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粗氣,瞪著她。
她隻是輕笑道:“喲,小哥,火氣這麼大?要不要賭一把?要是你贏了,我就隨你”她微微一動,露出半截肩膀,還彆說,這鬼如果去當一個擦邊主播,一定能賺不少錢。
我見她有恃無恐的模樣,開始盤算如果是師父會怎麼做,然後發現我沒師父那麼猛,能徒手拆了他們,但是看著又要撲在麻將桌上的吳天,我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我揚起拳頭,一手拉開吳天,一拳砸在了那張麻將桌上。
女人的身子詭異的縮了一下,像是骨折了一般,臉也變得有些恐怖起來。
“小子,你活膩了?”她的聲音也不再甜美。
師父說過,對待鬼物時,一旦下手就要把它打服為止,要打嘴仗得留在贏了之後。
我高舉拳頭再次砸下,麻將桌居然裂成了兩半!
女人捂著臉尖叫起來,隨著她的叫聲,四周的濃霧裡隱隱約約出現了不少鬼影,它們正朝我湧來。
“你必須死!”
我們老師說人類在麵臨絕境的時候會爆發強大的力量,但是我此刻的大腦卻是一片空白,甚至有些想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幫我報仇,然後再把我的魂魄招回來,然後像店裡的那誰一樣可以成天無所事事的遊蕩。
耳邊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這聲音讓我回了神,周圍的景象正在漸漸清晰。
“想幫彆人,自己得先有能力,不然就是送。”熟悉的聲音,我回過頭,看見師父站在那裡,他身後站著的是滿臉驚慌的吳家人,還有那個傻子吳天。
眼前的女鬼已經徹底不維持她的美貌了,我看著她臉上的皮肉腐爛,化作膿水流下去,這場麵屬實有些惡心。
先前被揍飛的胖子和那個看不清臉的鬼都抱著頭蹲在師父旁邊,甚至有些瑟瑟發抖,我不知道它們經曆了什麼,但是此刻我很清楚,我又活過來了。
那女鬼似乎還沒有認清實力的差距,她尖叫著飛撲過來,可是師父比她更快,一道符飛了過來,穩穩的貼在了我的身上,隨後便是一道身影從我身邊過去,嘴裡還念叨著什麼準頭不太好的話。
然後我便看著那女鬼被師父一腳踹翻在地,隨後便是一頓毒打。
師父以前肯定是個流氓,還是一個大流氓,他毆打的那個女鬼像極了電影裡沒有交保護費的小攤販。
女鬼也抱頭蹲下了,師父揪著吳天的魂魄粗暴的把他塞進了自己的軀體裡麵,隨後吳天暈了過去,師父則是帶著我直接離開了,沒有提報酬的事情,吳家人在後麵感恩戴德,師父隻是小聲提醒我把雞抱好,他怕吳家人想起來還有一隻雞的事。
我跟著師父回到了那家香燭鋪子裡,景恬在店裡翹首以盼,說真的,她如果不是鬼,一定是一個不錯的女朋友,比我那個強多了。
接下來的幾天,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我也很用心的學,經過這一次,我心中隱隱覺得這條路是我要走下去的,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過了好幾天,師父似乎有事要出遠門,他把鋪子的鑰匙扔給我,然後讓我沒事來搞搞衛生,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看他搓著手的樣子,我隱約感覺有人,或者有鬼要倒黴了。
我回了學校安心歇了幾天,這幾天被師父訓得都有些神經了,而我的室友,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周文,他突然跟我說,他要退學。
“從那天開始,我總是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周文苦笑道,這是我們自打撞鬼以後他第一次跟我談起這事,他指著自己的腦袋,“我家裡人都說我精神不太正常了,我也覺得,就昨天下課以後,我在西教那邊居然看見了一個女孩要跳樓,我來不及阻止,她就跳了下來,可是地上什麼都沒有。”
我還沒有說話,周文又有些歉意的看著我:“這段時間我不敢開口跟你說,我看見你的身上總是冒著些黑氣,下意識的就想遠離你。但是我想明白了,我一定是精神分裂,所以我準備休學。”
他說完,低下頭繼續收拾東西。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也難怪,誰天天跟幾個鬼待在一起都會沾上那些陰氣。猶豫了一會,我還是決定對周文說出真相,我詳細的對他說了他進醫院之後我是怎麼遇到師父,怎麼看見鬼,又是怎麼拜師,最後成功幫吳磊的哥哥恢複正常的,雖然其中我不可避免的吹了一些牛逼。
周文聽得眼睛瞪大了,我有些得意,他卻伸手在我額頭上摸:“晨陽,要不你跟我一起吧,我老家那邊有個精神科醫生很好的。”
我忘了,周文是個堅定的無神論主義者,這也是為什麼他敢跟我一起去荒山探險,還敢在寺廟裡睡覺的原因。
即使見鬼,他也隻是認為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
這反倒讓我內心覺得對他有些虧欠。
於是我攔住了他,讓他晚上帶著我去一趟西教,也就是那棟已經停用的大樓。
不過這次我沒有盲目自信,而是翹了下午的課回了趟鋪子,拉開卷簾門,我就看見紅色的燈光裡,幾個鬼圍坐在一起打麻將。
看見我進來,那漂亮女鬼再次發出邀請:“小哥今天不上課?打一圈?”
一旁的胖子埋怨景恬笨,打個麻將教了這麼多天也不會。
唯有那個裹著腦袋的家夥一言不發。
我小心翼翼的衝它們提出了請求,景恬有些猶豫,裹著腦袋的那家夥隻是看著我,仍舊不說話,胖子隻顧著一邊啃咬手中的蠟燭,一邊摩梭那副麻將牌,漂亮女鬼站了起來:“得,姐姐幫你這一次。”
“紅姐,方師父要是知道了”景恬小聲勸阻著,臉上有些為難,時不時看看我又看看紅姐。
紅姐這才想起來我那個瘟神一樣的師父,她悻悻的笑著,稍微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跟著我去。
“做鬼總要有點信義,都說出口了,總不能還往回吞吧?”紅姐說著,“而且我這是幫他徒弟,這怎麼也不能怪我吧?”
我確定了,她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