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麵如死灰,挽著餘皎的胳膊後退半步,心裡祈禱沒認出她來。
身後的人涼颼颼地笑了聲,語氣平和,“邱經理,怎麼不轉身,難不成我腦袋長反了你不敢看?”
熟悉的陰陽怪氣,跟當初被ass策劃案時說“你們搞垮ono的手段真是日新月異,我看到這個策劃案確實是兩眼一黑覺得還不如倒閉算了”的語氣一模一樣。
邱成蹊忙堆了笑轉身,“魏總,真是誤會。”
“我剛才話還沒說完呢。”她深吸一口氣,腦袋飛速運轉,發自肺腑道,“我想說,真是太一針見血了。”
“我們這些天天搞策劃搞得腦袋都木了,做出一些成績來就飄飄然了,就需要魏總您這樣敢提出問題的領導振聾發聵。”
“新的策劃案部門已經在努力準備了,絕對讓您滿意!”
前半句費勁自圓其說,後半句竭力表達忠心,她想創意的時候都不費這麼多腦細胞。
餘皎在一旁默默聽完,心中十分佩服。
受教了,受教了。
魏京晝泄出一聲冷笑,看著是餘皎的朋友,於是大發慈悲地沒再計較,“那我就靜候你們品牌部佳音了。”
邱成蹊連連點頭。
魏京晝轉而看向餘皎,正事他還沒忘,“老同學,你們打算去哪?”
“要不我聯係個司機送你?你們玩著也方便。”
餘皎忙推拒,“不用不用,打車也挺方便的,就不麻煩你了。”
魏京晝:“你太客氣了。”
“昨晚都沒來得及多說話,這幾天趁著你假期我們一起約個飯唄。”
“我知道當地一家挺有特色的小館,咱們正好老同學敘敘舊。之前出國搞得,國內的同學都不怎麼聯係了。”
說著他把手機掏出來,“加個聯係方式,以後我們也可以常走動。”
加不加其實都無所謂,隻不過是列表裡多一個人而已。
隻是昨晚看起來周居凜不是很樂意,她覺得也能理解,畢竟是情人關係,除了親密接觸之外個人生活還是切割得清楚一些比較好。
她開始想合適的托詞。
魏京晝看出她的遲疑,偏頭把手機湊到邱成蹊麵前,“邱經理,到時候一塊兒去吧,來,加個微信。”
邱成蹊瘋了才會答應。
剛想擺手說拒絕,他下一句跟上來,“怎麼,邱經理不想加不懂創意的大齡單身怨男的微信?”
這話一出,邱成蹊乾笑兩聲隻剩下捧著手機掃碼了。
一邊說著“魏總您真會開玩笑。”一邊咬牙切齒地笑著加上,又說,“我是太受寵若驚了,哈哈。”
哈哈,拿我當筏子算什麼本事,一肚子壞水的龜毛。
加上立馬設置了“僅聊天”,把老板放在列表裡跟放了個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彆,必須屏蔽。
邱成蹊同意了,餘皎再推辭也不太合適,隻能加了。
魏京晝成功拿到微信,打了聲招呼,揮著手啟動車子離開。
明亮的黃色跑車在街上十分亮眼,跟主人一樣的張揚。
邱成蹊努力擠出來的笑,在跑車消失在視線之後立馬垮掉,胸中似有熊熊烈火燒得她細眉豎起。
“我說他腦子長反了你說有沒有道理吧,我說他有病有沒有道理吧。”
她擺著手,指向魏京晝離開的方向,“一張臉兩副麵孔,嘴上抹了劇毒,臉倒是長得跟什麼純情小奶狗一樣,就愛往年輕貌美那個風格打扮。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餘皎被她忿忿的模樣逗笑,邱成蹊一看更生氣,她連忙繃緊臉色,連連稱是。
等兩個人上了網約車進入預約的餐廳,邱成蹊那口氣才終於消停幾分。
上菜之後,她邊吃邊說,“魏京晝怎麼跟你會是老同學呢?”
“咱倆一個高中,我也沒見過他啊。”
餘皎:“你記不記得當時學校裡傳的那位跟周居凜關係很好的隔壁私高帥哥,你當時還拉著我問他到底帥不帥,有沒有聯係方式來著。”
餘皎在理科班,邱成蹊在文科班,兩個人不在一個樓層,平常活動也不怎麼能碰見,所以雖然一直有傳言,但是邱成蹊始終沒見過。
時隔這麼多年,邱成蹊好奇的帥哥來來去去,早不記得當初高中時候打聽過誰,如今聽完隻覺得晴天霹靂。
“我當初竟然還打聽過魏京晝!我當初竟然還覺得他很帥!我當初甚至想要他的聯係方式!”
邱成蹊冷笑三聲,為自己的年少不經事痛飲三口檸檬茶。
餘皎忍俊不禁,笑意不斷加深的同時,腰腹的酸痛感明顯,忍不住掐揉了會兒。
吃完飯兩人去了家很出名的網紅劇本殺店,和幾個陌生的年輕男女拚了一個情感本,一下午的時間飛快流逝。
——
夜晚,私人酒莊品酒室。
挑空設計,暖黃光線為主,三麵鋪展的酒櫃極具質感。
正中的灰色絨布沙發上,魏京晝抿了口葡萄酒,挑剔地蹙眉放下,邊刷手機邊道:“這比周居凜瑞士那個酒莊的酒差遠了,口感太甜。”
說完,抬手招來品酒師,讓他換一款。
品酒師剛倒上酒,複古木質門從外麵拉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緩步走進來坐到對麵。
魏京晝眼角微挑,“喲,大忙人舍得過來了。”
周居凜放鬆地靠在沙發上,在桌上挑了杯酒體呈淺金色的果酒,慢條斯理的啜了口。
“看你這樣子,你爸又給你氣得不輕吧?這回還是因為航線的事?”
周氏旗下航運板塊占著大頭,峯城碼頭在其中舉足輕重,周居凜進公司第一步就想吞掉這塊肥肉。
現在正計劃著開拓新航線,利用眾柏的團隊打造智慧船隊設備,但是周振榮這邊認為短期回報有限,不如保持現有的航線穩住市場份額。
父子倆明裡暗裡地鬥法。
周居凜鬆握著酒杯,閒閒晃著,“正跟我僵著呢,一邊罵我貪功冒進,一邊又想讓我出錢出團隊,老頭子兩邊都想占著。”
他諷刺地扯唇,聲線薄冷,“哪有那麼好的事。”
魏京晝向後仰靠,兩臂大咧咧地張開搭在兩邊,“那你可得小心點了,他把持不住你就想給你塞個女人把持你,我聽說尚家那位可沒徹底死心。”
說完,又笑,“你爸這回可能押錯寶了,他怎麼會覺得尚書瑤能左右你呢,我看要是找餘皎還差不多。”
“噯,我特好奇一件事,你倆這關係是誰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