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容易回時難,峽穀裡的河灘上滿是石頭,高高低低重重疊疊,走起來更加費勁。
累與不累其實與心情有關,去的時候是滿懷希望的,隻覺得慢不覺得累,就好比是一個嫖客借遍了所有親戚朋友才湊夠了嫖資,雀躍而激情;回來的時候也還是跟剛從紅花亂柳之地出來的嫖客一樣,試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人也累,心也累,無精打采。
“師兄,我走不動了,腳上起泡泡了!”瞎子踉蹌了幾步一頭撲倒在河灘上,不動了。
誰特麼還有力氣動?從石台走出峽穀,七八個小時過去了,幾個人都是筋疲力儘,撒尿都尿不遠了!
“你摸!”我把腳板湊到瞎子手上,瞎子拿手一摸,我腳板底下也起了泡,一泡連著一泡,七泡連珠!
“彪哥,你扶兄弟一把,我腳底起泡了!”瞎子轉移了目標。
“去死吧你,就你腳下起泡?我連腿型都保持不住了,一會兒x型,一會兒o型!”馬彪一屁股坐倒就再也不願意起來了。
“我也不想動了,你們說說,就我這把老骨頭,你們真好意思讓我背這麼重的包!”嚴豹直接癱倒在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捶打著他那雙腫脹的腿。
“就快走出去了,很快就不用遭罪了!”我也坐了下來,這陣子我隻覺得再沒什麼能比躺著更舒服了,就算是蒼老師來了我也一樣不給她麵子。
“豹哥,包裡麵的靈石我隻要一成,一成而已,你不背誰背啊!”馬彪說道:“回去找人看看,這玩意兒到底能值多少錢?”
“我覺得這東西要是現世不見得就是好事,首先來源就是個大問題!”嚴豹說完問道:“你缺錢嗎?”
“說得也是,就當成收藏了!”馬彪說完也躺下了,四個隻穿了褲衩的男人躺成了一排,一眼過去八個紅點四座山丘活色生香。
“豹哥,你力量大,現在離地宮也遠了,打電話叫幾個兄弟來接吧!”我懶懶的說道,幾個人都是我背著走過的草灘,又走了這麼遠的路,這一躺下來我連手指都懶得動彈了。
“我手機在烤肉的時候掏出來落在祭台上了!”嚴豹問道:“你們誰帶了手機?”
“我也落下了!”馬彪閉著眼說道。
“我就沒用過手機!”瞎子說道。
“我的呢,不是你幫我保管的嗎?”我望著瞎子,這貨要是把我的托付當耳旁風了,出去還得重新買手機,重新錄音。
“對哦,師兄的手機還在!”瞎子一拍額頭慢慢站了起來。
我們幾個人都眼巴巴的直望著瞎子,如果有了手機,嚴豹直升飛機都能弄了來!
瞎子起身,乾吧精瘦的身材跟猴兒一樣,隻是棍子不放在耳朵裡麵。
瞎子穿著三角褲衩,褲衩裡麵是紙尿褲;我很理解瞎子的做法,各人有各人的苦衷,瞎了眼睛不方便,穿紙尿褲一是為了防摔,二為了是防漏。
穿紙尿褲是我的夢想,小的時候窮,沒見識過,即便是見識過也忘了什麼滋味了;這是神奇的發明,懶人的福音,像我這樣的人穿上它睡眠時間可以達到二十四小時以上。
我的夢想瞎子幫我完成了,他隨身帶著廁所。
瞎子伸手掏出了手機給我,全身上下隻剩褲衩,從哪裡掏出來的手機不言而喻。
“給,師兄,快拿去,哪怕打個幺幺零也比走路要強啊!”瞎子把手伸到了我眼前,我皺眉半晌硬是沒敢伸手去接,麵對這妖氣衝天的手機特彆需要膽氣。
“兄弟,開機給我,我叫直升機來!”嚴豹說道。
“自己拿去用就行,我這是老人機,不需要密碼不需要指紋,超長待機一個月!”我沒有接過手機來,隻是抬手把瞎子探出的手臂撥向了嚴豹那邊。
嚴豹也不講究,起身接過手機,開機,撥號,把手機湊到耳邊。
“喂…我是豹哥…喂,喂…草!”嚴豹隻說了這麼幾個字就把手機放了下來。
我們都望著嚴豹。
“怎麼了豹哥?”我問道,我實在是想不通以他的身份誰還敢掛他電話。
“估計是手機壞了!”嚴豹擺弄了兩下又拿起手機湊到耳朵邊上。
“進水了,手機進水了!”馬彪說道。
我打眼一看,隻見手機底部果然淌出水來,順著嚴豹的臉頰往下流,直升機泡湯了,看來我們隻有走路的命。
嚴豹垂下手看向瞎子,瞎子連過灘塗都是我背的,他連褲衩也是乾的,水從何來?
嚴豹疑惑的神情凝固了,臉上神情由白轉紅,由紅轉青,十分精彩!
“瞎比,你馬壁滴是不是尿褲子了,弄了老子一臉!”嚴豹的怒吼響徹了山穀。
“啊!”瞎子尖叫一聲拔腿就往山穀外飛奔,腳板也不疼了,邊跑邊喊道:“豹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的時候控製不住啊豹哥…師兄救命啊!”
兩個人一追一逃都沿著山穀外去了,我跟馬彪也隻能站起身來往前麵追去;我不擔心嚴豹會把瞎子怎麼樣了,畢竟此次幾個人能一起活著出來,也算是同生共死過命的交情,但想來嚴豹將瞎子一頓胖揍是在所難免!
被兩人這一鬨騰,疲勞似乎也消退不少,很快我們就走出了山穀,前麵破爛的土路已然在望,瞎子抱頭坐在地上,嚴豹一臉頹然。
“車呢?”我跟馬彪走上前去,馬彪問道。
我望著河道兩旁倒伏的小樹雜草,其實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前麵呢!”嚴豹如喪考妣。
前麵不遠是公路,公路外麵是懸崖。
我走上公路,水勢太猛,公路被衝斷了,兩輛車在幾十米高的懸崖下麵變成了廢鐵。
“真是日了…狗了!瞎比,你不是算定是七日後大水嗎?現在是幾日?”我衝瞎子大吼,早知道車沒了,還用趕這麼急嗎。
“來吧,老子連姿勢都不變,吭一聲就不姓向!”瞎子的吼聲歇斯底裡,這跟以往的瞎子不大一樣啊!
“豹哥,你把他怎麼了?”瞎子的反應勾起了我的好奇,這要揍得多狠才能有這反應啊。
“我能把他怎麼了?我一沒打他,二沒有罵他,誰知道他抽什麼瘋?反正你們沒來的時候他哭了好半天了!”嚴豹說道,眼神躲閃。
“老東西,死不要臉的!”瞎子
罵道:“你是沒罵我沒打我,要不是師兄他們來得及時,老子的貞操都差點毀你手裡了,哇…嗚!”
“他怎麼你了,起來讓師兄看看,要真是欺負你了,師兄給你報仇!”我疑惑的看看嚴豹,沒想到這老東西還有龍陽之好。
“瞎子,閉嘴,你媽的純屬誣賴,靠!”嚴豹也不樂意了,大聲嗬斥瞎子。
“你自己看看,老子是誣賴嗎?”瞎子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死一般的靜寂,靜得落針可聞。
“瞎子,你想多了,就是,就是好多年沒跟人動過手,習慣了,練練刀法!”嚴豹聲音也弱了,呐呐說道。
瞎子悲傖的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瞎子褲衩正前方開出了一個圓洞來,小瞎子無精打采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