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層,我再次震撼到了。
這裡藏著數十頭凶猛的惡鬼,跟我平時接觸的那種不同,這些惡鬼幾乎沒有思考的能力,很純粹,它們身上泛著無數的怨念。
“這得殺了多少人。”大師姐冷冰冰的說道,然後衝了上去。
師父抱著手,與那群惡鬼後麵的一個男人對視,我能感覺到,那個男人比在場所有人都要恐怖。
我們紛紛上前,師父就看著我們解決那些惡鬼。
很吃力,我一直覺得我可以出師了,今天才知道,那些零散的惡鬼真不算什麼,眼前這些凶惡的家夥比它們強的多。
還好有師姐和師兄在,我隻是稍微受了點傷,今天這一戰,我們都下了死手,不同於以外,這次是性命攸關,打散這種級彆惡鬼的魂魄,應該是不損陰德的。
就在我喘氣的時候,那黑衣男人嗬嗬一笑,拍了拍手,身後的辦公室裡又走出來幾個鬼,它們身上的氣息已經不能用惡鬼來形容了,那種恐怖的氣息中還摻雜著一絲怪異。
我幾乎是一瞬間就能確定,我們死定了,這些東西比我見過的任何鬼都要恐怖,它們渾身散發著死氣。
“吞吃同類晉升鬼王,你們玩的還真花。”師父略帶嘲諷的說道。
男人也開口了:“方知意是吧?我聽珊珊說起過你,你拋棄了她。”
我和三師兄幾乎同時轉頭看向師父,沒想到啊,師父還是個渣男。
原本閒庭信步的師父緊張起來:“彆他媽胡說啊!”
男人冷笑道:“有你這種師父,她真的很可憐。”
我鬆了口氣,身旁的三師兄歎了口氣。
我覺得他有點反骨。
“師父,你還有個徒弟?”二師兄問道。
師父拍拍手:“早就逐出師門了。”
“既然來了,你們就死在這吧,修道之人的血肉,我想了很久了。”男人自信的張開雙手,他手下的鬼王們飛撲而來,師父仍然沒有動,嘴角微微扯起。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傳遍了整層樓。
“叮鈴鈴。”
一股黑氣逐漸彌漫。
男人的臉色變了:“不可能,我已經不在五行中了!你們!”
我回頭,看見師父的背後不知何時齊刷刷的站了一排“人”,它們有的穿著紅色的嫁衣,有的披散著頭發,有的麵色冷峻,也有的嬉皮笑臉,甚至有那晚看見的無頭鬼差。
那個叫白景天的判官輕輕開口:“按規矩說,你已經不屬於地府管了。”
男人指著他:“地府規矩森嚴,你們居然五殿閻羅儘出!不怕地府責罰嗎?”
白景天微笑著搖頭:“我們不是以地府的身份來的,而是以”他看了一眼師父,想了想,“私人恩怨。”
地府的鬼神們一擁而上,獰笑著把那些鬼王扯住就揍,我隱約看著路數跟師父如出一轍。
男人身上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他的人皮也漸漸褪去,露出一個兩米多高的血肉骨架:“就算你從地府帶來援兵又能如何?我活了上千年!”
離他最近的那個鬼將伸手就給了他一個大逼兜:“廢話怎麼那麼多!”
另外一個鬼一手抓著鬼王,一手拖著一根哭喪棒,兜頭就打:“痛快!好久沒有動手打架了!”
血煞太歲紅溫了,他也許沒想過自己會被人抽一耳光,不,是被鬼。
他剛要有動作,就聽見一聲尖叫:“雨澤!”
我回頭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的大師姐抓著一個女子的頭發,女子不停掙紮,嘴裡還在求救。
“師父,找到了,她已經是半人半屍了。”師姐沉穩的答道,好像她手裡抓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輕飄飄的氣球。
“找死!”血煞太歲怒吼。
師父舉起手:“你想清楚,你動一下我就拍死她。”
血煞太歲頓時停住了動作。
“按我說的做,不然我就拍死她。”師父進一步威脅道,我看見他掐著陰劍訣,這是真動了殺心。
血煞太歲大概有些懵,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代表著正義的人做事反而更像反派。
抓著人質要挾對方的不應該是他才對嗎?
可是看著那個讓自己動心的女人,他毫無辦法。
“你算什麼名門正派!”血煞太歲怒吼。
師父滿臉無所謂:“你出去打聽打聽,我本來也不是名門正派。”
這話沒錯,我在心中暗暗讚成。
“她是你的徒弟!”血煞太歲繼續吼道。
“逐出師門了。”師父更加無所謂。
師姐手上那個前任師姐此時才看見了師父,或許是半人半屍的她此時思維還在混沌:“方知意!你乾什麼!不許傷害雨澤!”
師父都沒有看她,隻是看著血煞太歲:“你選,要麼你自廢修為,要麼我送她上路,要知道,她已經沒有魂魄了,死了也不會輪回。”
血煞太歲滿臉的糾結,一團團血肉在他原本眉眼的位置來回扭動。
此時他手下的鬼王們已經被那些看上去不太正經的地府鬼將們撕了個稀碎,他也被圍了起來。
最終他做出了決定:“珊珊,對不起。”
前任師姐滿臉的不敢相信:“雨澤!你說什麼?”
“我不能為了你放棄我千年來的報複。”
“你說過會一直愛我的!我為了你什麼都做了!我甚至為了你放棄了當人!”
師父沒有聽他們扯皮,躍身而上,掐著劍訣跟血煞太歲打了起來,我是第一次看見有邪祟可以跟師父交手,甚至不落下風。
這種東西如果存在世間,恐怕整個玄清司一起上也是死路一條。
地府的鬼將們隻是圍著血煞太歲,沒有一個動手的,我能猜到,他們因為地府的規矩,不能對血煞太歲出手,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
“啊!”一聲慘叫,把正在看師父打鬥的我嚇了一跳,我回頭,看見大師姐拿著泛光的銅錢劍在前任師姐身上割了一刀。
那邊的血煞太歲顫抖了一下,師父抓住這個空檔剜下他一塊肉來。
又一聲慘叫。
師父再次得手。
我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彆人覺得我們是邪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