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老師帶著大家去吃飯,就在食堂。
楚雋當然給了錢,甚至還把幾位忙到現在沒吃飯的老師的飯錢一起都給了。
“不用客氣。”楚雋道:“也不用擔心,曹同學的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不過在這之前,還需要各位老師和同學們說清楚,不要傳播。”
其實不用楚雋叮囑,學校自己更不願意傳播。
不管曹紅霞是不是凶手,莊致軒和這事情有沒有關係,牽扯上了,都不是什麼美談。
從忙吃了晚飯之後,曹紅霞便跟著楚雋走了。
小姑娘哭得眼睛都紅了,叫人看著心疼。
離開學校之後,先不回警局,而是讓曹紅霞帶路,去了張少華的家。
張少華住的果然離學校很近,開出去兩條街就到了。
張少華家是個自建的二層樓,曹紅霞果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到了門口,條件反射伸手往包裡摸。
這一看就是掏鑰匙。
連鑰匙都有,可見她對這地方有多熟悉。
但這一下卻沒摸到鑰匙。
曹紅霞尷尬道:“我忘了……昨天我已經把鑰匙丟了。之前,我是有他家的鑰匙的。”
“不礙事。”楚雋不在意。
盧瑞澤上前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
門是從外麵鎖上的,家裡確實沒人。
盧瑞澤轉頭看了看楚雋,楚雋道:“開門。”
盧瑞澤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在鎖上倒騰了一下什麼,鎖開了。
安暖很佩服。
刑警隊果然是臥虎藏龍,平時也看不出來,盧瑞澤還有這本事呢。
盧瑞澤開了門之後,十分謙虛地推開了門。
曹紅霞走在前麵,打開了燈。
“就是這裡。”曹紅霞說:“這就是張少華的房子,我每周會來一次……張少華說,如果我不來,就去學校找我。”
安暖也進了房間,四下看著。
楚雋道:“找一下張少華的身份信息,聯係方式。聯係一下他的家人。”
按照曹紅霞的說法,雖然她來過張少華家有好幾次,但是她對張少華的身份不太了解。
“我隻知道,他應該是做生意的。”曹紅霞說:“但是我沒見過他除了妻子孩子之外其他的家人。他沒說過,我也沒問過,我不想知道。我隻想著,再等一年,我就畢業了,等拿到畢業證之後,我就離開京市。”
安暖看著這房間裡的設備。
張少華的條件確實不差,但是昨天晚上他的屍體上,卻沒有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很有可能,在曹紅霞和張少華吵崩之後,又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乘虛而入,劫財殺人。
就目前所有的線索指向看,這個人很有可能是莊致軒。但安暖又覺得不至於。
莊致軒是大學老師,還是清大的老師,前途不可限量。就算現在不是很有錢,也不是窮困潦倒,不至於貪圖張少華那麼點。張少華半夜去私會女學生,也不可能帶太多錢。
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通。
楚雋道:“曹紅霞,現在沒有你的同學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仔細地說一遍吧。我希望你不要有什麼隱瞞。”
曹紅霞在沙發上坐下,兩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就像是回答老師問題的一個乖學生。
她說:“昨天晚上,張少華突然來找我,他說,要跟我結婚。”
眾人都有些意外。
“現在就結?”
“對,現在就結。”曹紅霞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我當然不同意,我還在上學呢,而且我根本不喜歡他。他不是我男朋友,他一直威脅我,我恨死他了。”
楚雋板著臉打斷:“曹同學,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應該第一時間報警,而不是步步退讓,隻會讓對方更加猖狂,你自己,也會越陷越深。”
曹紅霞垂下頭。
“我當時不敢,我怕……”
安暖歎了口氣。
有太多受到侵害的女性,因為害怕不敢將這事情說出來。
但是沒辦法,幾十年了,社會現象隻是好轉,也沒有完全解決這個問題。對曹紅霞一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心疼,也責備不了太多。
曹紅霞說:“我當時特彆崩潰,我不可能和他結婚。一旦結婚了,我這輩子就真的徹底完了。所以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同意。他威脅我,要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去,我告訴他,隨便他,於是他就以死相逼。”
張少華這個人,是個狠人。
不但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
他就在曹紅霞偷偷爬出去和他見麵的地方,割了腕。
曹紅霞抱住自己:“我當時差點嚇死了,但是我知道這一次我絕對不能妥協,我說什麼都沒有答應。”
張少華習慣了拿捏曹紅霞,但這一次軟硬兼施也沒有成功,十分鬱悶。
楚雋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走了,我鬆了一口氣。”曹紅霞說:“我心裡有點慶幸,以為他會就這麼放棄了。可沒想到半夜,他又來了,約我去假山。”
一點多,張少華又來了。
曹紅霞晚上經曆了太多事情,也睡不著,坐在寢室的床上發呆,因此外麵有一點動靜,她就聽見了。
她立刻就出去了。
她不敢不出去。
張少華這個人,如果他喊你兩聲,你不搭理的話。他不會知難而退,隻會喊的全寢室都聽見。
那個時候整個學校都睡了,如果他扯上嗓子喊兩聲,那不是全寢室,是整棟樓都能聽見。
曹紅霞不是膽子大的人,甚至還有點膽小懦弱。隻有在今天張少華要和她結婚,被逼急了的那會兒強硬了一下,其他時間,是有點慫的。
楚雋道:“你膽子小,半夜,他約你去那麼偏僻的地方,你也敢去?就不怕他會對你不利嗎?”
“他能怎麼對我不利呢?”曹紅霞苦笑了一下:“他總不能殺了我。殺了我,他也要償命。這個人還是很惜命的,膽子沒有那麼大。”
曹紅霞在那個時候,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一個男人約一個女人半夜出去,往壞的方麵想,除了殺人,還能做的事情,她不在乎。
不是因為真的不在乎,是因為經曆過,所以沒有那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