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金枝在宮中躲清閒的時候。
第一次太醫院考核的結果昭告天下。
褚興生位列榜首。
第一批來自民間的太醫入駐太醫院。
柳依依來到皇後寢宮跟秦金枝眉飛色舞的講著。
“你是沒看見!他們像兩夥鬥雞,眉毛上都像是燒著火,這架勢,可比我進太醫院那天大多了。”
秦金枝嗑著瓜子,“你代表著特權,而這些民間來的大夫代表著分權,比起你,他們更怕褚興生等人。”
柳依依抓了一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搖頭,“我已經能感受到了未來太醫院裡的雞飛狗跳了。”
說著她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用紅布包著的東西。
“褚興生給你的,說是謝禮。”
秦金枝隨意的問道:“什麼東西?”
柳依依將紅布打開,“龍血藤。”
秦金枝挑挑眉,“這是什麼?”
柳依依將瓜子放到碟子裡拍拍手。
“那老頭應該是看出來你中的什麼毒了,彆小瞧這東西,有價無市場,這個可以修複你的心脈。”
碧落之毒對人體的損害極大,尤其是心脈。
但這上好的龍血藤確有修複心脈的功效。
柳依依難得的嚴肅,“他的底子你查乾淨。”
秦金枝中毒的事情非同小可,多一人知道,對於秦金枝便多一份危險。
“放心吧柳太醫。”
柳依依一聽,又恢複成笑嘻嘻的模樣,“這老頭真是幫大忙了,這種年份的龍血藤估計是那老頭家傳的東西了,這謝禮夠重。”
她十分神氣的說道:“最近我在白娟娟那幫忙驗屍,十分有心德,等我回去用這龍血藤入藥,給你做些護心丸,保管效果奇佳。”
說著她就起身準備離開。
秦金枝挑挑眉,“這就走?”
柳依依背上藥箱,“這老頭送來龍血藤說明什麼?”
秦金枝疑惑,“說明他知恩圖報?”
柳依依翻了個白眼,“說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隻通過觀察就能看出你中了碧落之毒,說明他的醫術肯定有比我高明的地方,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去討教一番,他應該不會推辭吧。”
她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一臉臭屁的說道:“天才,總是在彆人不知道的時候付出汗水跟努力。”
秦金枝笑著躺在椅子上,“那天才慢走,記得幫我跟褚太醫道喜。”
柳依依走的時候,飛燕正端著兩碗冰酪過來。
她見狀又折回來端走一碗,“她不能吃冰的。”
飛燕看了看柳依依風風火火的背影,看了看秦金枝。
把那碗冰酪送進自己的嘴裡。
飛燕嚼嚼嚼“柳姑娘”嚼嚼嚼“現在好像”嚼嚼嚼“跟進宮的時候”嚼嚼嚼“不太一樣。”
秦金枝有些無語的看著她,“你跟進宮的時候也不太一樣。”
飛燕嚼嚼嚼,捂著嘴在一旁偷樂。
不過,有人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鄭氏一族處決下來之後,被崔瑩抓進千鳥司跟鄭家勾結的人就成了最大問題。
如何讓處罰,處罰輕重都成了問題。
千鳥司每天門庭若市。
送禮的,求情的。
在上過崔府的門之後,便全都來了千鳥司。
崔瑩知道,這其中有她父親的授意。
想讓她知難而退。
想讓她知道女子為官的不易。
這其中甚至還有崔瑩曾經的手帕交。
可崔瑩並不是無的放矢。
被抓之人結黨營私證據確鑿。
秦金枝隨著聖旨一起回到千鳥司那日隻給她留了一句話。
這七日,千鳥司由崔副使全權做主!
說完便十分麻利的回宮了。
崔瑩聽著門外吵吵鬨鬨的聲音,眼神逐漸變的堅毅。
她拾起筆,在那一張張罪狀文書上堅定的寫下。
“判!”
下旨後,崔府的馬車等在千鳥司的門口。
崔瑩的娘親已經催了很多次讓崔瑩回家。
縱使崔丞相如何,阿娘無辜。
崔瑩便打算回府看望崔夫人。
隻是一出門,一筐爛菜葉便迎麵而來。
“崔瑩!你狼心狗肺!我與你相交十載,你竟然幫著秦金枝那個惡鬼害我父兄性命!你枉為丞相之女,什麼京城典範,你就是心狠手辣的小人!”
千鳥司門口一個身穿鵝黃色衣衫的姑娘,紅著眼睛憤恨的看著崔瑩。
崔瑩看著地上的菜葉,愣了兩秒輕笑一聲。
隨後,她淡淡的抬起眼眸,“以下犯上,冒犯本使,拿下。”
她現在代表的是千鳥司。
秦金枝讓這座山拔地而起,她便不會允許這座山原地坍塌。
更何況,她不是早就知道這世道的殘忍。
她走的路,注定不被人理解。
“崔瑩!你心如蛇蠍!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崔瑩隻是輕輕的撣了撣官服,對著崔府的人說道:“我自己騎馬。”
說著翻身上馬,向崔府而去。
回到崔府。
崔家人竟然所有人都在。
崔夫人一見崔瑩便紅了眼眶,“阿瑩,你怎麼這麼長時日不回家,阿娘都擔心死了。”
崔廷冷哼一聲,“阿娘,你的擔心恐怕是多餘了,如今的阿瑩可是威風的很,權勢滔天,一句話就能下人大獄。”
崔瑩麵不改色的坐到餐桌旁,“天香樓的紅芙姑娘前些日子被人贖了身,二哥下次再去,應該是見不到了。”
崔廷臉色一滯,隨後有些慌亂的看著崔丞相。
“你胡說什麼!”
崔丞相臉色有些冷,崔瑩自小什麼品行他知道。
沒有根據的話,她是不會說的。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這是怎麼了,吵吵鬨鬨的。”
崔廷一見來人立馬說道:“大哥!大哥你回來的正好,阿瑩如今不得了,官威都耍到家裡來了。”
“阿瑩?怎麼回事?”
此人正是剛剛回京述職的崔顥。
任青州刺史。
不過外放三年,一回來聽說崔瑩不僅跟裴家解除了婚約。
還當上了什麼千鳥司的副使。
最重要的是跟那個京城魔王攪和到一起去了。
隻是他回來這些時日竟然跟崔瑩一麵都沒有見到。
問向母親才知道,崔瑩竟然已經多日不曾回家。
崔瑩麵色變得冷漠,起身看著對麵的父子三人。
“大哥也是來訓斥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