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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有一塊巨大的石碑,其上刻畫著三個紅底大字。
“鬼見愁!”
石碑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鬼見愁乃天玄書院禁地,外人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不得踏入,如誤入其中,請立即原地大聲呼救,等待救援,切記切記切記!”
“這裡就是鬼見愁的入口了,我已經弄到了進入的資格,不過現在你都是盟主了,也用不上。”花蘭蘭拿出兩塊令牌揚了揚,然後隨手扔在地上。
就在這時,漆黑的虛空突兀蠕動起來,一名麻布長袍的老者突兀出現。
刹那間,強大的氣息波動從老者周身散發,將叢林中的樹葉,震得“嘩啦啦”作響。
塑神境後期!
陳南打量著那名老者,此人很麵生,容貌普通,身材普通,唯一的特彆之處是……他是個瞎子!
老者的雙眼中沒有眼珠,兩個空洞洞的肉窟窿,讓人頭皮發麻。
瞎子老者雖沒有眼睛,但卻做出上下打量二人的動作,對於擁有神識的強者來說,有沒有眼睛都一樣,神識可以清晰地將附近所有畫麵傳入腦海中。
唯一的缺點就是,即便是塑神境後期的神識,掃描範圍也沒有眼睛目視距離遠。
塑神境後期的神識覆蓋範圍大概在方圓六十丈,超出這個範圍,這名老者就會完全失去感知。
陳南還沒來得及說話,瞎子老者就躬身一拜,“見過盟主!”
“你認識我?”陳南感到有些詫異。
在玄通殿高層會議之時,他從未見過此人。
瞎子老者點了點頭,“大長老在聯盟成立之時,就將所有的消息全部告知了我。”
陳南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前輩你也是書院十老之一?”
“是的,我是八長老,不過老夫曾經意外失去了雙眼,如今已是半個殘廢了,故此便自薦來鬼見愁當這個守門人。
守門人隻有在死的那一天,屍體才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所以盟主才不認識老夫。”
“守門人?是什麼?”陳南疑惑地問道。
瞎子老者還沒有說話,花蘭蘭搶先一步解釋道“所謂守門人,守的自然是荒州與囚籠之地的門。”
“為何要守門?讓囚籠之地的人自由出入不好嘛?”陳南更加疑惑了。
花蘭蘭搖了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出去很容易,但出去之後呢?”
陳南一頭霧水,不明白花蘭蘭此話的意思。
瞎子老者詫異地看了花蘭蘭一眼,解釋道“盟主有所不知,先不說鬼見愁中危險重重,就算能突破重重難關進入荒州,可囚籠之地的人,一旦進入荒州,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罪人之後!”瞎子老者一字一頓地說,拳頭微微握起。
“我們體內都有罪人烙印,荒州的人有特殊方法,可以感知到這烙印,他們不允許我們走出囚籠之地,一旦發現殺無赦!”
一股無名怒火在心中升起,陳南眼神逐漸冰冷,囚籠之地的生靈,在荒州人的眼中,根本不算人,隻是關在囚籠的惡犬而已。
試問,誰會讓惡犬出去?
瞎子老者歎了口氣,“唉,曾經是允許囚籠之地的自由出入的,也有很多人出去了,可是那些出去的人,被發現後的結局都很淒慘。
有姿色的女人們,都會成為荒州人的玩物,男人們會被關押在鐵籠中,讓他們自相殘殺,而荒州人,則會開盤口下注,以此為樂。
直到後來,大長老才下令,成立守門人組織,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荒州。”
陳南沉默了,他曾經認為天玄書院是自私的霸占了鬼見愁,直到如今他才懂,這是守護!
或許不是所有書院人都想守護囚籠之地的生靈,但大長老一定是那個默默守護的人。
陳南肅然起敬,朝著瞎子老者躬身一拜,“前輩,辛苦了!”
瞎子老者身軀微微顫抖,如果有眼睛的話,或許他已經老淚縱橫了。
當守門人將近百年,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跟他說,“辛苦了!”
辛苦嗎?很辛苦,在一個荒無人煙的鬼地方,默默守護百年,不僅得不到任何好處,還會被人誤會辱罵,又多少人能做到呢?
陳南自知,他自己絕對做不到。
即便是花蘭蘭,也微微有些動容,她歎了口氣,說道“守門人不僅是守護囚籠之地的生靈出去,也要守護外敵入侵,一旦荒州有屠殺囚籠之地的念頭,鬼見愁就是第一道防線,也是第一個上戰場廝殺的人!”
陳南沉默,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良久,他才低聲問道“前輩,就您一人守護鬼見愁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多派一些人跟你一起守護這裡。”
瞎子老者笑著搖搖頭,“盟主好意老夫心領了,可是鬼見愁地形複雜,人太多並不是好事,守門人是一個組織,當然不止老夫一人。”
說話時,他揮了揮手,“都出來見見盟主吧!”
話罷,隻見漆黑的叢林內,十幾道穿著黑色長袍,身姿筆挺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陳南的目光在十幾名年輕人身上打量著,心中略感驚訝,這些人氣宇軒昂,年紀不大,但每一個都是問道境巔峰的修為。
“見過盟主!”一群黑袍青年,聲音鏗鏘地躬身行禮。
陳南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他問道“你們都是守門人?”
“是!”眾人整齊劃一地點頭。
陳南目光灼灼的看著領頭的一名青年,“加入守門人,你後悔嗎?”
那名青年一愣,隨即堅定搖頭,“不後悔!”
“為什麼?”
青年抬頭看天,目中有光在閃爍,昂首挺胸的說道“若末日將臨,我等必立於億萬生靈之前,拔刀向淵,血染青天!”
話至此,他的低頭與陳南對視,“這,是守門人的職責,亦是我們的信仰!”
這一刻,陳南的神色動容了,他的手掌微微顫抖起來,體內的血液沸騰,太平劍“嗡嗡”震顫,似在共鳴。
陳南深吸一口氣,爽朗笑道“好,好一個拔刀向淵,血染青天!”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回道“王昊!”
陳南微微一笑,“王昊,我記住你了,待我回歸,必定給你一個施展抱負的平台!”
話罷,他朝著花蘭蘭一揮手,“我們走,入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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