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見我醒了也不再唱了,把錢全部塞進懷裡,留出了十塊錢遞給了我。
“又買泡麵嗎?”我懊惱的問道:“泡麵吃多了連腸子都彎了!”
“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下去吃過飯了,至於你麼,中午吃了也沒做事,估計也還沒消化,下去買兩瓶水上來就好了!”師父就是師父,居然知道我不餓。
“哦!”我回應了一聲,跟不講理的無賴講道理那是白白浪費力氣。
我下床蹬了拖鞋,出門沿著昏暗的樓道走到了街上。
夏日的夜晚燥熱無比,一出門便見滿目燈火輝煌,超市到旅館中間有很多女子都很熱情,天氣太熱,穿得又少,一路走過去好幾個女子過來拉我。
“喲,帥哥,進來玩呀!”
“喲帥哥,進來看看啊!”
“喲,帥哥,進來看看,包你滿意!”
最後這個比較滿意,做生意麼,就得這樣子做,沒有售後沒有保證就不好拉到客人。
“看什麼啊,看電影麼?”我不是很理解,卷閘門關上隻開一個小門,裡麵燈光昏黃,也看不出這裡能賣什麼。
“看看我你就知道了,帥哥你可真逗!”那女子風情萬種一扭頭媚眼一拋把胯亮了出來。
我再不懂那就真二了,這動作神情像極了師父那本雜誌的封麵女郎。
“可是我隻有十塊錢,你賣不?”我問她,買本雜誌回去孝敬師父也不錯,想來師父也不會怪我。
“開什麼玩笑呢,帥哥真幽默,現在豬肉也不止這個價呢!”那女的臉上帶著笑。
“四塊,十塊還不能全給你!”我想起來還有任務沒完成呢。
“滾,你居然敢戲耍老娘,老娘外號麻辣小金花,吆喝一聲你就得挨揍!”那女人的臉剛剛還熱情洋溢,陡然間就變得冷若冰霜。
我趕緊走開,賣個雜誌這麼凶的,也活該沒什麼客人。
我買了兩瓶礦泉水走回了旅館樓下,還沒走進旅館的樓梯就發現了異常,樓梯口那裡多了一個女子。
她不停的招呼著過往的路人,合體的著裝襯托出她的精明乾練,最關鍵問題是,彆人竟然跟看不見她一般!
遇到那玩意兒了!
我想著提了礦泉水與她擦肩而過,卻並不去看她;老頭兒仍然坐在樓梯口,望著那女子的方向臉上詭異的掛滿了笑容。
“師父,樓下有那玩意兒!”我反手銷上了房門。
“漂亮吧,她們有沒有拉你進去看看!”師父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估計是渴得厲害了,一口下去就乾了半瓶。
也不知道師父背著我吃了啥,喝完水居然還用牙簽剔牙,剔出的東西居然還不吐出來讓我檢查,嚼了嚼又咽了下去。
“不是,是樓下有那不乾淨的玩意兒,是女的!”我說道,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見鬼,難免有點兒緊張。
“切,二十塊錢的貨色你還想她能有多乾淨!”師父很是不屑。
“是女鬼,有鬼啊師父!”師父的想法很可怕,看來剛才連價格他也去問過了。
“哦,我看看去!”師父穿了拖鞋下地出門去了,我連忙跟上去,我還沒走到門口,師父卻又拐了回來。
“外麵現在人多,驚著路人了不好,等會兒街上沒人了你去收了她!”師父說完蹬掉了拖鞋縮回了床上。
“我?”我用手指了自己的鼻頭:“沒搞錯吧師父,你連抓雞都沒教過我,我怎麼去捉鬼,這不是擺明了讓我去送死嗎?”
“你懂什麼,實戰才是最重要的,這東西不算太厲害,剛好給你練練手!”師父說完拿遙控器換台,換到動畫片頻道。
這回我再沒心情留意電視裡麵放的是什麼了,從懷裡拿出攝魂釘死死的抓在手上,兩眼緊盯了門縫,心裡發緊,深怕一不留神她就從門縫裡溜了進來。
自己嚇唬自己往往是最有效果的,小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老想見鬼卻見不著,現在見到了也還是一樣害怕,原來我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勇敢,我汗也下來了。
“師父,彆人看不見,我為什麼能看見呐?”如此沉悶讓我心裡壓力大增,我不得不找個話題打破沉默。
“鬼是陰物,人的陰陽失衡,陽氣太弱便能見鬼,也就是說,那些病重之人,體弱之人最容易見鬼,一般來說看得見那東西的都是將死之人!”師父說。
“意思是我快死了麼?”我越發緊張了。
“你妹!你膽子能大點麼,七爺說你是膽大包天,我這才選中了你,現在看來你的膽子也就跟雞屁一樣大嘛!”師父爆了粗口,其實是不是粗口我也不知道,畢竟現在我也叫這名字。
“還有兩種情況,一是這鬼物已經成了氣候,故意讓你看見它,二就是這鬼已經凝聚實體,那就不是一般的鬼物了,那叫做鬼煞!”師父喝了口水繼續道:“這鬼還沒到鬼煞的程度,彆人看不見,你能看見隻是因為七爺幫你開了陰陽眼,凝聚了陰陽法身!”
我鬆了口氣,不是快死了就好,至於什麼眼什麼身我全不往心裡去,我雙手緊握了攝魂釘,眼睛直勾勾望著門口,像個麵對精壯男子的弱女子一樣縮到了床角。
午夜十二點,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的電影台詞來,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離十二點還遠,十一點整。
“走吧,他們上來了,我們出去去會會!”師父反穿了拖鞋下床“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我跟著師父出了房門,樓道裡燈光昏暗,樓梯口那裡一片漆黑,伴隨著腳步聲樓梯口那個聲控感應忽然亮了起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聲聲沉悶得如同擂鼓一般,次次都擂在我的心坎上。
老頭兒從樓梯口冒了出來,身邊跟著那個女的,那女的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了麵孔;老頭身後拉出一道黑影,那女子身後卻是沒有,我本來還抱著的一絲僥幸心理頓時蕩然無存。
“兩位這麼晚了還要下去啊?”老頭說道。
“我們找你打聽點事情!”師父說道。
“你想問些什麼?”老頭停了下來。
“邊上這位是你女兒吧?”師父漫不經心問道。
老頭頓時愣住了,臉上神情變幻不定,最終長歎一聲“噗通”跪地,惶恐的說道:“求高人饒她一命,她並沒有害過人呐!”
“人鬼殊途,人有人的世界,鬼有鬼的地盤,我不管她為什麼滯留陽世,也不管她是否害過人,可她還是歸陰的好!”師父說完對著那女子說道:“你說呢?”
師父一句話落,那女子猛的抬起頭來,長發散開,卻見那女子麵目模糊,臉上橫生了數道裂紋,眼中幽幽的泛著綠光,我的心緊緊揪到了一起。
“高人手下留情,這是我閨女,一年前這裡失火燒死了,她也是可憐我這孤寡老人,這才留下來陪我!”老人一把上前抱住了師父,師父不動,隻是拿眼神瞟我。
該我出手了,我死死地抓住攝魂釘,慢慢地向那女子走去。
“啊…”那女鬼一聲淒厲的慘叫,猛的向我撲來,我閉上了眼,反正鬼都是虛幻的,也不能將我怎麼樣,師父說了,頂多也就讓我打兩個噴嚏而已。
很快我就知道我錯了,大錯特錯,師父騙人!
那女鬼撲過來兩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她力大無比,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我眼前金星狂舞,腦袋裡麵“嗡嗡”作響。
我雙腳慢慢被它提離了地麵,手上力氣全無,攝魂釘也“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師父救…救…我!”我努力憋了這麼幾個字出來,師父就跟沒看見一樣,那老頭卻被他一手刀弄暈了軟倒在地上。
那女鬼更加惱怒,兩手將我高高舉起,仰天看著我嘴裡低聲咆哮,眼角滲出了血水來。
我手抓腳踹它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又伸手去撓它胳肢窩,“格嘰格嘰,格嘰格嘰”也沒有反應,這娘們兒居然不怕癢!
我眼巴巴的望向師父,師父卻直搖頭,我感覺就快不行了,慌亂中我對著那女鬼喊道:“你爹快死了!”
那女鬼偏頭望了那老頭一眼,奮力把我甩到一邊砸到了樓道的牆上,她猛撲到老頭身邊,想要抱起老頭兒來,可惜手卻一次次穿過了老頭的身體。
我納悶不已,怎麼她碰不到老頭兒卻碰得到我?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陰陽法身可通陰陽,你碰不到它怎麼捉它?”師父望著腳下的女鬼,一腳踹出,女鬼被他踹得翻滾兩圈又撲了回去,師父又是一腳,那女鬼放棄了它父親,咬牙切齒對我說道:“我~要~殺~了~你!”
“你妹啊,欺軟怕硬,老頭兒你不找你找年青的,想找刺激是不?”我擼起了袖子。
這麼久過去了,我的恐懼之心也漸漸退去了,我撲上前去,一人一鬼扭秧歌一樣的扭到一起,誰也奈何不了誰。
那女鬼和我抱做一團摔到地上,也拿我沒有辦法,隻是不住張嘴咬向我的脖子,無奈之下我抱著它不停的翻滾,滾過去,滾過來,滾過去,又滾過來……
“你抱夠了沒?連女鬼都不放過簡直畜牲不如!”師父看不過去了,大聲喊道:“用攝魂釘呐!”
師父不說我倒真忘了,現在想起來了,感覺還行,隻是這女鬼臉上不好看糟心;我滾到攝魂釘邊上,抓起攝魂釘猛的捅進了女鬼的身體,它僵住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它的懷抱裡掙脫出了來,隻見它仰躺在地上兩手虛抱,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了。
“現在該怎麼辦師父?”這麼大個鬼,我犯了難,納魂袋我不知道怎麼用。
“把袋子對著它,口中念動咒語!”師父說道。
“你也沒教過我咒語啊?”我抓瞎了,扯開袋子對準了女鬼。
“寶寶快回家!”師父說道。
誰他媽設定的咒語,簡直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