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間清新,露珠晶瑩剔透,枝頭禽鳴讓人心頭放鬆。
陳興傑眼前的兩間木屋雖有些簡陋,但這自然之間卻也和諧。
“阿傑,你先等著啊。”四目吩咐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門前,看見大門緊閉。
他拍了拍門,喊了幾聲家樂都沒見有動靜。
唰~
四目突然一伸手將窗紙捅破,將手伸進去打開了房門。
然後就看到家樂,也就是他的徒弟正躺在竹椅上睡覺。
“哎呀,好你個家樂,讓你看門你睡大覺!”
四目頓時有些生氣,想做什麼,但回頭一看到俊朗非凡的陳興傑正乖巧站著。
看到四目看來,他還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不行,不能在阿傑麵前破壞我正直偉大的形象!”
四目眼睛一眯,將氣壓了下去:“臭小子算你好運,以後師傅再好好疼愛你!”
他走了進去,一腳就將家樂踹醒了過來:“還睡,起床了!”
家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四目那張大臉。
下意識地暗道不好。
壞了,師傅看到我睡覺一定會整死我的!
隻是他眨了眨眼,卻發現四目已經轉身走了。
頓時就有些疑惑,然後就聽到了:“過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師傅,來了來了!”
家樂顧不上這突然變得善良的師傅,連忙跟上去。
然後家樂就看到了站在群屍之中也高出一個頭,身材壯碩,相貌俊麗的陳興傑。
“來來來,阿傑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那個家樂!”
四目簡單地介紹了二人,很快家樂意識到了陳興傑在師傅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至少比他這個徒弟高很多。
於是為了避免挨打,家樂也無師自通地喊起了傑哥。
怎料四目卻是一個愛的鞭腿,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屁股上。
“少廢話,還不把這些客人安頓好。”
家樂疼的齜牙咧嘴,揉揉屁股頓時就覺得師傅沒變。
鈴鈴鈴~
家樂領著屍群走向停屍房,四目則是帶著陳興傑走進房內。
“阿傑,跟我去拜拜祖師,看祖師爺願不願意傳下傳承。”四目走著邊說道,但又十分篤定:“祖師爺怎麼可能不收阿傑你呢,你天資這麼好,後來幾百年也許都不出一個了。”
唰。
四目走到裡屋,打開一個房間。
入眼是一個太極圖案掛在牆上,下麵有一矮桌,上麵供著拂塵,香爐蓮花燈。
然後四目便先行跪坐在地板上,插上一炷香。
然後他便開始了碎碎念模式,將趕屍這一路遇到的過往彙報,然後又重點介紹了陳興傑起來。
奇特的是,香爐上燃起的煙並未散去,而是在陰陽圖案前變化各種形狀。
二者好似在交流一般。
一會後,四目招手:“來阿傑,你也來拜拜。”
“祖師爺啊,這就是我給您老人家介紹的徒弟啊,阿傑必然能夠繼承您的衣缽啊!”
聽到這裡陳興傑頓時有些遲疑了起來,他依稀還記得上一次他拜茅山祖師的場景。
供台都塌了!
隻不過四目盛情難卻,他還是拿過來一柱香。
他剛想插在香爐之上,忽然他就感覺在這房屋之中多出了數道審視的目光!
他身體一僵,感受這些目光不斷掃視,無形而犀利!
他手中的香也在飛速燃儘,呼吸之間竟然落得滿地香灰。
香灰落地,那些無形的目光再也不見。
陳興傑搖搖頭看向四目:“道長,現在是什麼情況?”
四目瞪大了眼睛,目光疑狐。
忽然他眼睛一定,看向了落在地板上的幾節香灰。
陳興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道長,這好像是個卦象?”
四目手指掐算,眉頭緊皺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四目忽然歎了一口氣,用手拍散地上的香灰。
然後他又透過窗戶看向外麵的山水驕陽,最後視野定格在陳興傑身上。
“山風蠱,山水不明,因果混沌,麒麟困淵,九死一生?”
“奇怪,真是奇怪,祖師爺竟然說阿傑你很危險?”
“祖師爺不打算收下你,不過傳承倒是可以給你一份,承個香火情。”
四目重新拿來一柱香,交給陳興傑,嘴努了努示意上前。
陳興傑這才幡然醒悟,恭敬地將其插在香爐之上。
香頭火紅明滅,這次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竟然順順利利地供香成功了!
二人走出房間,忽地四目就搬來一個大箱子,上麵布滿厚厚灰塵。
“這就是之前我從茅山帶出來的道經,既然祖師爺發話了,你就自己看吧!”
“真是可惜,阿傑你入不了我茅山道統,不過也無所謂了。”
四目道長很是遺憾,整個人的興致都不高。
反而陳興傑倒是心情不錯,他興致勃勃地打開箱子。
裡麵的書籍占滿了小半個箱子,還有一些卷起來的畫卷。
他拿起放在最上麵的畫卷,緩緩拉開。
上麵竟然畫著一個個動作各異的小人,旁邊還有精致的小字標注。
這是專門用來講解人體穴位的畫卷!
他放下畫卷,再看向其他。
發現這裡麵其實並沒有什麼功法,卻對於武道肉身的講解十分細致。
全是理論知識!
講述了一個通過磨煉肉身,足矣比擬道家金丹的道路!
凡胎肉身宛如一個苦海泥潭,芸芸眾生皆在爭渡,筋骨皮肉化為大船,爭渡!
刹那間陳興傑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
【肉身成聖,以武入道!】
他目光火熱,看向這個大箱子!
若他的肉身化作大船,以武入道,那麼這些就是不可或缺的船釘。
祖師爺還大致劃分了幾個肉身境界。
泥身,石胎,玉繭,金身,道體。
聚泥化胎,土石成玉,破繭育金身,金身成道。
值得一提的是,這並不是指實力如何,隻是說肉身蛻變升華的層次劃分。
生命層次的蛻變,當然也意味著實力的增強,兩者並不衝突,但也不能同等劃分。
走到最後,也就是以武入道的程度。
陳興傑如饑似渴地翻開,但他卻發現四目的祖師爺其實也沒有走到最後,而是倒在玉繭蛻變金身的路上。
後麵隻是他的猜想。
但隻是如此,陳興傑也不禁感歎:“能創出此法,真是天縱奇才啊!”
陳興傑對比自己,發現他竟然還是處在泥身過渡石胎的階段!
空長千斤力,卻虛浮如渡泥沼,唬得鬼怪自惶恐,目盲行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