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洛如霜又想到蕭晏庭當時刺向自己之時那狠戾的嘴臉。
從前的那些恩愛不移的承諾,現在看來全都成了笑話。
什麼助他奪得江山,讓她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隻怕真有那一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她的命!
到那個時候,她就真的要含恨而死了!
雲璃見她已經動搖,又加了一劑猛藥。
“還記得你那尚未成形,就莫名流掉的三個孩子嗎?你就不想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沒的?”
洛如霜心中一顫,連忙看著她。
她的孩子沒得蹊蹺。
一個在花園裡好好走著,突然摔了一跤,身下直接見了紅。
一個隻因喝了一碗補藥,沒一會兒就腹痛難忍,傳來禦醫診治,說胎像不穩,孩子已經沒了。
一個明明已經過了三個月,胎象穩定,卻在蕭晏庭與她同房之時出了意外。
四年間,她失了三個孩子。
隻有第四個,好不容易生了下來,卻又因為是個女嬰,被蕭晏庭偷梁換柱,讓她連孩子的一麵都沒見到,就母女分離。
這些都是洛如霜心中的痛!
她甚至還曾懷疑,是雲璃為了報仇所為!
“嗬……我還不屑對孩子動手!”
“是你的好夫君,為了維護他的名聲,鞏固在皇上心中對先王妃癡情的形象,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對你的孩子下手!”
“從始至終,你不過隻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一旦他的陰謀得逞,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要了你的命!”
“到那個時候,你確定還能保全自己,抽身而退嗎?”
洛如霜猶如五雷轟頂。
什麼?
是蕭晏庭殺了她的孩子!
難怪那個時候,每次行房結束,他都會讓人送來一碗藥,美曰其名是為她補身子的。
但她每次喝了之後,都會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又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就偷偷停了藥。
結果停藥不久,就懷了身孕。
當時他的神色並沒有十分高興,說是擔心她身子虛弱,難以成胎。
結果一語成讖,接連失去三個孩子。
即便如此,她都沒有懷疑到蕭晏庭身上,沉浸在他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連自己的孩子都敢謀害!
洛如霜再也忍不下去了,眼底帶著仇恨的光芒,歇斯底裡大喊出聲:“蕭晏庭,畜生尚且還有舐犢之情,你連自己的孩子都害,簡直就是畜生不如!今日我就算拚著一死,也要跟你同歸於儘!”
蕭晏庭沒想到,這件事會被雲璃知道。
還當著父皇和這麼多人的麵暴露出來,頓時亂了陣腳。
“你……你彆聽她胡說,這分明是她為了破壞我們感情編出的謊言而已。”
洛如霜不是傻子,是真是假,她自己會去分辨。
雲璃繼續補刀。
“作為皇室中人,最重要的就是子嗣,他雖然害了你的孩子,但在盛京城外的一處莊園內,那裡的女人已經為他生下了好幾個孩子。你們若是不信,派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洛如霜徹底紅了雙眼,狠狠瞪著蕭晏庭,恨不得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這一刻,心中的憤怒和仇恨已經到了。
她什麼都不顧了,隻想與他來個魚死網破。
“皇上,蕭晏庭做的所有事情,在我這裡都有一筆賬,我願把所有真相說出來,隻求皇上將這個卑鄙小人治罪!”
“住口!”蕭晏庭見她執意如此,心下大驚,立即怒吼著阻止。
此時洛如霜已經徹底看清他的真麵目,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
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為她死去的那些孩子陪葬!
她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驚駭至極。
沒想到他平日謙遜恭敬的外表之下,竟藏著一顆如此狠毒之心。
原來那些傳言沒錯,四年前先王妃之死真的另有隱情。
她是被蕭晏庭活活折磨死的!
這也就罷了,他還故意在紅葉寺設計,讓一個無辜女子清白儘失,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態出現,讓她心甘情願淪為他的禁虜。
一切的一切,隻為了她身後的巨額陪嫁,供他實現野心和目的。
蕭晏庭握緊拳頭,既然事情已經揭露,那就沒有什麼好掩藏的了。
就算他敗露了,也一定要將這個女人拉下水。
他立即發出一聲冷笑:“你們說我殺了先王妃,她不是好好站在你們麵前嗎?“
“不止如此,還有她當年肚子裡那兩個野種,也還活得好好的!”
“洛雲璃,你明明是我的妻子,卻成了燕國的太子妃,一女二嫁,簡直就是不知廉恥,於理不合!”
又是一個驚天巨雷!
先王妃沒有死,太子妃就是先王妃!
眾人震驚過後,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也對,世上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
如果當年先王妃命大活了下來,回來找宣王尋仇,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早就有此猜測,但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也難免心中震動了一番。
“你……真是洛雲璃?”
“真正的洛雲璃,早就被他害死了,我隻是一個為她討回公道,鳴冤昭雪之人!敢問皇上,損害良家女子清白,謀害發妻,這兩樁罪應該如何量刑?”
皇帝看了刑部侍郎一眼,示意讓他開口。
刑部侍郎上前道:“按照大梁律例,前者當處以絞刑、流放邊疆三千裡;後者則是以命抵命、斬立決!”
“記下來!”
“是!”
雲璃含恨看著蕭晏庭。
他所犯之罪,她會一件一件與他算清。
接下來,洛如霜又說出蕭晏庭利用七公主的癡情,將她當成棋子來利用。
與梟國大皇子合謀想要起兵造反,後來更是殺了梟國大皇子,栽贓梁國,意圖挑起兩國戰亂。
將隴南機密透露給了敵國,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控製隴南邊疆,殺了所有的官員和百姓,並綁架了小公主作為牽製燕國的籌碼……等等!
樁樁件件,令人不寒而栗。
刑部侍郎記錄的時候,手都忍不住打著顫。
斷案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對人心還是看得太淺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