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瑩覺得秦金枝特彆像變戲法的。
都是在有恃無恐的騙人。
這個姑蘇的趙家，肯定不是秦金枝心血來潮為了蕭真才準備的。
恐怕早就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存在了。
崔瑩問道：“你不會真在姑蘇做柳娟絲的買賣吧？”
秦金枝笑笑，“都說了，是趙家在做柳娟絲的買賣。”
你看，這就是騙人的最高技巧。
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隻有說話的人是騙子。
崔瑩湊過去，“你說蕭真明天還會找我們商議什麼？”
秦金枝挑挑眉，“拉人入夥之前不得展現展現自己的實力？他以為自己是魏老，靠一張嘴就能拉來千軍萬馬？”
崔瑩點點頭，“之前跟在你身邊，我都以為這些皇子的腦子不夠用，現在看來，不是腦子不夠用，是對你不夠用，誰能想到這不顯山不露水的十九皇子竟然豢養馬匪，京城中竟無一人知曉。”
秦金枝輕笑，“我就當你在誇我。”
崔瑩麵色忽然變得十分嚴肅，“秦金枝，若是將來我闖了禍，給你留下一堆爛攤子，你能都收拾的了嗎？”
秦金枝雙手撐在窗邊，“在這京城之中，你就是把天捅個窟窿，本郡主也能給你補上。”
崔瑩看向她沉默了片刻，“那柳娟絲能給我一匹不？”
秦金枝無語，“你最近見魏臨了？”
崔瑩將頭抵在秦金枝的後背上轉圈，“啊！！！我就要！”
秦金枝將臉上的脂粉洗淨。
露出原本的麵目。
沒一會，一個小廝將一個包裹的隻剩下眼睛的人引進秦金枝的房間。
門一關上，那人當即叫道：“三哥！”
羅承誌將身上的鬥篷掀開，臉上帶著些欣喜。
秦金枝示意他坐下，“還沒用飯吧。”
羅承誌點點頭，“國子監剛下學。”
秦金枝開口道：“行，跟三哥一起吃飯，一會三哥考你的功課。”
崔瑩在一旁的眨眨眼睛。
秦金枝介紹道：“我朋友，崔贏，輸贏的贏，你可以管他叫贏哥。”
羅承誌脆生生的叫道：“贏哥。”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羅香敷的聲音，“這天香樓的廚子這麼多，還非要吃什麼我做的香椿餅。”
門被推開，羅承誌當即眼睛一亮，“娘！”
羅香敷一愣，立馬四處觀望隨後快速將門關上。
“你怎麼來了！”
秦金枝開口道：“當兒子的想娘了來看看你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羅香敷一步上前，“你來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你！我不是說了，等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羅承誌有些委屈，“可是娘，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了，給你傳來的書信你也沒回。”
羅香敷看向秦金枝，“我不是已經給他回了書信。”
秦金枝像是沒聽到一樣，“承誌，坐下吃飯，是不是想你娘做的香椿餅了。”
羅承誌看著已經變了臉色羅香敷，不敢坐下。
羅香敷眼眶紅了一圈，將手中的香椿餅放到桌子上。
“吃完趕緊走。”
秦金枝開口道：“你也坐下來一起吃。”
羅承誌小心翼翼的看著羅香敷。
說來，上一次跟羅香敷一起吃飯，還是在過年的時候。
自從他們來到京城，他能見到娘的次數越來越少。
從幾天，變成一個月，三個月，半年。
羅香敷也不允許他來天香樓找她。
崔瑩看著眼前的氛圍隻好招呼羅承誌。
“承誌是吧，先坐，羅老板，承誌來都來了，就一起吃吧。”
羅香敷看了一眼一臉期望的羅承誌，隨後坐到一邊。
“坐下，快吃吧。”
羅承誌笑著點點頭，坐到了羅香敷的身邊。
“娘，你也吃。”
隻是菜還沒有放到羅香敷的碗裡。
羅香敷便匆匆起身離去了。
秦金枝對著一臉無措的羅承誌說道：“你先吃，我去看看你娘。”
她起身跟著羅香敷來到另一個房間。
羅香敷紅著眼睛問道：“為什麼要讓他來天香樓？”
秦金枝將羅香敷給羅承誌的信扔到她的麵前。
“事忙，勿念？這就是你的回信？”
羅香敷用絲帕擦了擦眼淚，“這麼大的天香樓什麼都要我操持，再說了我多賺些銀子給我兒子有什麼錯？”
秦金枝冷眼看著他，“若是他知道他娘除了銀子什麼都沒給他留下，你讓他怎麼想？”
羅香敷再也忍不住說道：“他將來要科考，要做狀元，要繼承他爹是誌向，踏入朝堂，登閣拜相，若是讓人知道他有個老鴇的娘，你讓他還怎麼在朝堂自處！”
秦金枝皺著眉說道：“所以你要斬斷跟他所有的聯係，然後自己悄無聲息的死？”
羅香敷不再說話，秦金枝冷哼一聲，“收起你那沒有用的想法，若是他連這點風浪都對付不了，還談什麼登閣拜相，再說了，他不是還有我這個靠山，你瞎想什麼？”
秦金枝看著她的樣子，“離承誌科考還有兩年，不管你什麼想法都得給我活著，你若是敢死，我就讓你們一家團聚。”
羅香敷看著秦金枝離開的背影，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虎頭娃娃。
那是羅承誌小時候她親手做的。
眼淚滴在上麵，將虎頭娃娃的臉全都印濕。
羅承誌看到回來的秦金枝，站起身問道：“三哥，我娘是不是生氣了，你幫我跟娘說，我下次不來了！”
秦金枝示意他坐下，“你娘沒生你的氣，不過是一點事想不明白，吃飯，一會考你功課。”
崔瑩打圓場說道：“就是就是，快吃飯。”
秦金枝玩笑道：“你崔贏哥哥才學不淺，有什麼不懂的，你也可以請教她。”
崔瑩給羅承誌夾了羅香敷做的香椿餅。
“彆聽你三哥瞎說，快趁熱吃。”
羅承誌點點頭。
羅香敷這時推門進來，情緒已經隱藏好。
她坐到羅承誌身邊，“吃吧，以後娘會經常回去的。”
羅承誌連忙點頭，“知道了娘。”
崔瑩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羅承誌。
她麵露疑惑。
終於等到吃完飯，羅香敷拉著羅承誌量身形的時候，崔瑩向秦金枝問道：“我怎麼覺得承誌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