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陸安苒想都沒想地拒絕，“那不行！”
雖然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叔叔，又是媽媽的朋友，但陸安苒不想占這便宜。
況且按照沈大發的尿性，這事不讓他長記性，下次還會變本加厲。
像個無底洞似的，一直滾雪球，她可以一直給，那沈赫野呢？
腦海裡浮現那張日漸消瘦的臉，陸安苒心疼得要死。
“我要見他。”
馮致遠沉吟片刻：“行，那我讓開陽陪你去，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他去辦。”
“謝謝馮叔叔。”
這邊馮致遠掛了電話，臉上浮出些許譏諷：“堂堂陸家大小姐，竟然跟一個賭鬼的兒子混在一起，枉費了啟明的一番悉心栽培。”
馮開陽懶洋洋地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身名牌，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爸，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陸安苒她爸媽離婚了。”
馮致遠吃驚：“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馮開陽撇嘴：“你都不看娛樂頭條的嗎？前段時間鬨得可以大了，聽說陸世豪那個老渣男在外麵搞了一個女人， 還把肚子弄大了，江姨受不了離了。”
馮致遠忍不住唏噓：“這個陸世豪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馮開陽忍不住打趣：“咋了，心疼你這個舊情人了？”
“混蛋玩意兒!”
馮致遠一腳踹過去，馮開陽預判了父親的動作，靈敏躲開。
狡黠地笑了：“你乾嘛讓我去幫陸安苒啊？”
馮開陽小時候見過陸安苒，穿著粉紅色公主裙，嬌氣得很。
“你江姨是個好女人，可惜了……”
“行了，去還不行麼，彆再給我整憶苦思甜那一套。”
早些年馮致遠妻子病逝那幾年，馮致遠萎靡不振。
是江婉清從中調停，江啟明看在兩人關係上收購了馮致遠的公司。
這些年背靠江氏，馮致遠也算順風順水。
馮開陽和陸安苒約定第二天早上十點。
八點一刻，司機就上去敲門。
馮開陽盯著一個被屁蹦過的刺蝟頭，不悅地嘟囔。
司機老陳二話不說撈著他胳膊將人搖醒。
馮開陽隻好不情不願地洗漱上車。
總算趕在十點之前趕到。
深冬的梧桐樹乾枯著枝丫，陸安苒穿著駱色大衣，站在風裡搓著快要凍僵的手。
發尾被風吹起，在側臉投下細碎的陰影。
車裡的馮開陽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按了一下喇叭。
嚇得路邊的陸安苒差點跳起來。
扭頭看著騷包的紅色超跑，陸安苒忍著不悅，走過來。
馮開陽探出頭看著陸安苒：“喲，這不是苒苒妹妹嘛，真是女大十八變。”
他故意拖長尾音，嘴角勾起招牌式的輕佻笑容，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循環。
“越來越好看了呀，這是。”
陸安苒杏眼瞬間眯成危險的弧度：“是啊，我也沒想到男大十八變，你……越變越難看。”
馮開陽哂笑一聲，揮手讓她上車。
資料顯示沈大發這幾天一直在一家台球廳裡窩著。
讓人逮出來時，沈大發比陸安苒想象中還要邋遢，胡子拉碴，眼睛裡布滿血絲，正跟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喝完酒。
昏昏沉沉，萎靡不振。
馮開陽嫌棄地用手在嘴邊扇了扇，司機老陳一個眼神。
老陳二話沒說上去直接左右開弓甩了沈大發兩個巴掌。
沈大發嘴裡罵罵咧咧，眯起眼睛：“喲，是你啊，兒媳婦……”
沈大發無賴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朝陸安苒走去，馮開陽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你個老登，真不要臉！”
“哈，你算哪根蔥，小子，這女的可是非常喜歡我兒子，倒貼上來的，人樂意懂不懂？”
“你他媽……”眼看馮開陽又要動手，陸安苒急忙攔住。
“行了，不跟這爛人多說！”
陸安苒掏出一張支票遞給馮開陽：“這是他簽的賭債。”
“陸小姐真是大方。”馮開陽沒有伸手，反倒施施然開口：“你可知道這種人就是個無底洞？”
“我知道。”
陸安苒已經有彆的辦法了。
前幾天喬陽說舅舅買了一個海島準備開發，她想將沈大發弄去小島上，戒掉賭癮的同時，也能讓沈赫野安生一些。
不過她的盤算，沒跟馮開陽說。
看得出來，馮開陽也是馮叔叔逼迫，不想再麻煩他。
“哈，是沈赫野那小子運氣真好！”
“做你的春秋大夢，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陸安苒挽住馮開陽的手臂，“介紹一下，我新男友，馮氏集團的少爺，至於你兒子，好歹幫我補課考上京大，跟了我一場，兩百萬就當分手費了。”
馮開陽明白陸安苒這是把自己當工具人了。
順手攬住她的腰，臉上陰狠地威脅沈大發：“以後，你再敢問我女朋友要錢，彆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可不是沈赫野那個慫包！”
沈大發的表情瞬間變了：“你竟然……”
沈大發不敢想象要是失去了陸安苒這個長期飯票以後日子怎麼過，當即就要衝上去，被老陳又掐著衣領打了好幾拳。
“沈大發，沈赫野為了還你賭債，在拳館當人肉沙包你知道嗎？”
沈大發滿不在乎：“那小子抗打，沒事！”撇著陸安苒一臉冷漠的樣子，沈大發故作討好：“陸小姐，就把沈赫野留在你身邊吧，就當養條狗，你看行不行？”
“不行，我對他已經失去興趣，從今晚後，你再欠賭債，催債的上來，斷手斷腳，可沒人會幫你！”
“那你能不能再給我點錢，我現在這種情況吃飯都是問題！”
陸安苒從包裡掏出紅鈔扔過去。
沈大發眼睛一亮，將掉在腳邊的紅鈔撿起來，緊緊護在懷裡。
罷了，能撈多少就撈多少，先過了這個難關再說。
“記住，再賭，沒人會幫你善後，你好自為之！”
回去的路上，馮開陽忍不住開口：“狗改不了吃屎，咱倆打個賭，不出三天，他肯定還回去賭。”
“我知道。”
陸安苒他掏出手機給喬時發消息：阿時哥哥，你那邊安排得怎麼樣了。
一直到被馮開陽送回家，喬時都沒回消息。
陸安苒心裡隱隱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