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從他身上冷冷掃過,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也不是追究他責任的時候,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想到出來之前雲璃說的話,他心中膽寒至極,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你們都給朕進來。”
寢殿之中,眾禦醫全都跪在地上。
梁皇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整個太醫院加起來,竟然還比不過一個女子,簡直貽笑大方。
看向雲璃之時,他的目光頓時柔和幾分:“你與他們說說,朕到底得了什麼病?”
蕭晏庭也想知道,她到底是用怎樣的方式救了皇上,讓他“死而複生”的?
卻不想,雲璃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肝膽俱顫。
“皇上沒有生病,是中毒!”
張院判第一個辯駁:“不可能!微臣行醫三十年,對毒物也是頗有研究,尋常之毒一入人體,一診脈便能立即察覺,可皇上的脈象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這種毒世所罕見,不會融入血液,卻能蠶食心臟,降低心速和脈搏,讓人隻以為是身體虛弱,油儘燈枯,完全想不到與中毒有關。”
眾禦醫聽到雲璃的說辭,再聯想到皇上的脈象,終於恍然大悟。
如此詭異之毒,都能被她及時察覺,真是讓人佩服至極。
蕭晏庭見她把“噬心散”的症狀全都說了出來,心下大驚。
鬼蜮閣研製的毒一向無人能解,竟然被她如此輕易就破解了。
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
如今父皇已經知道自己中了毒,接下來豈不是……
果然,梁皇接下來便質問出聲:“這毒是如何進入朕的身體裡的?”
“毒從口入,據我推斷,皇上中毒半月有餘,如果想要找到下毒真凶,隻能從皇上的膳食著手。”
皇上一日三餐皆出自禦膳房。
那裡人多眼雜,如果想要利用傳膳的機會下毒,並非沒有可能。
但皇帝在用膳之前,會有專門的宮女“試菜”。
確定無誤之後,才會端到皇上麵前。
一旦有毒,很快就能被發覺。
如果有人想要利用禦膳來下毒,實在是太蠢了,一下子就會暴露的。
此法不通!
這時李公公想到了什麼,立即上前稟告:“半月之前,諸皇子送來幾盒各地進獻的特色糕點。有宣王送來的蘇氏月餅,安王送來的蜀地雲糕,還有寧王府的廣式茶點。其中那雲糕,皇上愛不釋口,每次進膳完都要吃幾塊……”
他正說著,突然被蕭晏庭怒聲打斷。
“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懷疑本王給父皇下毒嗎?”
雲璃冷冷勾起唇角:“李公公隻是陳述事實而已,並未說安王就是凶手,王爺這麼急做什麼?”
蕭晏庭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隻是聽到“雲糕”二字之時,心中驟然一跳,讓他一下子失控了。
“本王隻是……隻是在想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給父皇下毒,一定要嚴查凶手,絕對不能放過。”
“王爺說得不錯,那就請李公公將那些特產全都帶上來,容我和眾禦醫細細查明,相信那凶手很快就能露出水麵了。”
蕭晏庭背後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那毒無色無味,一般人根本測不出來,就連銀針插上去都不會變色。
可這個女人,她不是一般人啊!
她連毒的用途都一清二楚,還能夠輕而易舉解毒。
那雲糕上的“噬心散”,怕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若真的被查出什麼,他豈不是就要暴露了?
特產的盒子呈上之後,雲璃逐一查驗。
能呈上禦前的點心,自然是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
蕭慕白一臉正色,即便自己送去的東西被懷疑下毒,他也一臉坦然,身正不怕影子斜。
其他幾位倒是神色各異。
其中心裡最為驚懼的,當然是蕭晏庭。
麵上他雖然沒有表露得很明顯,可手背上暴露的青筋已經出賣了他。
雲璃將其他的糕點全都驗過,都沒有任何問題,最後來到寫著“蜀地雲糕”的禮盒前。
果然,蕭晏庭的麵色又是一變,拳頭緊緊握起,拚命想著自救的辦法。
如果“東窗事發”,大不了就來個打死不承認。
一口咬定毒是彆人下的,他隻是遭人陷害!
那人居心叵測,想要離間他們父子,父皇就算是懷疑也不能立即給他定罪。
隻要他能夠順利離開皇宮,接下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這時,雲璃已經把手伸向了禮盒的蓋子。
蕭晏庭死死盯著她的手,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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