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晝的目光沉沉壓下,如有實質。
邱成蹊被困在他的手臂之間,從遠處看被他圈擋得嚴嚴實實。
尤其是他現在,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
她不自然地吞咽,錯覺口腔裡還殘留著一些陌生的味道。
試探地伸出手,猶豫地向後推了推他。
手指觸及到溫熱的胸膛一秒便迅速離開,不敢造次。
“……老板,您要不往後一點?”
她討饒地衝他笑。
魏京晝小腹團著一股火。
剛才就在他要反客為主的時候,被人毫不留情地推開。
滾上頭的欲念幾乎拔升到頂格便被叫停,這種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覺得像被戲耍一樣。
事情演變到這個局麵,其實說不上是誰的緣故。
今天周末,邱成蹊本身是約著朋友去“浮調”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推完了這段時間一直在磨的季度活動,她終於騰出空來放鬆。
餘皎還在工作一向約不出來,她就約著其他人去“浮調”玩,有的是她工作時認識的客戶,後來成了朋友,有的就是經常旅遊的搭子。
大家正好有空便約著一起出來喝喝酒。
開放式的卡座上,扔骰子喝酒正玩得不亦樂乎。
旁邊一朋友看到旁邊一卡座上有一帥哥,想去勾搭,邱成蹊隨著她的身影看過去。
事後她就是無比後悔這一眼。
正好朋友搭訕的男生旁邊,正仰頭喝酒的魏京晝,四目相對,她整個人愣住。
然後就看到他勾著笑,跟著他被搭訕的朋友笑著走過來。
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湊成了一桌。
燈紅酒綠的場所,遠處的射燈隨意地在室內翻轉搖曳。
他坐在一旁,明晰的五官時不時被燈光描摹勾勒,時暗時亮。
兩腿敞著,隨意地坐在一邊,但莫名的引人注目。
桌上有朋友過去搭訕,全都铩羽而歸。
第二個過去之後,旁邊的人捅了捅她。
邱成蹊扭頭湊過去聽,“你不去要個聯係方式?”
她稍稍愣住,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朋友可惜地打趣:“那真是遺憾,這帥哥的顏值也算是極品。”
“自他來了之後,時不時就有女孩的目光投過來,咱這都要成焦點了。”
“但他可是盯你盯了半天,我覺得他對你感興趣,你真不把握把握?”朋友笑著鼓動她。
邱成蹊不自然地喝了口酒。
心弦像是被輕輕撥動一下,震出的響聲應和著酒吧沉重的鼓點,一下又一下,心臟不自覺跳動。
下意識朝他看了眼,正好接住他意味深長的目光。
她收回視線。
心裡暗自嘟囔。
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嗎,這麼看人多麼讓人誤會。
他身上向來帶著一種隨意且鬆弛的帥,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動作,一種吸引人的韻味自然會從一舉一動跑出來,捉住所有人的目光。
邱成蹊暗暗調整心緒,繼續玩遊戲。
有人問:“帥哥,玩不玩?”
魏京晝很有自知之明地接話,“試試。”
他說的“試試”跟彆人的大概不太一樣,剛才無往不利的邱成蹊自他加入回回都輸。
挫敗得窩火。
前兩回,她都選的真心話。
第一個問題:“談過幾任男朋友。”
上來就這麼問,邱成蹊照常就隨便答了,現在他就坐在對麵,就莫名覺得有點尷尬。
她摸著脖子偏頭看彆處,故作鎮定地回:“沒談過。”
桌上的人開始起哄。
邱成蹊眼光挺高的,雖然平常見到帥哥會上去搭訕,但是上頭快下頭也快,常常對方一個舉動就讓她猛地將印象降到穀底。
於是至今都還是一個頑強的母胎lo。
她笑著應對他們的打趣,餘光卻瞟著他的反應。
可他幾乎沒什麼波動,隻是雙肘撐腿把玩手中酒杯,然後慢條斯理地抿了口。
可能是嫌棄這酒味道不好,還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她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有點惱怒。
看他蹙眉,小聲嘟囔:“少爺病。”
魏京晝勾唇,似笑非笑。
第二個問題:“理想型是什麼樣?”
邱成蹊沒看他,爽快地答:“當然是對我百依百順的。”
“我說往東,絕不往西,我一定要說一不二。”
她微微抬著下巴,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傲嬌的很。
魏京晝凝著她,笑了笑。
在邱成蹊眼裡,這笑容就帶了點不自量力的嘲笑意味。
她癟了癟嘴,心想笑個屁呢。
第三回又輸的時候,她毫不收斂地惱怒地看了眼魏京晝,然後深吸一口氣,“大冒險。”
她不屑地勾唇。
最好是抽到一個打自己左邊第二個異性一巴掌的卡,這樣她真的會以尊重遊戲的名義把他往死裡打。
他迎著她的目光給她抽了張卡,看到卡麵內容之後,目光變得讓人看不明白。
邱成蹊心裡升起來點不好的預感,從他手中抽出。
【與左手邊第二位異性十指相扣15秒。】
轟隆——
如遭雷擊。
邱成蹊咳了咳,“這個我喝酒吧。”
看好戲的人第一時間出來製止,“這不算什麼,玩個遊戲而已。”
邱成蹊找借口:“不方便,離得太遠了。”
左邊一對立刻很有眼色地給她讓地。
邱成蹊硬著頭皮,真不想去。
要不然直接說這是她老板然後躲過這一劫好了。
還沒開口,那人莫名出聲,“玩不起?”
喲,激將法。
邱成蹊最吃這一套。
她利落地站起身,直接坐到他旁邊。
牽就牽誰怕誰。
為了表示自己的硬氣,她還主動去貼他的手。
右手捉住他的手腕,抬起來跟自己的左手貼合。
他一點都不動,邱成蹊十指強硬地擠進去。
掌心相貼的瞬間,心臟驟然失衡。
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從接觸的地方源源不斷地傳遞到自己的感官。
她完全不敢看他。
四周的起哄聲,沉鈍的重音樂,光怪陸離的燈光,都在激烈的心臟聲的襯托下黯然失色。
他的手很大,兩個人的手貼著,他像是把她全然包裹著,力道不輕不重,但她如果掙脫,絕對不可能逃得掉。
邱成蹊眼皮都開始發燙。
度秒如年。
她胡思亂想著,之前覺得兩個人有點曖昧來著,後來一工作起來又覺得是自己錯覺,但現在,這股曖昧又卷土重來。
她真的不是什麼定力很強的人啊,這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十五秒到。
邱成蹊急忙撒開。
魏京晝箍著每一根手指,一時沒掙脫開。
詫異地看過去,卻撞入他又沉又黑的目光。
她像是被蠱惑得忘記鬆手,等到手心傳來輕微的癢感,才回過神。
他……撤走的時候,好像勾到她手心了。
這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後來,她一局都沒輸過。
倒是魏京晝被抓住,回答了一個真心話。
問的很大膽,“在座有沒有你感興趣的對象。”
邱成蹊還沒來得及緊張,他便輕輕鬆鬆地說了句:“有啊。”
一切的崩盤就在於此。
邱成蹊去洗手間冷靜,沒想到他跟過來。
她一時不察被腳下的水擦滑了一下,被他環腰扶起。
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順勢摟著他的脖子就親上去。
魏京晝顯而易見地愣住。
可僅僅兩秒,腰上的手便驟然收緊,主動權頃刻易主。
他很會吻。
先在外圈輾轉,溫柔得要讓人陷進去,然後趁她意亂情迷微微張嘴的時候,不由分說地闖進來。
而後暴露本性,儘顯侵略性。
像是要把她口腔的味道儘數卷入喉中。
後來場景轉換,到了附近酒店。
一進門,她就被壓在門上跟他接吻。
她不想落在下風,淩亂地去扯他的衣服。
用指甲劃他的喉結。
最後跪在床上壓著他。
膝蓋就在他兩腿之間。
進一寸,便是魏京晝的禁區。
魏京晝享受的雙肘後撐在床上,喉結滾動,熱切地接吻。
隨著她的動作越來越大膽,他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在她的指甲再次劃過喉結時,喉嚨溢出一聲短促的聲音。
性感得要人命。
他長得還是那種清朗少年的模樣,邱成蹊這麼乾真有點像在犯罪。
可是他嘴角勾著的滿足又惡劣的笑,又讓她懷疑,這場遊戲到底是誰在掌握主動權。
邱成蹊在他的手從腰後滑到身前的時候。
陌生的觸感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
紅腫的嘴唇微張,看著身下微眯著眸粗|喘的男人,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
下意識逃到洗手間,光著腳匆匆離開。
這才成了現在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