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個女子出現在大殿門口。
她身姿高挑俏麗,氣質嫣然無方。
看到那張麵紗,以及那雙熟悉的眼睛,眾人不禁驚呆了。
“這……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那位女官嗎?”
“沒錯,就是她!”
女子摘下麵紗,露出一張昳麗奪目、貌美非凡的麵容。
容琰眼眸微微眯起,她到底想做什麼?
他知道昨日她跟楚含煙對話之後就有了異常。
雲兒跟他商議過後,一致認為這件事交給祁淵處理最合適。
一來,他們相互有情,就算有什麼苦衷或者難以啟齒的問題,彼此之間肯定也好溝通。
二來,祁淵又是個沉穩縝密、極為負責之人,相信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在意之人有事的。
但容琰不會想到,就算再縝密的人,遇到了感情之事也會喪失理智。
因為一個疏忽,便會釀成大錯。
此時在大殿之上,當著百官的麵,他不得不先行審問。
“來者何人?”
“邶國聖女姬玉,拜見皇上!”
“大膽!聖女早就死了,你竟敢冒充她的身份!”
直到現在,容琰還在給她台階。
隻要她承認自己是假的,他就可以找個理由將她拖下去,再尋個時機將她放了。
沒想到姬玉非但沒有退縮,而是堅定說道:“我沒有死,當初隻是借著詐死的名義脫身,騙過了所有人。”
從她說出這句話,容琰就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他隻有耐著性子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痛恨皇後!”
“你說什麼?”
“我與公主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嫁來燕國為太子妃,本是屬於她的姻緣,卻被另一個女子公然搶走,被眾人恥笑受儘委屈,我當然看不下去,所以詐死逃離,伺機潛伏在皇後身邊報仇。”
孟褚哪裡會相信,質疑道:“皇後何等聰明,你整日跟在身邊,她會沒有發現你的身份?”
容琰怒道:“孟太傅慎言,難不成是懷疑皇後跟這件事有關聯?”
“老臣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覺得此女說話極為可疑,想要盤問清楚罷了。”
姬玉冷冷一笑:“再聰明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當初長安郡出事,我埋伏在那裡假意接近,獲取她的信任,又故意讓她知道我父母雙亡、家中沒有一個人,她心軟之下就把我帶回了宮。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一直跟在她身邊。”
孟褚想了一下。
她出現在皇後身邊,的確是從長安郡回來才開始的。
如果皇後真的被蒙在鼓裡,豈不是一直把敵人帶在身邊?
“你詐死之事,太子妃知不知情?”
如果這件事跟皇後無關,那一定就跟邶國公主有關了。
“公主跟我感情很好,要是知道真相一定會阻止,我當然會瞞著她,並讓她相信我是真的死了,這樣我接下來做的一切都不會跟她有任何關係。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件事最後還是牽連到了公主身上,眼看她背負殺人罪名、陷入牢獄之災,很可能性命不保,我當然看不下去,隻有出來澄清真相。”
“所以,你才是真正的凶手?”孟褚臉上的怒意已經掩蓋不住。
姬玉剛準備承認,便聽到上方驚堂木重重一拍。
“荒謬!大殿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孟側妃之死分明是太子妃所為,你竟敢為她頂罪!”
他故意將話題引到“頂罪”之上,希望能將姬玉從此事上脫離關係,也給她最後一次回頭的機會,不要再繼續犯傻了。
大臣們此時也不知道該相信誰,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
此人是邶國聖女,太子妃又是邶國公主,就算有問題也是她們的問題,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懷疑到皇後身上。
這也正是姬玉的目的,她就算要做這件事,也一定會將雲璃撇得乾乾淨淨,絕不會讓她受到連累。
“我說的都是事實,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孟側妃也是死在我的手中。”
孟褚問道:“你既然主動認罪,是不是也該把你的作案規程詳細說出來?”
“是,我做了什麼,自當清清楚楚。”
接下來,姬玉便說出自己如何利用蠱術殺害孟青婉,想要利用她的死嫁禍皇後,讓所有人都知道皇後心胸狹隘、無德無心,根本就不配為一國之母。
那一日在禦花園,公主和孟側妃因為瑣事發生爭執,皇後出現主持公道。
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接近孟側妃,將蠱毒下在她的身上。
後來,她又故意在登基封後大典上對孟側妃進行蠱惑,導致孟側妃行為時常跟公主大打出手,借機讓皇後將她帶走。
她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孟側妃死在皇後手上。
孟褚聽到她親口所述如何殺害自己的孫女,氣得臉色鐵青,衝上來就要給她一巴掌。
容琰一個眼色,侍衛立即上前將他拉開。
“邶國聖女,你的話疑點重重,不足為信。”
孟褚氣的發抖:“皇上,昨天邶國公主拒不認罪,隻能暫時押進牢獄,這也就罷了,現在這個女人已經親口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您竟然還不相信,莫非是有意袒護不成?”
“孟太傅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質疑朕的決定,下一步豈不是就要造反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染千裡。
眾大臣全都惶恐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孟褚也隻能硬著頭皮跪了下來:“她可是殺害青婉的真凶,請皇上將她治罪。”
不管怎麼樣,他今天一定要讓這個女人死無葬身之地。
“她的話漏洞百出,如何定罪?你們可不要忘了虞郎中的驗屍結果,還有婢女秋兒的證詞,太子妃用繡花針刺了孟側妃的手臂,蠱蟲也是從守宮砂之下取出來的,證物巫蠱娃娃也是從太子妃房間的床上找到的,這些問題說得清楚嗎?”
“這……”
他隻是聽到姬玉認罪,一時間昏了頭,隻想讓她償命。
皇上的話,又讓他覺得無言以對。
眾大臣紛紛點頭。
就算聖女說得太多,也掩蓋不了太子妃身上的疑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