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趙城癱軟在地,臉色慘白,話筒滾落到一旁,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精心策劃的一切,都在夏浩的幾句話中土崩瓦解。
就在眾人以為趙城已是強弩之末,再無反抗之力時,葉空卻動了。
他身形一晃,看似笨拙地朝蘇知月身後縮了縮,半個身子藏在她身後,隻露出一個腦袋,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地上的趙城,稚氣未脫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壞人!搶知月!”
他這番話,如同孩童般天真,卻又無比精準地刺中了趙城最痛的神經。
原本還沉浸在震驚中的賓客們,此刻看著葉空這副“呆傻”的模樣,又看看麵如死灰的趙城,竟有些忍俊不禁。
夏浩的目光在葉空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
他看到了葉空指尖那不易察覺的輕顫,感受到了那份看似無意卻恰到好處的“笨拙”。
這個“傻子”,一點也不傻。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心中了然,葉神醫既然選擇以這種方式現身,自然有他的考量。有些事,他不方便親自出手,那便由他夏浩來代勞。
夏浩收回目光,眼神變得淩厲,他走到趙城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癱軟在地、滿臉狼狽的男人,宴會廳內,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滯了。
“趙總。”夏浩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夏浩敬重你父親,認為他教育有方!但今日一見,你這兒子,卻著實讓人失望。”
趙城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屈辱和不甘,他想反駁,卻被夏浩的氣場所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趙城膽子不小,連葉神醫的妻子都敢覬覦?”夏浩冷哼一聲,話音剛落,他猛地抬手“啪”的一聲脆響,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趙城的臉上!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回蕩在寂靜的宴會廳裡,如同驚雷炸響。
趙城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頰迅速腫脹起來,嘴角滲出鮮血,他被打蒙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嗡嗡作響的耳鳴。
“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教育你!”夏浩收回手,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溫度:“你趙城,不配出現在葉神醫麵前!滾!”趙城捂著臉,身體顫抖。
他想怒吼,想反抗,可麵對夏浩那如同實質般的強大氣場,他隻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懼。
夏浩的眼神,如同看螻蟻一般,讓他所有的尊嚴和驕傲都踩在了腳下。
他不敢反抗,甚至連直視夏浩的勇氣都沒有,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朝宴會廳的側門跑去,如同喪家之犬。
全場賓客鴉雀無聲,震撼地看著這一幕,省城夏氏集團的總裁,竟然當眾掌摑天海市趙家的掌舵人!
而且,理由竟是“惦記葉神醫的妻子”!這不僅是對趙城的懲罰,更是對蘇家和葉空地位的無聲宣告。
夏浩沒有再看趙城一眼,他轉過身,目光落在蘇知月和葉空身上,剛才的淩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溫和。
“蘇小姐,葉神醫!”夏浩聲音平穩,帶著幾分歉意:“這裡不適合詳談。”
“我看,我們還是換個更安靜的地方,好好商議一下未來的合作事宜吧?”蘇知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緊緊握著葉空的手,指節泛白。
她看向夏浩,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夏浩這一巴掌,不僅替蘇家狠狠地出了口惡氣,更是徹底奠定了蘇家在天海市的地位。
“夏總說的是。”蘇知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激動,她挽著葉空的手臂,向夏浩微一點頭,語氣得體而從容:“請夏總移步,我們蘇家備有專門的會客室。”
她目光掃過蘇宏、蘇明豪以及王貴平,眼神中帶著一絲示意,蘇宏和蘇明豪立刻會意,激動地走上前。王貴平也識趣地跟了上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知月挽著葉空,神色鎮定地走出了宴會廳。
蘇宏、蘇明豪、王貴平以及夏浩和他的兩名助理緊隨其後,他們一行人的離去,宣告著這場宴會的真正高潮已經結束。
宴會廳內,賓客們麵麵相覷,議論聲漸漸響起,但都壓得很低。
夏浩的離開,以及他與蘇家合作的決定,無疑是今晚最大的新聞。
許多原本還在觀望,甚至打算站隊趙家的賓客,此刻都暗自慶幸沒有輕舉妄動。
趙城的身影在宴會廳的側門處消失,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中充滿了血絲。
“葉空!蘇知月!”他低聲咆哮,聲音因憤怒而嘶啞:“我趙城絕不會就此罷休!你以為有夏浩撐腰就萬無一失了嗎?!”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陰狠:“給我查!葉空那個傻子,他平時都去哪裡?給我盯死他!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趙家的下場!”
宴會廳內的賓客們見夏浩一行人離開,知道今晚的“好戲”已散場,也紛紛起身,三三兩兩地散去。
原本熱鬨非凡的宴會廳,很快變得空蕩起來。
蘇知月開著車,葉空坐在副駕駛,車廂內,氣氛有些微妙。
蘇知月的心情複雜,激動、慶幸、疲憊,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緊張。
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葉空,他依舊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眼神茫然地看著窗外飛逝的霓虹燈,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傻笑。
可就是這樣一個“傻子”,卻在今晚,兩次讓她震驚。
第一次是趙城被他反擊,第二次,便是夏浩對他的恭敬,蘇知月的心頭湧起無數疑問。五年前的葉空,是什麼樣子的?
他真的有那樣的醫術嗎?如果他真的有,那他現在這副癡傻的模樣,究竟是真傻,還是在偽裝?
她腦海中回想起夏浩掌摑趙城時,葉空那句“壞人!搶知月!”的話,以及夏浩對葉空那份近乎虔誠的恭敬。
今晚過後,蘇家在天海市的地位將無人能及,而這一切,都源於她身旁的這個男人。
她嫁給了他,名義上,他現在是她的丈夫,蘇知月緊緊握著方向盤,手心有些濕潤。
她想到即將到來的夜晚,想到他們作為夫妻,應該履行的“義務”。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嫁給一個“傻子”,更沒想過,這個“傻子”會給她的生活帶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葉空,他的側臉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
一股莫名的羞澀和緊張湧上心頭,她發現自己開始忍不住去打量他,去猜測他,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