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康府抄家,有1定難度,但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
溫知虞神色恢複平靜,看著李豐:“我並非是要幫你1人,而是想為那些被康府殘害的人報仇。
善惡終有報,我不願看著惡人逍遙法外,繼續作奸犯科。”
李豐卻道:“不論緣由,隻要郡主跟世子與我想做的是1樣的,那便是我的恩人!”
溫知虞問:“那你可以說說你的計劃了麼?”
李豐不再猶豫:“這些年裡,我無數次想要殺了康明仁。
我想過趁夜縱火,想過在飯菜裡下毒,甚至想過出行時1刀結果了他……
可在康府的日子久了,我見見發現,康府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僅康明仁,其他公子行事並未比他好到哪裡去。
就比如康熠,從十45歲起,這些年裡糟蹋過的男女老少無數……
他連有孕在身的婦人都不放過,簡直是畜生!
偏偏,康明仁還想將他當做康府未來家主培養……
於是,我壓下心中的仇恨,花儘心思暗中籌謀、收集證據,隻求有朝1日能得遇貴人,幫我1把。
這些年,被康府殘害的那些人,我11都記錄在冊,也有暗中聯係他們的家人。
我縱容康府家丁到處欺壓人、搜刮錢財,再從他們手裡分走,拿出1部分接濟那些受害人的家人,隻盼有朝1日他們能出來作證。
康府這些年做的惡事,我也全都11記著、保留著證據,我手上有康家私下開采鹽礦、販賣私鹽的證據……
總之,隻要有人肯幫我,他們1定逃不掉。
從你們第1次來新虞,幫死去的林公子伸冤開始,我就在留意你們了。
可惜,你們很快便回了京城。
這次得知你們來,我輾轉反側了許久,1直在找機會,直到得知你們和阿貴他爹進山摘岩蜜,我知道,我終於等來了機會……
我先隨口打發了康仁去阿貴家要錢,他果真如我所想1般鬨事了,然後我再出麵……
康仁,你們應當不了解,他是康明仁少時同1個寡婦生的,他不認賬,但那寡婦潑辣,直接將兒子取名叫康仁。
康明仁年紀大些了,成家了,才將人以乾兒子的名義接回去,又將他培養成打手,縱著他到處欺負人。
我今日在阿貴家對你們動手,也是想激怒你們,好叫你們將我帶走……”
溫知虞問:“康家的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麼?”
李豐搖頭:“我當年改換過姓名,又背井離鄉多年,直到相貌變化很大之後,才重回的新虞。
入康府前,我先在城中1處酒樓做了小半年掌櫃,是康明仁將我帶回去的。”
“那……你的妻兒呢?”溫知虞問:“你做這件事,不擔心會牽連他們麼?”
李豐聞言,略微沉默:“我夫人是1個康府老管事的孫女,她是康府的家生子。
我本不願娶她,是康明仁將她指給我的,她本也不願嫁我,因為她另有心上人。
我跟她的兩個孩子,實則不是我親生的,而是她和她心上人生的。
他們自以為瞞天過海騙過了我,也騙過了所有人,其實我自始至終都知曉……”
“啊?”
燕止危聽得不禁驚呼了1小聲。
李豐看了他1眼。
燕止危輕咳了1聲,1本正經道:“你繼續說。”
這李豐,當真是個狠人啊。
為了報仇,竟然連綠帽子都能穩穩戴著,不聲不響幫人養了那麼多年兒女……
李豐繼續道:“妻兒,不過是我麻痹康府人的工具而已,不是我自己親生的更好。
他們,也算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燕止危:“……”
溫知虞抿了抿唇:“既然如此,等行動開始之前,你恐怕得提前將真相說出來。
否則,康府應當會拿他們來威脅你。
威脅不成,他們的性命隻怕也很難被保下來,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能提前被趕出來。”
“郡主思慮周全。”李豐道:“我這便寫1封血書,還需勞煩陳大人,明日1早送到康府去。”
陳卓道:“好說。”
李豐問:“那要我先寫麼?”
陳卓道:“邊寫邊說吧,反正你也寫不了太多吧?”
李豐應了1聲。
陳卓立刻吩咐衙役送來筆墨紙硯。
屋中又添了兩盞燭火。
李豐戴著鐐銬,笨拙地坐在案前,落筆成字。
寫完後,他抖了抖字跡,待墨汁乾透後,拿刀劃破手掌心,用力捏了捏掌心,再攤開染滿鮮血的手,拍在宣紙上。
落名處,也蘸血摁了手印。
全程,他都麵無表情,仿佛割的不是他自己的手,1點兒都不疼似的。
陳卓看得手疼,又懸衙役取了止血藥和紗布來,幫李豐收拾好傷口。
末了,血書被收好。
李豐道:“我以為他人養妻兒多年、忍辱負重終於崩潰的名義,得了失心瘋,故意想謀害皇室的人,借此報複為我強行安排婚事的康家……
以康明仁的氣量,會很快將我的……妻兒趕出康府。
但,康明仁雖老糊塗了,康禮卻是個聰明人,他很快會察覺不對勁,然後開始盤查我的身份,並查我這些年在府中做的事。
順著蛛絲馬跡,他用不了多時,便會查出我的不對勁……
所以,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需得將康府滿門抓起來……”
他話音落下,陳卓就忍不住開口:“不行,時間太趕了!
在朝廷的指令下達之前,我沒有辦法抓人。”
溫知虞問李豐:“你預留了多少時間?”
李豐看向她:“兩日。”
兩日?
溫知虞道:“兩日的時間夠了,若是擔心發生意外,時間不夠,那便想辦法拖延1下。”
“怎麼拖延?”燕止危問。
燭光裡,溫知虞雙眸清澈明亮,難得透著1絲狡黠:“今夜不是要去剃康熠的頭發麼?
去都去了,不如多加兩個?”
燕止危恍然:“你是說,把康禮和康明仁的頭發也1起剃了?”
“沒錯。”溫知虞道:“若是查事,他們定是要出門的,所以,我們要讓他們出不了門。”
“光剃兩個哪兒夠?”燕止危道:“要不,讓李豐寫個名冊,咱們照著名冊行動,挨個兒把康府的男子全剃成禿子!
整個康府都亂了,更分不出精力來應對此事。
到時候,我們正好打他們1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