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莊芙瑤搬進博雅灣。
袁阿姨過去幫忙拿行李,語氣熱切,“原來是您。”
莊芙瑤尷尬笑了下。
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想見梁淮序又沒想好怎麼麵對他,就來這附近轉了轉,想著能不能碰運氣遠遠看一眼。
結果被他家的阿姨發現了,險些被當成小偷。
她說她是梁淮序的朋友,他家阿姨半信半疑,非常有戒備心地問了許多問題。見她都答出來了,才沒把她送去派出所。
……現在想想還是很抓馬。
整理好東西後,袁阿姨帶著她在樓下逛了逛。
這是近年來江市有名的富人區,基本都是占地麵積很大的莊園彆墅,就拿這套房子來說,分主附樓和南北向花園,南花園比較空曠,隻有噴泉和草坪,南花園則是中式造景,一步一景。
袁阿姨邊走邊介紹,“家裡包括我在內有五個阿姨三個園丁一個司機以及一個主廚。除了先生和朝洛少爺,其他人都是住在附樓。”
說完她又補充,“原本還有一個曹管家也在這的,但他前段時間被派去英國的家裡了。”
曹管家莊芙瑤倒是認識。
曹管家原名曹煜,在她跟梁淮序結婚的時候,被梁家派過來照顧她跟梁淮序的生活起居。
而除了曹管家,她發現這裡都是生麵孔。
溜達了一圈,莊芙瑤回主樓吃飯。
梁家的規矩比較多,傭人和主家不在一起吃飯。而梁淮序在國外還沒回來,所以一大桌的菜也隻有她一個人吃。
她覺得太浪費了,“我一個人吃的話,就不需要做這麼多,三菜一湯就可以了。”
陳師傅有些為難,看向袁阿姨。
袁阿姨懂他的意思,幫他說話,“先生囑咐我們要好好招待您,如果先生回來看到了,會以為我們招待不周…”
“不會,他——”敢。
莊芙瑤頓了下,她跟梁淮序認識七年,戀愛四年,有些反應是下意識的。
“他不會,我私底下會跟他說明的,是我的要求,與你們無關。”
這樣一說,陳師傅就放心了。
吃完飯莊芙瑤上樓休息。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
經過這幾天的練習,她化妝技術突飛猛進。化完,她挑了件深咖色吊脖連衣裙換上,最後噴了點香水,下樓。
看見她時,袁阿姨愣了一拍。
昨天見莊小姐,雖然看起來挺年輕,但她推斷實際年齡應該跟梁先生不會差太多。
莊小姐今天這麼一打扮,袁阿姨對自己的推斷產生了懷疑。
這看起來就像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如果是剛出社會的大學生,莊小姐跟梁先生就差了十多歲,其實相差十多歲也在正常範圍,可這事放在梁先生身上,就覺得格外突兀。歸根溯源,是她覺得梁先生不像這樣的人。
所以會不會是她搞錯了?
其實不是女友?
她好幾次想問,又忍住了。她乾這行這麼多年,已經有一套她的行事準則。主家親切歸親切,但她不能蹬鼻子上眼去打探主家的私事。
所以她隻是關切地說道,“莊小姐,餐廳已經準備好早餐了,您待會要出門嗎?”
莊芙瑤笑著說,“嗯那,我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她開車去影視城,當了大半天監工才回來。
到家時,腰酸背痛,簡單吃了兩口飯就回房間窩著了。
她現在很迷一款特種兵作戰的遊戲,每天都是上分、拿人頭。等宋晴和貝果下班,又組隊開了幾局。一不留神就玩到了十點多。
跟她這個閒人不一樣,宋晴和貝果明天都得上班,這個點該下線了。
“我們下線了,你也早點睡哦。”
“行,等我打完這盤也去洗澡了。”莊芙瑤打了個哈欠。
江市機場,梁淮序剛落地。
梁老太太沒什麼大礙,隻是年紀上來了,難免有些小病小痛。梁淮序在那邊待了兩天,就被老太太趕回國了。
他倒是想在那邊多待幾天,但現在的長亭的確離不開他,要想躲清閒,還得等兒子獨當一麵能接替他的位置的時候。
思及此,他給梁朝洛打了個視頻。
視頻接通,那邊燈光一亮一滅,照在臉上,跟拍鬼片似的。
梁淮序蹙眉,“你這是在哪?”
“車裡。”梁朝洛早已習慣這破車,熟練地對著前頂燈一拍,車內的光源終於穩定,一張冷峻卻又略顯憔悴的臉露了出來,“剛下班。”
梁淮序:“最近感覺怎麼樣?”
梁朝洛硬邦邦的語氣:“挺好的,今天主管還誇我了。”
梁淮序挑眉。
梁朝洛大學交了個女朋友,畢業後說想要結婚。他覺得那女孩性子太軟了不能主事。
梁朝洛以為他要棒打鴛鴦,反應特彆激烈,像是遲來的叛逆期來臨,跟他大吵一架。
其實在感情方麵,兒子實在堅持,他也不會反對,當然,這不影響他利用這個機會把人送去基層磨練一番。
現在梁朝洛已經下基層磨練三個月了,看上去的確憔悴了許多,但效果不錯,原本錦衣玉食清高傲慢的少年也嘗到了人間疾苦。
他關心了幾句,掛了電話。
窗外車來車往,深夜的江市依舊很熱鬨,梁淮序出了會兒神。
不知道莊芙瑤這幾天怎麼樣。
到家後,他看了眼二樓,燈沒開,以為她已經睡了,便沒去打擾,徑直去了三樓。
家裡的燈都是智能感應,梁淮序習慣了明亮的環境,也沒注意到今天有什麼不同……
他將客廳電視機側轉過來,浴室的玻璃牆麵有變換設置。他有空的時候,會將浴室的霧化牆麵調到透明,邊泡澡邊看電影。
走近時他隱約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手比反應快了一步。
“——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梁淮序也紅了個老臉。
啊啊啊啊啊!
莊芙瑤被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被梁淮序看了裸體,畢竟在她看來,前不久兩人還在過沒羞沒躁的夫妻生活。
把她嚇到的是這玻璃,洗澡洗的好好的,突然霧化玻璃變透明,對麵還站著一個人。
這大晚上的,給她兩個心臟也不禁嚇啊。
十六年後的玻璃都這麼高級了嗎!
梁淮序手燙似地拿著遙控,重新將玻璃調到霧化。
“……”
莊芙瑤調整呼吸,繼續把這個澡洗完,出來的時候已經淡定了許多。
她裹著浴巾,上下打量梁淮序一眼,語氣帶了點耐人尋味,“看不出來,你玩的挺花啊。”
梁淮序:“…………”
鬨了這麼大一個烏龍,他也沒興致去泡澡了。
他頗為局促地站在莊芙瑤的房門外,過了好一會兒才敲門。
“乾嘛?”
莊芙瑤靠在門框上,洗完澡的臉白裡透紅,之前被乾發帽包著的頭發放了下來,帶著些香甜的潮氣。
梁淮序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我覺得關於今晚的意外,我有必要跟你解釋下。”
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莊芙瑤想起了兩人剛談戀愛的時候。
在荷爾蒙碰撞的大學校園裡,其他情侶像他們這樣認識這麼久的,早就乾柴烈火了,但她跟梁淮序的進度還止步於蜻蜓點水的親吻。
每天看著完全長在自己審美點上的男朋友,莊芙瑤很難不想乾點什麼,觀望了一整個大一大二,終於在大三實習的時候被她找到機會。
當時她實習的地方在外省,兩人見麵的時候為了多一些相處的時間,梁淮序就沒單獨去外麵住了。
有好幾次氣氛正好,梁淮序明明很動情,也隻是克製地吻,還管著她的手,不讓她有過分的動作。
後來她才知道,梁淮序二十出頭的身體裡住著一個老古板,覺得這種事隻能結婚後做。
對比他那副緊張又羞澀的樣子,她像是吸人魂魄的妖精……
回憶到這,莊芙瑤玩味地勾了下唇,“解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