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餐桌上的陸安苒捏著筷子,嫌棄地扒拉著碗裡的肉,“這黑乎乎的東西什麼玩意兒?是給人吃的嗎?”
“阿野媳婦,這可是野豬肉,老好吃了,你嘗嘗。”
陸安苒夾起一塊嘗了一口,掛著痛苦麵具,直接吐了,“這怎麼難吃,你是用腳做的飯嗎?”
“還有這個,太鹹了!”
“這個野菜跟樹根似的,豬都不吃!”
劈裡啪啦,桌子上五個菜被她一一嫌棄完,陸安苒丟下筷子,“這些我都不愛吃!重做!”
田娟忍著不滿,堆笑著問:“那你喜歡吃什麼?”
陸安苒想了想說:“那你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我喜歡吃半肥半瘦的五花肉,七七四十九下剁成肉你以後加入胡椒去了蔥白的小蔥,加入薑泥來回翻滾九九八十一下,然後在鍋裡煮熟,丸子要彈而不硬,口感軟而不爛,竹筍必須要手剝的,不能太老不能太嫩,行了,去做吧!”
陸安苒語速很快,一口氣說完田娟還沒反應過來。
可陸安苒已經倒過去閉眼假寐了。
看著田娟想生氣發作又忍著的樣子,陸安苒心裡彆提多痛快了。
收到沈赫野消息,陸安苒計上心頭。
“你和阿姨做完筆錄先找個地方住下來,這邊事情還沒處理好。”
沈赫野猜到她要做什麼,有點擔心:“我回來陪你。”
“千萬彆,你回來影響我發揮!”
周慧君是被田娟辱罵以後,去大壩上散心,結果不小心把鞋子弄臟,準備脫下來洗一下,剛好有人路過問路。
周慧君指路以後,路過的遊客給了她一雙鞋,周慧君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倒跌在坑裡摔傷了腿。
“阿野,你二嬸一家不是善茬,你快回去吧,他們肯定欺負苒苒。”
“不會。”
沈赫野搖頭:“不會。”
雖然知道不會,但沈赫野安頓好母親以後,還是回去了。
進門後,二叔一家三口正在門口剝竹筍。
看到沈赫野進來,沈俊傑討好地湊上去,“表哥,你回來了。”
沈赫野淡淡地點了點頭,去屋裡找人。
“表哥,你這個女朋友是陸氏集團千金啊,而且她舅舅竟然是江啟明。”沈俊傑一把拉住沈赫野的胳膊,“以前的事是我們不懂事,表哥,你就彆生我的氣了吧。”
“就是的,咱們是一家人,這個小丫頭這麼有錢,你跟著沒少沾光吧,現在發達了帶帶你表弟吧。”
沈赫野沉默幾秒沒有說話。
沈俊傑和田娟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以為他默認了,立馬把剝好的冬筍端來顯擺。
“哎呦,你這個媳婦兒啊,非要吃冬筍,你看看我這一大早就去後山了挖冬筍,阿野啊,你可要記得嬸子的好啊。”
沈赫野沒有說話,倒讓準備了一大堆話的田娟有點摸不準。
沈俊傑拉了下媽媽胳膊,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陸安苒吃飽喝足和牙牙坐在床上玩樂高,沈赫野進去以後,笑眯眯地衝他揮手:“回來了,來吃點東西吧。”
桌子上放著四五樣水果,熱茶熱風,彆提多愜意了。
沈赫野坐在沙發上,陸安苒從床上爬起來,跳到沙發上,坐在他跟前,“阿姨怎麼樣了?肯定被嚇到了吧,你把她安頓在什麼地方?”
連續三個問題,沈赫野都沒有回答,而是斜過身子,緊緊抱住了她。
陸安苒被嚇得身子猛地往後一倒,兩個人的重量壓在沙發靠背上。
離得很近,陸安苒能聽到沈赫野胸腔的心跳聲。
“你……怎麼了?”
折騰這一圈下來,沈赫野七上八下的心,在這一刻好像找到了棲息地。
他把頭埋在女孩單薄的肩上,鼻尖充斥著熟悉的味道。
“有點累。”
“啊——那我去給你鋪床,今晚你可能要……”
陸安苒僵著身子說完,並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給他時間。
今天這事,換做誰心裡都會難受。
何況是沈赫野。
將心比心,有人敢這麼對江婉清,陸安苒早都提著她四十米的大刀上去霍霍了。
也就是沈赫野,比她能忍。
沈赫野鬆開手臂,揉了下她軟軟的長發,“床太小了,我今晚睡沙發。”
陸安苒剛也是隨口一說,畢竟她睡著的姿勢確實……一言難儘。
鋪好床以後,沈赫野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暖水袋,去外麵堂屋裡裝滿水回來。
陸安苒趴在被窩裡和牙牙聊天,他掀開被子,將暖水袋放在她腳邊。
“還是你用吧,我這邊離暖氣管近,不冷。”
“後半夜冷。”
掖好被角沈赫野對牙牙說:“好好睡覺,你媽媽也很累了。”
牙牙也知道今天發生的事,聽話地點頭,乖乖睡在陸安苒身邊。
第二天一早,陸安苒借著出去買東西的由頭去看了周慧君。
周慧君一個人在山坳裡受傷加受驚,狀態很不好。
陸安苒當即叫了車把周慧君送去鎮上醫院救治。
“苒苒,隻是扭傷,我都找村裡的老中醫看過來,沒什麼事,不用這麼麻煩。”
“那不行!”陸安苒催促沈赫野:“你快點給周阿姨收拾東西,我去看看車來了沒有。”
“阿野,這也太給苒苒添麻煩了,你勸勸她吧,媽媽不想給你們拖後腿。”
“沒事,你去吧,剛好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周慧君看著兒子清冷眉眼裡閃過的一絲狠厲,瞬間明白,急忙拉住他的手,“阿野,你想做什麼?不管怎麼說畢竟是一家人你……”
沈赫野這次不再像以前那樣,第一次反抗了母親,“媽,你這些年的忍讓和委曲求全換來了什麼?”
周慧君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紅著眼小聲抽泣。
“這個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踏入第二次。”
說完,他扶著一瘸一拐的母親下樓。
網約車司機還沒到,陸安念的電話倒打進來了。
“陸安苒,明天我和淮書哥哥結婚,你敢來嗎?”
陸安苒吃驚不過三秒,嗤笑道:“你倆這對渣男賤女,鎖死挺好的,我就不去湊熱鬨了,怕我出現讓你臉上無光。”
“你這是嫉妒吧?”陸安念得意地笑了,“行了,我這是轉述爸爸的話,讓你過來參加婚禮,至於來不來,隨便你。”
說完,陸安念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