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阮柒還在睡午覺,那布莊掌櫃的就帶著十六套衣裙還有四個繡娘登門送貨來了,安清並沒有叫醒主子。
百萬見主子還在午睡,索性也就不用主子出麵了,他自己就能解決。
那個布莊掌櫃是春風滿麵的來,卻連鬼哭狼嚎的走都沒辦到,因為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在掌櫃的聲聲嗬斥他們是辰王的人,敢動他是不是不要命中,墨輕辰背著一隻手從正門一步一步邁進待客大廳,麵上沒有半分表情。
仿佛沒有聽到這掌櫃口口聲聲說出的是他的名號,也仿佛不知道這掌櫃仗著他的勢貪著他的財。
可布莊掌櫃看到來人卻顫抖著撲通一下癱跪在地上,全身瑟瑟發抖。
彆看他天天咋呼的歡,那也都是狗仗人勢,真要到王爺麵前他屁都不敢放,連冤枉兩字都喊不出口。
很多人都會覺得他墨輕辰無能,連手下的人都管不明白,卻又有誰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因為沒有一個人敢真舞到他麵前。
不經曆地獄的人根本就不能了解,當一個人連活著都是種奢侈,全身疼痛到連睜開眼睛都需要費儘全身力氣的時候,外麵這些所有的紛爭,都隻會讓他覺得可笑。
當你躺在病床上,大夫告訴你,你馬上就要死了,那是黑暗中看不到一點光亮的絕望,那是等死的絕望,你還會因為身外之物想些有的沒有的嗎?
要不是這些人欺負到了妻主身上,他或許還會放縱他們一段時間,靜靜享受活著的每一分體驗,就連欺瞞、演戲、求饒都是不可多得的人生體驗。
就像他的一切店鋪、莊子、田地、奴仆、宅子,給了阮柒他一點不舍的感覺都沒有。
隻要阮柒喜歡,隻要他墨輕辰有的,他都能給她,他所有的一切。
因為那是給了他後半生精彩和希望的女人,那是他的妻主。
百萬見大爺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坐在上首,便知道這是來給他底氣的,便也直接命奴仆把人關押起來,等查清始末再做定奪。
四個繡娘看掌櫃跪下,她們也都跪下,嚇的瑟瑟發抖,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看事情處理完了,墨輕辰從懷裡掏出一塊身份令牌扔給百萬:“夫人既然把店鋪都交給你打理,你就大膽乾,切莫讓夫人失望。”
百萬激動接下令牌,跪下磕頭道謝:“謝大爺信任,百萬定不辜負大爺和主子的厚愛。”
這才把令牌小心收好,讓馬夫套上個他能坐的馬車,再帶上幾個侍衛,往三環最熱鬨的買賣街,第一站便是這布莊。
墨輕辰閉目靜坐了一會,這才起身往主院,阮柒的房間走,對守在房門口的安清點頭示意,這才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安清默默守在房門口,主子提醒過幾位爺是可以進去的,星瀾和星染中午回房休息了,這是阮柒規定的,一人守一天,都守著乾什麼,她就睡個覺。
而回到房間的星瀾和星染也沒有睡覺,而是舒服的躺在床上發呆,這幾天的日子就跟做夢一樣,他們就這樣脫離了影衛?
“十三,不對,星染你說咱們是不是就算脫離了影衛?不用一直活在陰影裡了。”星瀾比星染活潑一些,話也偏多。
“恩,兄弟們羨慕死了。”那天影二看見沒帶口罩的兩人,從開始的擔心,以為兩人犯錯誤了,到最後的羨慕,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太陽底下真好。
“這種日子可真好,不知道以後能不能見到我娘。”他們這些影衛都是被家族從小送到宮裡秘密培養的,小的時候允許一個月回家一次,大一些便是三個月,最後便是半年可以回家一天。
為了在家裡能多待一會,他們都是一年回去一次,一次可以待上兩天,這已經是天家夠仁慈了。
他們也都不是家族放棄的孩子,反倒是家裡的嫡子嫡孫,這個年代子嗣艱難,男孩女孩都是寶,當然也有例外的。
重男輕女,男尊女卑的世界不是一樣有奴隸、太監、小官的存在,所以有不討喜不受寵的那都是正常。
不過沒人敢把不受寵的孩子送到影衛中,萬一是個報複心強的,直接乾點什麼大事,整個家族就完完了。
“一定能,主子是辰王的妻主,以後是要參加宴會的。”星染也有些期待見到爹娘。
這邊的墨輕辰輕手輕腳挑起紗簾,就看到床上躺著的女人正睜著眼睛看著他,先是一愣再是一笑:“夫人,午安,該起床了,不然晚上怕是睡不著了。”
阮柒睡醒有一會了,隻是有些犯懶,便沒有起身,見墨輕辰好看的眉眼有些許柔和,不禁也笑了:“阿辰。”
伸出兩隻手,意思是讓男人把她抱出去,她去羅漢床上精神精神(注:羅漢床類似於實木硬板沙發,不是真的床。)
羅漢床是由金絲楠木打造而成,長兩米,寬一米二,上麵鋪著麻料做成的軟墊,最裡麵放著霧霾藍的四個大靠枕,兩側是兩個小圓枕頭,中間便是一個金絲楠木打造的炕桌。
也稱為美人塌,可以在上麵寫詩作畫、下棋品茗,也可以吃飯、聊天。
墨輕辰非常上道的俯身把女人抱進懷裡帶出了臥室,阮柒則趁機摸了一下男人的腹部。
墨輕辰感覺到阮柒手上的動作一頓,便若無其事繼續往方廳走,把人穩穩的放在羅漢床上。
想起身阮柒卻沒讓:“你不是習武嗎?好好練練,我喜歡腹肌,想摸。”
墨輕辰臉一下便泛起薄紅,卻沒有保持沉默,而是淡淡的恩了一聲:“我會的。”他說過妻主想要的,隻要他有的,他都會給。
阮柒讚賞的在男人臉上吧唧一口,爪子還欠欠的摸了下男人的耳朵尖,誇獎道:“真乖。”
墨輕辰把人放下,裝作若無其事的坐在阮柒對麵,實際上耳朵尖也悄悄染上了胭脂色。
以手掩唇輕輕咳兩下,這才看著阮柒說明,今天中午來這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