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楚雋可能是要談一談了,但是也不著急這一時。
他們又不是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楚雋之所以想要和她好好談一談,十有八九,談的是些躊躇迷茫的情感。
這個年代的人,除了向浩然那樣的花花公子,大部分的人在感情上還是很單純的。楚隊長,看起來一副萬事遊刃有餘的模樣,說不定清純得很呢。
於是安暖覺得自己更遊刃有餘了。
拍完楚雋,安暖就打算走了。
楚雋是真的需要睡覺了,不然明天沒法工作。
但是楚雋反手握住了安暖的手腕。
“怎麼了?”
楚雋說:“今晚你就在這裡睡。”
“為什麼?”
開兩間房,睡一個屋,錢多燒得慌嗎?
即便在酒店裡,也開了一個套間,裡麵兩個臥室啊。
“安全。”楚雋走到沙發邊:“你睡床,我睡沙發。”
一聽安全兩個字,安暖心裡那點旖旎心思就到了九霄雲外,立刻緊張起來。
畢竟她是真的被追殺過,差一點丟了性命的。
安暖低聲道:“怎麼了?有什麼情況?”
這裡可不是荒郊野外的水庫啊,這裡雖然有點偏,但離京市那麼近,不能那麼亂吧?楚雋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不好說,但剛才的事情,我總覺得有些巧合。”楚雋說:“你知道的,我手上辦過那麼多案子,難免得罪了一些人。不至於草木皆兵,但小心點總沒錯。”
“哦,那行。”安暖想了想:“沙發短,你睡著不舒服。我睡沙發,你睡床。”
安暖毫不猶豫地往沙發上一坐。
“去吧,上床去。”
“不用……”
楚雋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暖打斷了:“好了,大男人彆矯情。去床上睡,你車鑰匙在哪?我去車上拿兩本書來看,拿了就回來。”
楚雋瞪著安暖,這一刻恍惚地覺得自己竟然成了小嬌夫。
這可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但是安暖已經起身拿車鑰匙了。
她剛才看見了,確實在床頭櫃上。
不過沒等安暖伸手,楚雋就先拿了鑰匙。
“我陪你去,天黑了,你彆一個人出去。”
“好。”
車就停在樓下,楚雋雖然要休息,也不差這一會兒。看他現在的樣子還挺清醒,不是昏昏沉沉的。
楚雋換了衣服,陪安暖去車上拿了書,這才又回來。
被安暖說了一次矯情之後,他也不再矯情了。
這一次直接上了床,不過沒換睡衣,就這麼和衣睡了。
安暖一時是睡不著了,就窩在沙發上看書,但是看了一會兒,隻覺得十分難過。
這個招待所的條件十分一般,房間裡的雖然是個沙發,但這沙發也非常簡陋。
坐著還行,躺著受罪,硌得慌。
安暖換了好幾個姿勢,感覺這樣不行。
明天還要工作,說不定要進山,如果在這沙發上窩一夜肯定睡不好,腰酸背痛影響很大。
她起身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視線落在了床上。
楚雋睡覺非常老實,睡下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不是晚上會滾來滾去的類型。
這床雖然沒有兩米,也有一米五,睡兩個成年人綽綽有餘。
楚雋隻占了一半,還空了一半呢。
有床不睡,自己受罪,這不合適啊。
安暖站在床邊猶豫了一下,輕手輕腳上了床,躺在了空著的半邊。
現在氣溫高,也不冷不用搶被子,隻要在肚子上搭一個毯子就行。
四肢攤開躺上床,這一刻的舒服輕鬆難以形容,安暖呼出口氣放鬆下來,側過身體背對著楚雋,閉上眼睛也睡了。
除非是太累了,不然的話,她有準確的生物鐘。
早上六點半,準時醒。
有鬨鐘沒鬨鐘都一樣,這是十幾年上班如一日養成的時間觀念。
安暖在晨光中睜開眼,然後一個激靈。
楚雋就坐在床對麵的沙發上,看著她。
“哎呦,你醒啦。”安暖坐起來,扒拉扒拉頭發。
楚雋比安暖早醒了二十分鐘,迷迷糊糊醒來一側臉,差點沒嚇死。
床上多了一個人。
他差一點沒去摸槍。
“嗯,我醒了,剛醒就差點被你嚇死。”楚雋一臉凝重:“你不是睡沙發的嗎?晚上夢遊嗎?為什麼睡在床上?”
“沒有,我沒夢遊。”安暖特彆老實:“這沙發睡著太難受了,我看床又空了一半,就也睡床上了。”
安暖舉起三根手指。
“我發誓,絕對沒有碰你,沒有占你便宜。我睡覺也可老實可老實了,這張床我們倆睡,井水不犯河水,一點問題都沒有。”
安暖認真地害怕楚雋把她當做一個渣女。
楚雋的心情很複雜。
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他湊過去一點。
“安暖?”
“嗯?”
“你跟一個男人在一張床上過夜,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確實不妥。”安暖歎了口氣:“但是咱們倆既然是在一個房間過夜,是不是一張床已經不重要了。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了,你說,跟人解釋,沒睡一張床。和跟人解釋,隻是單純的休息。這兩者又有什麼區彆呢?”
現在他們倆這關係已經很難清白了,先這樣吧,不要太在意小節了。
楚雋盯著安暖看了半天,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是終究還是沒說。
“起來吧,這幾天可能都要忙。我們倆的事情,忙完再說。”
是要談一談,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案子不等人。
凶手也不等人。
這是一起情殺案,這隻是他們的推測而已,萬一不是呢。
凶手一天沒有落網,就可能會有新的受害者。
兩人洗漱了,離開招待所。
楚雋開車找了家早餐店,讓安暖去買點早餐,自己在隔壁打了個電話。
昨晚上的事情,讓人去查一查。
到底隻是個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安暖買了兩袋包子豆漿回來,上了車,和楚雋一起吃。
吃著吃著,突然,安暖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
“我有個疑問。”
“隨便問。”
安暖突然遲疑道:“你和其他女同事出差,比如法醫什麼的,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