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來了?您這臉色看著不太好…”傭人聽到動靜出來就看見麵色蒼白的程曦,主動過去扶人。
卻被程曦婉拒,“我沒事,麻煩能不能給我一杯水?”
傭人點頭,趕緊給程曦倒了一杯水。
於敏敏一進來,傭人的臉色微變,頭也不抬地離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程曦不免意外。
“我記得你也是學語言和藝術的,那今天就由你來教。”
於敏敏命令式地語氣,說完就讓傭人把顧雅辰帶下來。
“程…老師,好。”顧雅辰看到程曦圓溜溜的眼珠子瞬間炯炯有神,可他看到身後坐在沙發裡的人,眼裡的光消失,行為舉止也變得拘謹。
想到昨天於敏敏的做事風格,程曦並不意外。
強忍著不適給顧雅辰上課。
上完課,程曦終於喘了一口氣,本想休息一下,結果於敏敏拿來一個東西。
“這些都是最近小少爺各科學習進度,麻煩程老師儘快過目。”
於敏敏眯了眯眼,那雙眸子猶如是淬了毒的毒蛇。
看著眼前高高疊起的文件猶如一座小山,程曦眉頭緊鎖,這麼一個兩歲大的孩子竟然要學這麼多的課程?
未免也太卷了。
這孩子難道就不會累嗎?
“這些我可以晚上看…”程曦聲音微弱地開口,顯然已經沒有昨天懟人的氣勢。
“那怎麼行?顧總交代了,要我儘快和程老師交接,這樣我也能早點離開。”於敏敏故意把“顧總”兩個字咬的很重。
顧雅辰聽到兩人談話,難掩激動的輕輕扯了扯程曦的衣服,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眼裡也都是期待。
身為母親的程曦看不得孩子失望,隻好咬牙答應,“好。”
回家的路上,程曦隻覺渾身發寒,眼冒金星,長時間未進食,胃部抽痛。
她張了張嘴,還未出聲,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入眼則是一片白色,空氣中還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哪?”
“程曦姐!你可算是醒了?”窩在沙發裡打盹的人聽到動靜連忙坐了起來。
程曦好半天才看清這人真麵目,是彭芃的男朋友。
“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解釋,昨天彭芃打電話給程曦一直沒人接,害怕出事,就讓在郊區的他去看看。
“原來是這樣,謝謝你。”程曦緩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突然想到家裡的孩子。
轉頭,男人就看出她的心思,“放心,在你休息的時候,我回去一趟,給孩子做了點吃的,睡著了,才出來的。”
聽到孩子沒事,程曦這才鬆下心。
彭芃這邊收到男友的短信,剛好看到顧謙墨的車子停了下來。
“顧總!有時間采訪一下嗎?”
彭芃衝過去,都沒看到顧謙墨的臉就被身邊的保鏢攔下。
“抱歉,顧總今天要給顧小姐祭奠,沒時間采訪。”
彭芃怔住。
“哪個顧小姐?”她的聲音機械,甚至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
保鏢皺眉,顯然對於這些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格外反感,尤其是為了采訪竟然追到這裡來。
“就是三年前出國的那個顧小姐,行了,彆再問了,趁顧總沒看見之前趕緊走。”
彭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腦袋裡渾渾噩噩的。
反應過來趕緊給程曦去了電話。
“程曦,你知道顧謙墨為什麼要去廬山墓地嗎?”
她剛回到家,還沒喝一口水,被彭芃這麼一問,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
“顧小姐!就是三年前出國後傳出死訊的顧小姐。”
啪嗒。
程曦單薄地身子微頓,玻璃杯在手裡滑落,應聲落在地上。
她呆若木雞地看著碎片炸開,透明的液體肆意飛濺。
“喂?程曦,你還好吧?”彭芃聽到動靜嚇了一跳,連忙叫了好幾遍。
“我在。”程曦聲音微弱,氣息不穩,發抖的指尖扶額,控製自己的情緒。
沒想到三年前傳出來的假死的消息,顧謙墨竟然相信了。
所以這次他來廬山墓地就是為了祭奠自己?
“你覺得保鏢的話可信嗎?”
程曦眸光微動,輕聲詢問。
彭芃倒是被她的這句話給問住了,指尖尷尬地抓了抓臉頰,“那咱們就來親自驗證。”
程曦的心漏了一拍,她沒想到彭芃竟然會這麼說。
本該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臨時變了主意,“好。”
距離忌日還有兩天,彭芃會全程關注,程曦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找了一個看著還不錯的保姆。
保姆四十來歲左右,做事勤快,尤其是和小讀特彆合得來,就像是一見如故。
她在家觀察了一天,收到彭芃消息,她這才準備出門。
“小讀,媽媽要出門了,在家乖乖地聽阿姨的話。”
臨走前,程曦又囑咐了保姆一些事情,這才打車和彭芃彙合。
可看到彭芃的時候,程曦後悔了。
“不行!來都來了,一定要去,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這些年顧家都發生了什麼?”
程曦身子微頓,的確她很想知道顧家現在的情況。
可是……
彭芃看出她的顧慮,不給反應,強行帶上帽子和口罩,拉著就往廬山墓地。
她已經打聽好時間了,兩人趕到地時候,墓地外麵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
那是顧謙墨的車。
程曦莫名地緊張起來,仔細想想她們的確有點衝動,萬一被顧謙墨發現了該怎麼辦。
“哎喲,既來之則安之,他不會發現的。”
彭芃看出身邊人憂慮,挽著手臂,輕聲安慰。
男人修長地身影從車裡下來,手裡捧著一束花。
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站在墓地前多了幾分肅穆。
挺拔的身姿站在墓碑前。
顧謙墨看著墓碑上,那張笑容燦爛的照片已經褪去了原來的色彩。
他蹲下身,把手裡的花放在墓碑前,“小曦,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