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打屁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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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川的聲音依然溫和,但淩遙聽得出在這份溫和之下的壓迫感。

她心虛道:“我……馬上就會回去。”

“如果你原本就沒有午餐結束就回家的打算,應該早點告訴我,那樣我就不會擔心為什麼你還沒到家,”周淮川說,“還有司機,也一直在等你電話。”

周淮川並沒有責備她,隻是告訴她要信守承諾,如果臨時改變行程,應該及時告知他。

“對不起,我現在就給司機打電話。”

“你現在在中隆?”

“嗯,和媽咪一起。”

沉默一陣,電話那頭周淮川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一個小時後,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如果手上東西多,讓他幫你拿。”

淩遙心裡鬆了口氣。

畢竟一個月前她說自己再也不見宋姿儀了。

她不僅食言,還對他隱瞞了行程。

心裡石頭落地,淩遙有空想彆的了,便問他工作處理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

周淮川說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一周後回來。

她嘟噥著:“要這麼久呀……”

加上他離開的幾天,他們已經分開一周。

淩遙從小缺乏安全感,這些年在周淮川的陪伴下,已經緩解很多,但同時,她對他的依賴也越來越強。

他們已經很久沒分開這麼久了。

但是e國很遠,在地球的另一邊,光是坐飛機就要接近二十個小時。

她當然想他。

“哥哥,”淩遙手指攥著書包肩帶,一下下用指尖劃拉著,“能拍張你的照片給我嗎?”

“現在嗎?”

“不方便嗎?你在工作?身邊有很多人?”

一連串問題問出口,淩遙才意識到自己表現得過於急迫。

像懷疑丈夫在外麵出軌的妻子。

啊,她怎麼能這麼形容!

她懊惱地蹙起眉,“我隻是……”

“好了。”周淮川簡短地打斷她的解釋。

“什麼?”

“看消息。”

淩遙戴著耳塞,手機一直放在口袋裡,她拿出手機,點開周淮川剛發的消息。

照片是在電梯裡拍的,能從電梯門的反光中看到電梯裡有好幾個人,都清一色穿正裝。

站在最前麵的男人比他周圍占儘基因優勢的歐美人更高大,他穿著黑色正裝,高定的量身剪裁,讓衣服的每一寸都完美貼合他的身體,肌肉線條流暢而飽滿。

寬肩窄腰,筆直的長腿,他身上的每一處都體現著成熟男人的力量感和禁欲氣息。

手機應該是放在胸口的位置拍的,所以沒拍全臉,隻拍到淩厲分明的下顎線,拿著手機的手,指骨修長,手背上清晰地浮現出青筋。

沒有拍到全臉,也沒人會懷疑,他的五官絕對能配得上他的身材。

淩遙馬上將照片保存下來。

“這麼晚還在工作啊?”淩遙問。

“已經在回去的路上。”

周淮川那邊很安靜,應該是在車裡。

和剛才稍有不同,離開了工作場所,回到相對私人的空間,他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鬆懈後的慵懶。

是一種非常迷人的聲線。

小時候淩遙還被允許在他房間過夜時,晚上她驚醒,他也會跟著醒,然後用剛睡醒的、略微低啞的嗓音問她是不是做惡夢了。

她坐在大床上,抱著她的玩偶,忍著哭意問可不可以挨著他睡,黑暗中他的沉默讓她不安,就在她的期待落空時,沙發旁的夜燈亮起,他向她伸出手讓她過來,並叮囑她下床時小心點彆被狗狗絆倒。

“今天老師誇我課題選的很好。”連淩遙自己都沒聽出來,她這句話裡求表揚的意圖有多明顯。

“是嗎?”慵懶的聲線裡又多了點笑意,他不吝誇讚,“真棒。”

電話打到周淮川回到住處才結束。

陪宋姿儀逛完,淩遙讓司機來接自己。

宋姿儀沒讓淩遙繼續陪自己,她很清楚,周淮川對淩遙的緊張程度。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淩遙帶出來這麼久,恐怕已經是他的極限。

自從和榮少傑見過一次麵,後來淩遙又見過他一次。

在詹家老太君的壽宴上。

詹老太君大壽,在港城最大的酒樓擺酒席,邀請了港城海市澳島等諸多名流富商。

周淮川不在,淩遙代表淩海前來祝壽。

與其說是參加壽宴,不如說是她們小姐妹的聚會。

在為女賓準備的休息室裡,三個女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嘀嘀咕咕地說話。

樂意帶來了一個重磅消息。

原來她們從一個月前沒了沈晗非的消息,是因為她失蹤了。

準確來說不是失蹤,而是逃跑。

“所以……”淩遙回憶道,“我生日那天非非說航班延誤趕不回來,其實是跑了?”

“我的天,你們肯定想象不到!”樂意一臉的難以置信,“蔣晉霖當天晚上就飛去r國了,找了一個月,差點沒把r國翻個底朝天,聽說連他們總理都驚動了!”

詹家的主要產業在國外,這一個月,為了找沈晗非,連詹寧樓都被迫往返r國數次。

祝平安的眼睛都瞪圓了,真心讚歎:“非非好厲害,連蔣晉霖都找不到她。”

不怪祝平安會這麼想。

周淮川如今在海市隻手遮天,完全有能力在港城擴展事業版圖,再說淩海原本就是在港城發家的。

但他沒有,甚至有意避開了港城。

準確來說是避開了蔣家。

明麵上,周淮川是淩海的掌權人,但了解內情的都知道,周淮川的核心勢力在東南亞。

而蔣家在港城,盤踞多年,樹大根深,港城近百年來,無論風雲如何變幻,唯蔣家馬首是瞻,九七回歸後蔣家更是與京北關係甚篤。

所謂王不見王。

就像蔣晉霖不會將主意打到海市一樣,周淮川和蔣晉霖,這些年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兩方互相忌憚,又共求合作。

“不知道非非被找到後,蔣晉霖會怎麼對她。”祝平安擔憂起來。

在祝平安和絕大多數人的印象裡,身為蔣家話事人的蔣晉霖,不近人情,心狠手辣。

想到那天蔣晉霖的臉色,樂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脫口而出:“肯定會被打爛屁股。”

淩遙看向不停點頭的祝平安,她那認同的神情,就好像她也因犯錯被人打過屁股?

不等淩遙問出心裡疑惑,樂意已經發現了祝平安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安安,你脖子上是什麼,吻痕嗎?”

在樂意和祝平安就吻痕和蚊蟲叮咬進行辯證時,淩遙看到了宋姿儀。

今天她作為榮少傑女友的身份參加宴會。

淩遙的長相足以驚豔宴會上所有人,她的嘴巴也很甜,把詹家老太君哄得那叫一個高興,直接將常年戴在手腕上的沉香串戴到她手腕上。

但她和樂意她們,都是三代四代的小輩,再漂亮出挑也被歸類於“小孩子”,在場的都是她們的祖父輩,不會對她們這些小輩們產生狎昵的心思。

可宋姿儀一出現,宴會上的女賓們都會有危機感。

中德混血,讓她在樣貌上占儘優勢,歲月也似乎特彆厚待她,不僅沒讓她成為枯萎之花,反而在她的美麗上增添了成熟與性感。

宋姿儀散發出的魅力帶著強烈的攻擊性。

女賓們不得不“看好”自己的男伴,就怕一個不注意,他們就出現在宋姿儀身邊,為了得到她一個笑容,諂媚奉迎。

宋姿儀仿佛感受不到那些意義不明的眼神,她跟在榮少傑身邊,舉手投足儘顯端莊優雅,也沒有像那些太太們擔心的那樣“勾引”自己的丈夫和男伴。

於是大家都在說,看來她這次是真打算在榮宇二少身上收心了。

見過詹老太君,又跟著榮少傑輾轉在相熟的各色人之間,宴會過半宋姿儀才來找淩遙。

“來,寶貝,帶你認識個人。”宋姿儀把淩遙從休息室帶走。

淩遙跟著宋姿儀來到宴會上。

詹老太君年事已高,宴席過半就回去休息了。

酒席還沒結束,但大部分人已經轉移到隔壁的宴會廳。

那裡正在舉辦一場小型音樂會,隻不過大部分人並非真的欣賞音樂,而是舉著酒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像今天這樣的宴席,是各大集團和家族聯絡感情,增進關係,促成合作的平台。

詹家的產業雖然大部分在海外,但作為港城幾大家族之一,依然很有名望,今天來的都是各大金融版麵用“大佬”“巨鱷”來形容的人物。

宋姿儀帶著淩遙來到榮少傑麵前。

淩遙乖巧地叫了聲“榮叔叔”。

榮少傑笑著回應她。

聽到淩遙的聲音,原本背對著榮少傑他們正和其他人交談的人,轉過身,望了過來。

感受到對方的視線,淩遙也看了過去。

宋姿儀適時介紹起來。

“這是你榮叔叔的外甥,”宋姿儀攬著女兒,走到對方麵前,“寶貝你還記得嗎,沛文之前和你一起上過馬術課。”

學馬術那年淩遙才五歲,怎麼可能記得。

但她還是非常有禮貌地朝對方微笑致意。

“你好,淩遙。”

“你好,沈沛文。”

對方應該早不記得這種微不足道的事,他對淩遙的態度並不熱攏,哪怕淩遙白皙漂亮得在發光,他的眼神也隻停留了兩秒便移開了。

看著兩人生疏冷淡的交流,宋姿儀有些尷尬地望向榮少傑。

榮少傑朝她溫和地笑了笑,意思是慢慢來。

榮少傑最小的妹妹,當年高嫁船王獨子,沈沛文是榮少傑妹妹的孩子,也是船王長孫,未來的沈家繼承人。

沈沛文初中就去了國外念書,今年大學畢業,在家裡的安排下回國。

他比淩遙大兩歲,一身合體的淺灰色高定西裝,看上去挺拔帥氣。

這是他自回國後,為數不多的幾次出現在這類宴會上。

作為船王的繼承人,早在他剛回國,港城和澳島就有不少家族在關注他。

宋姿儀帶淩遙過來之前,已經有不少人來打過招呼了。

他比身高一米八的榮少傑高出不少,身材看著就是經常健身的,上肢練得不錯,但淩遙覺得比周淮川差遠了,光是手臂肌的圍度,就比周淮川小了一圈,更彆提胸肌和腰腹肌。

當然,拿周淮川作對比,確實比較犯規。

於是淩遙把重心放在對方顏值上。

好吧,單論顏值周淮川依然贏得穩穩的。

但拋開周淮川不說,沈沛文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家世背景,在港城世家子弟的年輕一輩裡,算得上頭一份。

媽咪的目的一目了然,但顯然,沈沛文對她興致缺缺。

他們這種身份的人,美貌早已不是擇偶的主要標準,再者,他們見過太多高顏值的女孩子,所謂見多不怪,不可能輕易淪陷於顏值。

淩遙很感謝他的興致缺缺。

自從淩遙上了大學,宋姿儀對她的人生大事明顯開始上心。

曾經在她麵前提過幾個大家族和她年齡相仿的子弟,但都被淩遙巧妙地應付掉了。

宋姿儀非常想促成這份“友誼”,她提議他們可以去外麵的花園裡散散步。

兩人都沒那個意思,但礙於長輩,隻能照做。

中式園林,亭台樓閣,一處一景,地燈烘托出江南水鄉的清雅彆致。

園林裡還有其他人,有人出來透透氣,或者隻是想找個僻靜處,說些悄悄話。

出於禮貌和教養,沈沛文並沒有在兩人單獨相處時提出離開,但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

淩遙很想說,如果你有事可以先行離開,隻是每每她要開口,沈沛文會適時地問她“要不要到前麵去看看”。

就這麼看看看看,他們在園子裡逛了很久。

不知不覺走到錦鯉池邊。

錦鯉池很大,池邊打著燈光,能看到池子裡悠閒遊曳的錦鯉。

一旁的服務生主動問他們,需不需要喂魚。

在沈沛文回答前,淩遙已經從服務生手裡接過包裝好的魚食。

她站在池邊,抓一把魚食灑出去,很快遠處就有魚朝她所在的位置遊過來。

為了看魚,淩遙乾脆在池邊蹲下。

蓬鬆的裙擺鋪開在草坪上,她卻毫不在乎。

哪怕這件禮服出自全球排名前三的設計師之手,她身上這條禮服裙,需要這位設計師和他的團隊兩個多月的精心製作。

她不在乎,是因為家裡有很多比這條更華麗精致的,況且她隻穿一次,臟了就臟了。

再昂貴的衣服,也是為人服務的。

圍聚在池邊的人不少,但喂魚的隻有淩遙。

怕弄臟華貴的禮服之外,他們更怕讓人覺得自己的姿態不夠紳士和優雅。

這世上的人,總有各種各樣的包袱。

淩遙替他們感到可惜,因為他們不懂,甩掉包袱有多爽。

因為隻有淩遙在喂,她的麵前聚集了池子裡所有的錦鯉,大大小小,顏色各異。

淩遙最喜歡金色的那條,給它取名“小金”,偏心地把魚食往小金麵前灑。

小金爭搶不過同伴,忙活半天什麼都沒吃到,隻喝到一肚子水。

淩遙無奈地笑,“你好笨哦。”

淩遙很快就喂完了一包魚食,她問服務生再要了一包,仰起臉時不經意間和沈沛文對上視線。

從淩遙喂魚開始,沈沛文就安靜地站在旁邊。

他沒喂魚,也沒說話,淩遙以為他在看手機或者純發呆。

沒想到,他會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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