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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信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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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爺子房外,平貴垂手站在廊下,雕花木門半開,裡頭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出。

謝九哥巴巴地說了一通,謝老爺子一裘青色圓領半袖,略顯疲憊地斜靠在太師椅上,小爐子上的茶滾了,噗噗地冒熱氣,又濺到燒紅的爐炭裡哧哧作響。他沒有理會,目光沉沉地盯著麵前站著的孫兒,恨鐵不成鋼:“你就是為了這個去禮部調查?”

謝九哥大著膽子繼續據理力爭:“他一二再,再而三地毀親,趨利避害,這樣的小人,孫兒不得不懷疑,他先前背棄主家,亦是他的本色。這種見利忘義之人,說不得某日就為了他自己,重蹈覆之,也棄我們謝家於不顧,到時,才真是引狼入室,悔之晚矣,為了以後謝家的安危,孫兒自然得去求證”

他頓了頓,瞟著謝尚清的神色:“查出他竟然提早把殿試的文章也做了出來,這事更蹊蹺。孫兒是怕這人攪弄出事來,連累謝家名聲受損。這才遣了人去查他的底細祖父怎麼知道的?”

謝九哥偷看祖父的臉色。

劉良文私生孩子的事在謝家鬨得沸反盈天,謝墨梅發癲自不必說,連帶謝二爺也被謝老太太罵了個狗血噴頭,說他眼睛瞎了,弄了這麼個東西回來,謝二爺惱火,要把劉良文從家裡趕出去,卻被祖父給攔了下來老太爺特特把他叫來,他以為是要問他私生子的事誰知卻問他為何私下調查張大人?張大人是禮部的此次會試的考官,他之前遣了人去詢問一些劉良文考試當日的情形,誰知道祖父知道了這件事情,現在追問他。

謝尚清起身,去拎那紫銅茶壺,九哥忙殷勤地捧過去一旁的毛巾,被謝尚清擋開:“你下午回書院,下個月休沐不要回來了。”

謝九哥驚訝地叫:“祖父。”

一月一次的休沐,薛姨娘都要盼直了脖子,現在祖父要取消下個月的休沐,薛姨娘該得多失望,他也舍不得,他回來還有許多事情要辦。

“你把他架到火上拷,有沒有考慮到謝家?做事隻憑自己一時痛快,這是我教你的?他的事你不要再管了,好好回去讀你的書。”

祖父板著臉,訓斥他。

他待要再爭辯幾句,祖父趕他離開。

謝九哥隻得怏怏地退了出來,又轉身把門掩好,見祖父已經闔眼,他無奈,喚過廊下的平貴,吩咐他去通知薛姨娘,明日就回書院。

平貴答應著,知他心情不好,就說司昭今日來給老太太畫像,找過他,已經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九哥就說怎麼不早說呢?又囑咐他,一會見了人,高興些,不許臉上帶出什麼來,不然饒不了他。

倆人快步往那亭子裡去了。

司昭看見九哥,正要說話。

“你放心,我一定會拿到信的。”

謝九哥搶先說道,一臉的胸有成竹,一旁的平貴暗暗地撇了一下嘴,公子又在這裡和司昭大包大攬地,眼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從書院溜出來辦這事呢。

謝九哥繪聲繪色地學起了劉良文的事。

“沒想到,他竟以自殺來證明自己。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學娘們,上吊麼?”

謝九哥極其鄙夷:“你說得沒錯,他就是個小人。二伯娘問他,這個孩子要不要帶回來養,他竟說願意花500兩銀子,從此了斷了這件事。”

九哥說話的時候,臉上濃濃的唾棄。謝九哥也是外室所生,但謝庭武疼他,一直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對於劉良文這種自私棄子的行徑,他顯然是厭惡至極。

他說,劉良文這回被撕下了儒雅老實的麵紗,在謝家是名聲掃地了。

“現在二伯極度不爽,二伯好麵子,這個女婿是他親自挑選的,一向在彆人那裡吹噓來著,現在嘛,他竟然做出這等事來,這是把二伯的臉放在地上踩。”

九哥篤定地。說謝家上下都在鄙夷劉良文。

司昭沒有說話,劉良文竟然當眾割脖子謝家再生氣,也不能當眾逼死女婿,還是一個朝廷命官。他對自己下了如此狠手,既逃過了謝墨梅的吵鬨,也避開了謝二爺對他的繼續追究,接下來,隻剩下如此處理那個李大貴的事情了。

司昭知道,此事隻能到此了。

她把手帕包著的銀票塞還給九哥,九哥摁著她的手不肯收,說哪裡有送出去的東西收回去的道理?

司昭堅持,說也沒有既出錢又出力的道理?再說,他辦事,本應該她出銀子才是,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九哥漲紅著臉,低聲嚷嚷著說,咱倆還要分這麼清楚嗎?以前一個餅子我掰二半,你拿大份,我拿小份的。如今這點銀錢,給你,你就使著就好了,什麼時候這麼小氣計較起來?

司昭低聲:“今時不同往日。”

九哥頓住,那手也卸了力道,他看著司昭把銀票仔細塞進他的荷包裡,他呐呐地:“阿殊,我隻是想幫一下你,你彆多想。”

“你已經在幫我了。今日老太太給我結了工錢。”

司昭說,100兩銀票,老太太給的。她小心從懷裡掏出來,攤在掌心,靛青棉紙上,“拾足紋銀壹佰兩”七個墨字。映照著她亮晶晶的笑容。

九哥看著她的笑容,也愉悅起來,說好啊。這裡畫完了,接下來,你給我畫一張吧。

司昭搖頭,說你的生意我不接,給我介紹彆家的生意吧。

說著起身,說走了,然後往下走去,很快就沒了身影。

九哥泄氣地摸一摸懷裡的銀票,也離開了。

司昭背著畫箱子,想著謝九哥說,信件的事快有眉目了。

她知道,去金甲衛檔案庫調信件,謝九哥肯定得通過洪放。洪放這人很謹慎,先前在洪家,她連洪放的麵都未見到過一次。他卯時初出門,酉時末歸家,基本同她完美錯過,她隻在那方小院裡逗留,混得臉熟的也就隻有老太太院裡的人以及那隻天天畫的大白鵝罷了。

前方有人擦身而過,她抬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入了一處陌生的街巷,四下觀望,辨彆了一下方向,看到了遠處的三層高的樓宇,是明正坊的酒樓,那樓有三層高,知道自己大約是先前巷道就走岔了路,對著酒樓的方向,繼續向前走去,巷子悠長曲折,兩旁是民居,不算高,此時午後,安靜。

她一路走,一路辨彆,發現前方是死胡同,她站住,回想著前頭經過的路口,應該向右邊拐,往回走了兩步,鼻尖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息。她抽了抽鼻子,右手砌的青磚牆,透過臉盆大小的蝙蝠漏窗,見裡頭是一個花園子。

漏窗下牆邊,種了一溜月季花,熱熱鬨鬨地開著。盛開的花朵足有小兒拳頭大,層層疊疊的花瓣競相伸展,倚在漏窗下,濃鬱的香味就是它釋放出來的,香甜不膩。

這是紅玉,當年沙洲的一個老花匠培植出來的新品種,說是和牡丹混雜出來的,種在庭院當中,除了冬季極冷時,常年開花。因其花色紅豔如玉,名紅玉。這花當年他們回京帶回來二盆,路上死了一棵,還剩一棵,種在南邊向陽的庭院裡,花匠好生養護,很快花繁葉茂。花開有碗大,香氣溢人,家裡丫鬟常剪了插瓶,放在臥室裡,香飄滿屋。那場災禍後,園子裡那些盆栽也剩下一地破碎的空盆子,那株紅玉她不記得在不在?

她抻了脖子,想瞧一瞧下頭的花盆,是不是那口青瓷大缸?然而,漏窗格子小,她擠扁了鼻子眼,也隻能看到窗口以下三寸的枝葉,再往下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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