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離風,今年二十一歲,高中後就畢業混跡江湖;至於本人是何方人士因為現在工作的性質暫時不便透漏,一旦泄露天機,輕則全身潰爛,重則天打雷劈。
從事現在這個職業十年,十年來的經驗,遭遇如今全部記錄下來,以警示世人。
從業前我唯一的特長是好吃懶做,所以高中畢業後理所當然的成了無業遊民。
家裡不要我了,父母見了我罵我是小畜生,於是我遠赴千裡背井離鄉,開始窮遊世界。
我刮過彩票,也買過雙色球,結果時運不濟,滿天神佛都不鳥我。
我一個月也打三天臨工,後來沒錢了,打麻將也從一塊錢的碼打到了一毛,打一毛的麻將財神爺爺也不關照,我也一樣沒有打過一群年過半百老頭老太太,他們輪番上陣把我所有家底從十二塊八變成了三塊七。
我清楚的記得,十年前那天晴空萬裡,我躊躇滿誌的從家裡出了門,至於家是什麼家,對於我來說,能躺下的地方就是家。
那天我指天發誓的說今天要是再贏不了,我特麼的挨雷劈!
結果,真就劈了!
於是十年的職業生涯開始,這是一段蕩氣回腸的旅途,可圈可點可歌可泣。
那天我又輸了,人一旦倒黴放屁都能崩出翔來,三個年紀加起來超過一百八的老頭老太太把我的三塊七贏光了,我還倒欠了兩毛,果然人老成精這個道理,還真的有道理。
打麻將鏖戰了三個多小時,去的時候晴空萬裡,回來的時候瓢潑大雨。
這兩個月我家在橋洞下麵,家裡環境可以,通風透氣,家裡隻缺門窗。
我很餓,連鼻涕都舍不得放過,又好冷,回來全身濕透,衣服褲子全部脫來晾到一邊,我鑽進枯草堆裡蜷成一坨瑟瑟發抖。
橋外麵風雨飄搖,電閃雷鳴,突然一道雷劈了進來正中中央,我確定我糊了,糊的還是單吊幺雞。
老天,好多年了,許願從來沒有靈驗過,今天許願突然靈驗了,看來禮拜一不能發誓。
這道雷把我劈懵了,恍恍惚惚中有兩個人過來,拿鉤子鉤住了我的腳後跟,如同拉宰好了的生豬。
我感覺不到疼痛,實在神奇,那兩個人頭上戴著尖尖帽,衣服一黑一白。
“哥們兒,停,停,再這樣磨下去就沒了。”我心裡焦急,趴在地上讓他們這麼拖,珠穆朗瑪峰都磨平了。
他們不理我,走起路來雙腳不沾地,走得比高鐵還快,兩邊的數影飛快的後退,隻能見到殘影。
“本來就被雷劈得沒了。”穿黑衣服的回了一句。
“範兄,不必理他,趕路要緊。”穿白衣服的說道。
“勾魂千年,很少見這種人中敗類,鬼中垃圾,不如我們歇下來先修理他一下?”黑衣服的說道。
“也好!”白衣服的應了一聲,兩個人就停了下來。
兩個人停了下來,我感覺兩條濕濕粘粘的東西在我身上遊來蕩去,我一翻身,差點被嚇死過去。
這兩個人舌頭好長,長到垂到我的身上。
“鬼?”我疑惑的問道:“就算是鬼也不不能舔我,我不是那個。”
我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在夢裡我膽大包天。
“你也是鬼!”黑衣服的說道:“神話故事都沒看過,黑白無常都不認識,看來你這揍挨得不冤!”
“範兄,動手,不打臉就好了。”白衣服的人狠話不多,一哭喪棒直接抽了下來,“啪”地一聲,我低頭一看,一條血槽就出現了。
“啊!”我反應向來不是很快,挨了三下才叫出第一聲來,這個痛感,比我媽小的時候拿藤條揍我痛得還要厲害,簡直是鑽心入骨。
“不孝,不仁不義,還不是男人…”黑無常邊打邊罵,白無常是文明人,他不出聲,默默配合黑無常雙打。
“唉,啊,喲…憑什麼說我不是男人?”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們也不停手,低頭看了下,全身上下除了臉麵,再也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但我不服,彆的我都認,但他們憑什麼汙蔑我不是男人。
“都劈得連一點都沒留下,還是男人?”黑無常“嘿嘿”一笑,收起了他的哭喪棒。
“還偷了狗骨頭!”白無常又一棒下來,終於說了一句話,打完這一棒也停手了,兩個人都打夠了。
我眼淚都快流乾了,兩個老鬼居然把我拉到了鬨市,從十川拉到了下海,一路拖了兩千公裡。
拖過來也就算了,關鍵是還光著屁股在廣場接受他們的鞭笞。
我四處看了看,霓虹閃爍人來人往,羞恥之心湧上心頭,我一把捂住了私人地方。
“你是鬼,他們根本看不見你!”黑無常冷冷的說道:“真丟鬼臉!”
“哈樓,樓可,樓可黑兒!”我朝四處大喊,終於發現黑無常沒有騙人,這個世界從此沒有我。
“上路!”白無常說道。
“去哪裡?”我問道。
“地府!”白無常回答。
“地府在哪裡?”我又問。
“豐都!”白無常答道。
“你們兩個毫無人性,豐都他媽的在十川,你們把我拖來下海,如今又拖回去?你們還是不是人!”我仰天流淚。
“你罪大惡極,遊街。”黑無常說道。
“我一沒殺人放火二沒有打家劫舍三沒有坑蒙拐騙,怎麼就罪大惡極了?”我覺得太不公平,哭喊道:“到了地府,我要投訴你們顛倒黑白,濫用私刑!”
“不孝就是罪大惡極。”白無常冷冷的說道,我儘然無言以對。
我接受了現實,黑白無常又把我拖了許久,所謂豐都到了。
黑白無常嘴裡的豐都,居然是深山裡麵一間破敗的土牆瓦房,我怎麼也想不到豐都居然跟我家茅房一樣。
“牛馬,牛馬。”黑無常居然站在門口敲門,敲門聲三短一長,關鍵是那門爛了三分之二,我想笑又不敢笑,怕挨打。
“來了!”一匹馬從山坡上跑了下來,嘴裡嚼著草,跑到幾個人麵前一搖頭,身子還是馬的身子,頭變成了牛頭。
“呸,這草真難吃!”牛馬對著茅房念起了咒語,突然茅房裡麵金光冒起,把整個茅房映照得蓬蓽生輝。
“地府之門打開了,下去吧!”黑白無常直接把我丟進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