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柏雖比不上沈迢安那般驚才豔豔,但也自幼才識過人、聰明睿智。
母親突然入宮,父親日日愁眉不展,他心中便已經積了疑團。
今日,父親先帶妹妹和大夫一同入宮,再帶人去了太醫院判府上,越發讓他生疑……
望著長子,長公主道:“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身體失調。
陸參和張院判已經為我看診過,也開了方子。我喝了藥,調理一下,很快便能好起來。
倒是你,大婚在即,翰林院那頭應當在減免你的公務了吧?
公務雖重要,但大婚乃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萬不可有任何差池。”
見母親精氣神無異樣,又有太醫院院判看診過,溫庭柏終於放下心來。
他點頭:“母親放心,兒子心中有數。翰林院安排的公務,這兩日便要做完了。
大婚之前,不會再有新的公務派發下來。
再過幾日,等翰林院的同僚上手之後,兒子便會專心準備大婚事宜。”
說著,他親自扶了長公主進門。
武安侯看向另外三人:“先回去用膳。”
溫庭瑞本來還有話想要問父親的,但見陸參一人落在後麵下馬車,便挪過去同陸參說話了。
武安侯看了兩人一眼,懶得管兒子,隻對陸參道:“陸參,今夜你也同我們一起用膳。”
陸參驚訝了一瞬,出言拒絕:“侯爺,這不合禮數……”
“本侯的話便是禮數。”武安侯道:“庭瑞喚你作師父,那你便與本侯和長公主是同輩。
走,今夜先陪本侯喝一杯。”
說著就上前攬住陸參的肩膀。
縱然陸參一向是個恬淡寡欲之人,也被武安侯的行為驚得不輕:“侯爺,萬萬不可……”
“師父,父親難得與人喝酒,你就與他喝一杯吧。”溫庭瑞看熱鬨不嫌事大。
陸參:“……”
武安侯大手用力壓在陸參肩頭:“走。”
溫庭瑞拎著衣袍跟在後麵:“父親,師父他酒量不好,隻能喝一杯呀,多的我陪您喝可好?”
武安侯斥了一句:“臭小子,彆以為我不知,你就是想騙酒喝!”
溫庭瑞差點被踹了一腳。
他轉頭,就和正專心聽燕止危說話的溫知虞對上視線。
溫庭瑞立刻鼓起腮幫子:“姐姐,嗚……”
“打住。”燕止危抬手:“你若想喝酒,改日自己去雲水間搬。
或者,等過一陣春暖花開後去新虞喝。
去歲在新虞釀的桃花酒和桃子酒,今年桃花節喝應當剛剛好。”
新虞啊……
溫庭瑞興奮地問:“我們今年還去新虞麼?”
燕止危笑盈盈:“你問阿虞,阿虞說去,我們便去。”
溫庭瑞立刻滿眼期待地看著溫知虞,眼睛睜得大大的,還眨呀眨:“姐姐,去麼去麼?”
溫知虞好笑:“去吧。”
“真的嗎?”溫庭瑞眼睛又亮了幾分,連聲音都高亢起來。
溫知虞點頭:“嗯,真的。”
“太好啦!”溫庭瑞開心道:“我喜歡出去玩,去哪裡都好,隻要不在京城就好!”
“先彆高興太早。”燕止危道:“萬一長輩們不讓去呢?”
“那不可能!”溫庭瑞篤定道:“他們一定會同意我們去的!
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日日去鬨,把他們鬨煩了,他們肯定馬不停蹄地送我走。”
“何須日日鬨呢?”燕止危提議:“你一句話都不必說,每日一早起來,搬把椅子坐在這裡默默流淚。
彆人問你什麼,你都彆說,就是哭。
今日去哭,明日一早就能坐上前往新虞城的馬車,你信不信?”
“信是信……”溫庭瑞道:“可是現在也還沒到可以去新虞的時候呀。
兄長馬上就要大婚了,新虞的桃花也還沒開。
而且,現在正是春寒時節呢,雖不說冰天雪地,但很多官道還凍著呢,趕路很危險……”
他一邊跟在溫知虞和燕止危身旁進門,一邊掰著手指頭,有條有理地分析。
溫知虞提議:“那便等桃花節時再去新虞吧,屆時天氣也暖和了。
等到那時,馬場和水園應當已經完工了,莊子興許也建成了。”
“還有麼?”燕止危問。
溫知虞道:“世子想問什麼,隻管問便是。”
燕止危謹慎地往四周望了一眼,才小聲問:“就……攜葉呢?”
溫知虞聞言,頓了頓:“幾日前,侍衛曾來了密信,說北地風大雪急,采石場坍塌過一次。
我擅自做了個決定,傳信給攜葉,詢問他的意思,以及同他商量。
隻是,已經好幾日了,他還未給我回信。”
“是什麼決定呀?”溫庭瑞迫不及待追問:“是要接攜葉表哥回來麼?”
燕止危擰眉:“他不回信,不會是期待著有朝一日大赦天下時,皇上會赦免他吧?”
“那肯定不能啊。”溫庭瑞道:“即便全天下都知曉他與慶王不同,知曉是他無辜受牽連的,他也不會被赦免的。
慶王是他父親,慶王造反了,他是反賊之子……”
說著,溫庭瑞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燕攜葉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淪落至此了呢?
他比他們這一群人都要聰明,若他的父親不是慶王,如今的他,興許都已經入翰林院,未來平步青雲……
溫庭瑞越想越難過。
“吧嗒。”
一滴淚珠子落在手背。
“庭瑞……”溫知虞想開口安慰。
燕止危也察覺到了,不禁揚眉:“嘖,是落雨了麼?春雨貴如油啊……”
溫庭瑞手忙腳亂地擦了淚:“肚子好餓呀!我一整日都沒好好吃東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不和你們說了,我今夜要啃個大肘子!”
他的話,完全是欲蓋彌彰。
不過,溫知虞和燕止危都並未揭穿他。
望著弟弟飛奔離開的背影,溫知虞輕聲:“走吧,累了一日,我也餓了。”
雖已夜深,但一家人也坐在一起熱鬨地用了晚膳。
晚膳後,燕止危跟著溫知虞一同散步消食,慢悠悠地回鹿鳴院。
夜色沉寂,月輝皎潔。
燕止危望著四周無人,趁機湊近:“阿虞……”
氣息剛噴灑到溫知虞臉上,黑暗中便幽幽響起一道聲音:“屬下冒昧……”
燕止危嚇了一大跳:“做什麼?”
懷焰從廊下柱子後走出來:“郡主,流風城的回信到了。
那人親筆寫的,說要郡主親自拆。”
那人,說的便是燕攜葉了。
燕止危高興又急切:“阿虞,你快拆了,瞧瞧攜葉都說什麼了!”
【作者題外話】:評論我看到啦,但是有時候會被卡掉,回複不上不知道怎麼回事。
然後,搬家後總生病,從小就是藥罐子,動不動生病,換了居住環境後,更是各種毛病都爆發了,每天都在吃藥和煎熬,更新就稍微慢了些,看到至今還有人在看文,還是很感動的,感謝不離不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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