明昏睡著,腦海裡卻全都是林慶凶狠的樣子。
昏迷之前看到的,就是一群穿著軍裝的人來救他。
是陳念嗎?
那個林慶可是說了,得陳念過來,他才會放了自己。
紀明緩緩睜開眼睛,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但耳邊依然傳入了何慧的聲音。
“要是在火車站的時候就把陳念拉過去,你二哥也不用吃這麼多苦!人家就是想要陳念那個白眼狼,到時候把你二哥換出來,哪裡還要在醫院走這麼一遭!”
紀勇軍離開後沒多久,紀芸就帶著飯盒進來了。
現在沒了工作,隻短短幾天的時間,紀芸就變得更加乖巧。
“媽,小點聲。這件事情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紀芸這會兒也有點嫌棄何慧的咋呼。
但現在自己能抓住的就隻有何慧了。
“媽,二哥這次受傷,就沒有個說法?二哥畢竟是受了牽連才有的無妄之災。”紀芸在旁邊盛湯,遞給何慧後,垂著眼,意有所指的說:“我們雖然是軍屬,要理解部隊。可爸和大哥都在部隊裡勤勤懇懇。我們小時候,爸還經常一走就是兩三個月,家裡的事情都落到您的身上。”
紀芸慢慢引導著何慧:“如果是之前那樣,我們肯定不會說什麼。但二哥這也太慘了。說到底,這還是陳念那個什麼特種大隊沒做好事情,才給了人家伸手的機會。我聽說,現在還要給陳念在的那個特種大隊單獨建宿舍樓,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
這件事已經在部隊傳開了。
軒轅劍特種大隊的訓練都是單獨的。
有消息靈通一些的還知道,等這邊訓練結束後,陳念他們還要去空軍那邊學習開飛機。
這是要海陸空全麵發展。
單獨建一棟樓那都是最不起眼的事情了。
部隊裡大部分人都沒意見。
這次陳念一行人回來,都知道有幾個人犧牲了。
這還隻是出了一次任務,就有這樣的傷亡。
王躍軍和施明生肯定要寫報告材料說明清楚,要是上麵追究下來,他們兩個還要被批評。
更不要說那些犧牲戰士們的家人該如何傷心了。
但紀芸哪裡會想這麼多。
她隻知道,自己被文工團開除了。
想要遇見的大人物沒見著不說,陳念現在有了陳道生這個靠山,還有特種大隊的身份,眼看著是要越走越好,越走越高。
一個從山裡來的野人。
憑什麼?
紀芸就沒有瞧得起過陳念。
在她眼中,陳念是個野人,是野獸,反正就是不配和她站在一起,更不配當什麼姐姐。
這些心思,紀芸一直壓在心底。
但沒少在何慧麵前挑唆,這也使得陳念在紀家的日子舉步維艱。
隻是,現在陳念好起來了。
她不僅丟了工作,名聲還臭了?
憑什麼?
她不服!就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