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秦金枝被送往白雀寺。
等到京中眼線離開,她便去了楚晉交戰的戰場。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隱姓埋名。
但是她根本都沒撒謊。
她在家中排行第三,叫秦三有什麼錯?
秦業發現秦金枝的時候,她都已經從夥頭兵混成小隊長了。
氣的秦業親手打了她二十個軍棍。
養了半個月才好。
三年裡,秦金枝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兵一樣打仗。
沒有特殊待遇,身上的傷也是因此而來。
不為彆的,秦金枝養在京中十五年。
兵書不知道讀過多少,但那都是紙上談兵。
她一定會接替秦業接過鎮北軍的軍旗。
空有理論的將軍,可帶不了兵。
她要熟悉軍營,熟悉戰場。
秦三的名號如今在軍營中也是響當當的名號。
隻不過沒人把這個兵痞子跟秦金枝聯係到一起。
幾個月前,晉國大軍節節敗退。
她本來想到敵營去燒糧草。
不過在燒了糧草之後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擒賊先擒王!
既然打不過,就把他們的頭給抓了。
她讓安插在楚國的暗樁給她偽造的楚國的身份。
去了楚國的軍營當馬夫。
在一次皇甫南風經過的時候,馬驚了。
秦金枝輕鬆的將馬製服後,並沒有去皇甫南風麵前露臉。
但是她還是被調到皇甫南風身邊,為他養馬。
戰場上,戰馬的重要程度非比尋常。
一個好的馬夫會讓戰馬的狀態翻倍。
又在一次刺殺中救了皇甫南風一命被他調到身邊。
皇甫南風遭遇的刺殺,簡直跟秦金枝在晉國不相上下。
在最後一次刺殺中,秦金枝挨了三刀,把人捉回了晉國。
沒多久,楚國投降。
皇甫南風看著秦金枝一臉悠閒的樣子笑道:“金枝還是這麼願意開玩笑。”
秦金枝搖搖頭,“我沒開玩笑,你現在回到籠子裡,我真嫁給你。”
隻要皇甫南風回到籠子裡,不僅楚國聲譽受損,使團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皇甫南風以後便要留在晉國。
秦金枝能不聲不響的扣住他這麼長時間。
就算他日後想要逃跑,恐怕比登天都難。
朝臣的眼睛都看向前排正喝著小酒的裴太傅。
你孫媳婦都要跑了你咋喝上了?
他們又看了看龍椅上黑著臉的帝王。
三座城池啊陛下,考慮一下?
皇甫黛站起來怒喝,“做夢!秦三,你這個卑鄙小人!”
秦金枝像是有些微醺一樣,搖搖晃晃起身。
“說的好!”
皇甫黛一愣,“你說什麼?”
秦金枝看著使團眾人笑的像花園裡最豔麗的花。
“我說,想要聯姻,做夢。”
她是秦家的後人 ,她是不可能,朝中人也絕不會允許是她去和親。
皇甫南風說這話,不過就是在為難和為了接下來和親的事做鋪墊。
楚國送上了風牢關,一定是晉國送和親的公主去楚國。
她鬨上這一場,不過就是讓朝中那些還想靠著和親維係兩國關係的大臣們知道,楚晉兩國,他日必定還有一戰。
什麼盟約,什麼友誼,都他娘的狗屁。
皇甫南風看著秦金枝的樣子,倒是不生氣。
“好吧,既然如此……”
朝臣還沒有從皇甫南風這麼好說話的反應裡回過神。
就看到秦金枝忽然打斷皇甫南風。
“噓!”
秦金枝抬起一根手指放到嘴邊。
她笑意盎然的看著楚國眾人。
“晉國,永不和親。”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上安靜的仿佛空氣都停止流動。
秦金枝卻像是醉了一樣,來到魏臨身邊。
“我剛才說什麼了?”
魏臨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郡主,您說,晉國永不和親!”
聲音再次回蕩在大殿之上!
婁昭跟鴻臚寺幾個老頭差點站起來鼓掌!
對,就是這樣!
皇帝哈哈大笑,“我這孫女從小就這樣心直口快,各位不要介意,她既然這樣說了,我要是在同你們議論和親的事,該跟我鬨脾氣了,你們也看到了,脾氣大的很那。”
楚國使團完全沒有想到,晉國竟然會拒絕和親。
皇甫南風看著秦金枝那笑盈盈的臉。
這樣的人,不能做他的女人,留著,實在是太危險了。
秦金枝的話,直接將所有的後路都堵死。
若是還有人同意和親,那便是將晉國的臉麵踩在腳下。
會被世人取笑貪生怕死之輩。
名聲,不正是這幫道貌岸然的家夥最看中的東西。
皇室的公主,說實話,她煩的很。
但也輪不到他國糟踐。
女子的裙擺隻能是犧牲,哪來的和平。
天下從來都是強者取之。
皇甫南風微微一笑,“既如此,南風受教了。”
蕭隱看著狀似有些瘋癲的秦金枝。
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會是簡單的紈絝麼?
多年的偽裝,讓他對秦金枝充滿了警覺。
秦金枝若是偽裝成這樣的紈絝,她想要隱瞞什麼?
鄭家的事是意外,還是秦金枝的故意為之?
她要做什麼?
對付鄭家?
還是對付他?
蕭隱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
一旁的蕭澈卻忽然開口道:“聽九皇子的意思,你跟金枝,好像特彆熟啊?”
皇甫南風放下筷子眼中帶笑,“自然。”
金枝,你在晉國的敵人可不少啊。
蕭澈卻像是十分好奇一樣,“哦?金枝這三年一直都在白雀寺,是怎麼跟九皇子相熟的?”
他剛才兩人的對話,這九皇子竟然是秦金枝捉住的。
秦金枝不是去了白雀寺。
若真是秦金枝捉到的皇甫南風,那證明秦金枝根本沒在白雀寺!
欺君,可是大罪!
秦金枝卻一點也不慌的走到他旁邊。
“十五叔真的想聽?”
蕭澈卻笑意更甚,“金枝是有什麼秘密不能告訴我們麼?”
皇帝的聲音就在這時傳來,“蕭澈,你醉了,去醒醒酒吧。”
大殿之上的那個不是人精。
誰聽不出來秦金枝這三年在白雀寺的事有蹊蹺。
隻是沒有一個人會在這個時節說破。
“父皇,兒臣沒……”
蕭澈看向皇帝的時候被皇帝眼中的冷意驚到了。
這麼多年,皇帝都是一副仁君的模樣。
即使大發雷霆眼中也沒有出現過如此冷意。
“兒,兒臣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蕭隱皺起眉頭,這個蠢貨!
皇帝冷淡的眼神落到了明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