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三個人的修羅場。
這一瞬間尷尬得好像要裂開一樣。
最終,還是安暖先開了口。
“不好意思。”安暖乾笑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小盧讓我送個文件,我就過來了,沒想到你們倆有事兒在聊。”
董紫鶯的臉漲得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場麵,刺激。
安暖心道,自己要是個正牌女友,還能發個聲,維護一下自己的利益什麼的。但自己也名不正言不順啊,乾什麼都不合適。
還是先走吧。
安暖將文件快速放進法醫室,然後飛快地說:“我先走了,你們先聊。”
她抬腿就要走,但是被楚雋一把抓住。
“你彆走。”楚雋低聲道:“你走什麼?”
安暖甩了甩手,沒甩開。
“董法醫,我們就先走了。”楚雋正色說:“你也快下班吧。”
董紫鶯低著頭,眼眶通紅。
她一貫也是非常理智冷靜的性格,但此時,真的有點撐不住了。
安暖要是大喊大鬨,她還能找出一點占了上風的感覺。
但安暖這麼冷靜,莫名真的給她一種自己是第三者插足的感覺。
好像安暖是那個正宮,根本就不在意她這個跳梁小醜一樣。
當然,如果較真地說,事實確實是這樣,她有點慌。
如果這事情安暖說了出去,明天,她在這裡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所有人都會知道,她乾了什麼事情。
安暖被楚雋拽的往前走了幾步。
“安暖,安暖。”董紫鶯咬咬牙,追了上去:“我有話想跟你說。”
楚雋隻好停了下來。
“董法醫,你說。”
“今天的事情……我想解釋一下。”
“不用不用。”安暖連連擺手:“真的不用,剛才我都聽見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麼也沒聽見,我每天晚上都會聾一會兒。當然,我也不會對外說一個字的,你儘管放心。”
這事情就彆解釋了,越解釋越尷尬。
董紫鶯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但是她又有點放心。
她和安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就這幾天的相識,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刻薄小氣的人。她說的話,莫名叫人覺得安心。
安暖說不追究不宣傳,就真的不會說出去。
這是饒了她一條命。
“我發誓。”安暖舉起手來:“今天的事情,我知道你也不是壞心。那什麼,少女情懷總是詩,喜歡誰都很正常,我能理解的。不會說出去,免得影響你的生活。”
董紫鶯的表情就跟吃了個蒼蠅一樣。
安暖說的很真誠,一點兒嘲諷的意思都沒有。甚至臉上還有種老一輩的慈愛寬容,讓董紫鶯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好像幻視一樣。
楚雋呼出一口氣。
“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董法醫,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希望以後,你也不要有其他想法。”
楚雋拽著安暖走了,這次沒停下來。
一直拽到車上,坐下。
關上車門,停車場上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倆。
楚雋第一句竟然是興師問罪。
“董紫鶯這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啊?”
“我就說呢,你這兩天問了我幾回,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我還莫名其妙這麼回事,原來是因為董紫鶯。你知道董紫鶯喜歡我?她……跟你說過這事情?”
這怎麼說呢?安暖撓了撓頭。
“還有內情?”楚雋思來想去:“我記得,就是在我們去水庫的那一天,你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安暖點頭。
對,沒錯。
楚雋道:“董紫鶯找了你,對你示威了?”
楚雋和董紫鶯也共事了好幾年,對她沒有過分關注過,但總有工作上的來往,也算是了解一些。
他覺得,董紫鶯不是這樣的人。
但楚雋這個時候情商智商都在線,是絕對不會說出我了解她之類的話來。這話一說,那就不清不楚,不清不白了。
“那倒沒有。”安暖說:“嗯……其實是這樣,我看見你們了。”
“看見我們了?”楚雋不明白:“什麼意思?”
這也算一種偷窺,安暖本不想說的,但到了這時候,不說也不太好了。
猶豫了一下,安暖說:“就在我們水庫遇襲的那天上午,我看見你和董紫鶯,在街上說話。”
楚雋正在回憶。
“就在那個位置。”安暖指了一下:“我看見你和董紫鶯站在那裡說話,神態挺親昵的。你還用手碰了碰她的頭發……”
“有這回事?”楚雋皺眉:“你是不是看錯了?”
“當然,我又不瞎。”安暖理直氣壯:“我眼神可好了,不可能看錯。就是你,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和你那天的打扮一模一樣。我想來想去,你平時是個很有分寸的人,不會跟女同事勾勾搭搭,牽扯不清,所以,我覺得你們倆大概是互相有好感的。”
安暖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
不管她和楚雋的感情是真的假的,但關係肯定是真的。
楚雋在外麵和人不清不楚,在某種程度來說,就是給她戴了綠帽子。她一直沒戳穿,大度罷了。可沒有什麼對不起楚雋的地方。
“白襯衫,牛仔褲,在外麵的街上和董紫鶯說話……”楚雋緩緩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
“你看見我哥了。”
“啊?”安暖意外了:“你哥?你是說翟琛?”
“對。”楚雋說:“我哥之前一直在外麵出差,這兩天剛回來。”
這個安暖知道,老爺子也說了,還讓周六一起聚餐。
楚雋道:“他在外麵也有房子,不是每天都回家。你說的那天上午,他路過警局,確實來找我了。在辦公室裡,不小心弄濕了衣服,換了一身我的衣服。你看見的應該就是他了。他和我長的一樣,一般高矮,你以前又沒見過,隔著一條街,確實認不出來。”
楚雋這一解釋,安暖才明白,原來是這麼個誤會。
但她轉念一想:“你哥……他認識董紫鶯嗎?他人品怎麼樣,不會是冒充你的身份,占小姑娘便宜吧?”
“不可能。”楚雋毫不猶豫道:“我哥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