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其他幾位少爺的麵，顧野已經有所克製，但仍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隱含的戾氣，空氣都好像瞬間溫度下降幾度。
幾個少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沒人說話插手他們倆之間的事。
但季嫣隻看了顧野一眼，就不緊不慢收回目光，繼續吃麵前的甜點。
顧野皺眉，頓了頓，不悅道：“你跟我來。”
季嫣這才又看了他一眼，然而聲音卻很冷淡：“顧少，有什麼話在這裡就好，駱少他們也不是外人，沒什麼不能聽的。”
駱銘川幾人瞪大眼睛，心裡哀嚎不敢當。
理智告訴他們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該走了，但看顧野這來勢洶洶的架勢，以及季大小姐柔柔弱弱的模樣，莫名又怕她會被欺負。
顯然他們都忘了以前都是季嫣欺負人，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顧野沉默了下，“有些話不適合當著外人說。”
“哦。”季嫣心不在焉，她反正不想去，於是道，“那改天再說吧。”
她沒有一點要起來的意思，對他的態度也很冷漠。
顧野抿唇，隻覺得她這次鬨得有點過了，少女的冷漠也讓他胸口無端燒起一股無名火，下一秒，他握住季嫣手腕，強勢將人帶到一邊。
季嫣被他拉得踉蹌了一下，眉心也一點點擰起來。
“你鬆手。”
顧野沒說話，不管季嫣怎麼掙紮，都沒放手，一聲不吭把人帶到走廊儘頭。
之後才將手鬆開。
季嫣低下頭，皺著眉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對顧野的印象分也頓時下降到了極點。
“為什麼不見我，不接電話，甚至不和我商量就去找我爸媽說退婚的事。”顧野說到這裡，頓了頓，一雙銳利的黑眸緊緊盯著季嫣，聲音冷道，“你還要鬨多久？”
季嫣：？
季嫣抬眸看向他，漆黑的杏眸裡看不出悲喜，但卻肉眼可見的不開心。
她並不想和顧野繼續糾纏下去，言簡意賅道：“顧少難道不明白退婚的意思麼？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好聚好散不好嗎，何必鬨得那麼難看？”
“季嫣。”顧野聲音帶著怒意，甚至隱含警告。
如果是原來的大小姐，可能感受到他真的動怒後就會妥協讓步，但季嫣終究不是她，顧野對她而言隻是個不太熟的紙片人。
季嫣繼續道：“顧氏與季氏聯姻固然很好，但兩家也不至於淪落到非得靠聯姻借勢的地步，更何況，你本來也不喜歡我，而我現在也剛好放下了，不再喜歡你，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當然是好聚好散，省得以後結婚了也互相折磨。”
她這番話說得真誠，但顧野漆黑的眼緊緊盯著她，仿佛是要透過她的表情來判斷她說的字到底幾個真幾個假。
然而他竟然看不透季嫣了。
顧野怔了下，沉下聲音：“林安安的事，是公司緊急公關，她是我們公司著重培養的藝人，聲譽口碑不能受影響……”
季嫣偏了下頭，打斷他：“顧野，你摸摸良心，為林安安解圍，真的就隻有那一個辦法嗎？你對媒體那樣說，難道就沒藏有私心？”
“算了，和我無關，你和林安安怎麼樣我都不關心，我想和你退婚也不是因為林安安，純粹是……”
說到這裡，季嫣頓了一下，目不斜視對上他變幻莫測的目光道：“純粹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說完，季嫣也不打算和顧野多說，轉身就走。
然而腰間傳來一陣力道，季嫣愣了下，一陣天旋地轉，就被顧野抱在了走廊儘頭的窗台上。
她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皺眉看向顧野：“顧少這是什麼意思？”
顧野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不想就這麼讓她離開，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把人截了回來。
在他和季嫣的這段感情裡，他向來很排斥，更是從來沒低過頭。
此刻明明該生氣，卻下意識想要挽留。
沉默了片刻，他開口道：“不能退婚，感情可以再培養。”
季嫣：？
“沒必要。”她就要下來，顧野卻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甚至看著少女一張因氣惱而更顯明豔生動的臉蛋，鬼使神差朝她低下頭。
與此同時，另一邊，穿著西裝革履的青年邁開腿，卻被一雙手握住肩膀。
“馳淵。”男人臉上帶著笑意，將一杯酒遞到他手中，“怎麼，要去哪？這麼多老總都在，你可不能走。”
馳淵頓了下，沉聲：“付總監，我先失陪一下。”
“這可不行，張總李總都還沒走，你怎麼能走，再喝幾杯。”
馳淵擰眉，道：“抱歉……”
然而下一秒。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自走廊儘頭傳開，顧野的頭被打偏。
季嫣剛剛也是什麼都沒想，本能地伸手打了他一巴掌，不然顧野真的就要親了下來，她其實也一頭霧水，顧野這人簡直有病，明明不喜歡她，這又是在做什麼？
這一巴掌，走廊內的人和走廊外的人都怔住了，紛紛定在原地。
季嫣推開顧野，對方仿佛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被她推了開來。
季嫣也沒管顧野怎麼想，隻冷冰冰留下一句：“顧少以後還請自重。”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野怔在原地，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
甚至季嫣打他一巴掌，他並不惱怒，反而有種古怪的捉摸不透的情緒在胸口漲開，本能的，更不想放她走，但等他回過神，季嫣已經走遠了。
頓了頓，顧野抬起頭，準備走出走廊，然而也是這時意外對上一雙沉冷幽黑的眼睛，像被大型猛獸盯住的獵物一般，他步伐一僵，然而下一秒，那道視線抽離，那種令人不適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仿佛他剛剛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繼續往前走。
“顧少，我敬你一杯。”集團子公司的付榮付總監走上前，笑盈盈給顧野遞了一杯酒。
顧野沒掃興，接了酒。
付榮順勢道：“顧少，給您介紹一下公司的新人，馳淵，顧總欽點的雲大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