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嫣就讓薑則當向導,帶她去槐村逛逛。
而馳淵在看到薑則的一瞬間,臉色微變,沉默後,就拉著他到了一旁說話。
他聲音冷道:“怎麼回事?”
薑則在馳淵麵前完全像是蔫了的黃瓜,不敢說一句假話,隻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馳淵。
馳淵抿唇,一時間沒有說話。
薑則怕他生氣,連忙道:“馳哥,你放心,我會好好乾的,大小姐人很好,陳先生人也很好,我給大小姐當向導一天能拿五百塊,我以前一個月都賺不了那麼多錢。”
馳淵其實沒生氣,他不動聲色抬眸看了一眼正在和陳遠說話的小少女,隻一眼,就錯開了視線。
他聲音低沉:“既然做了,就好好乾,彆讓人失望。”
…
季嫣還沒有好好逛過槐村,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糟糕,前段時間她也隻是去鎮上逛了逛,還沒來過村子裡。
這裡的一切都很新鮮,也沒有想象中糟糕,撲麵而來更多的是鄉土氣,愜意又放鬆。
車停在村口,季嫣穿了平底的小白鞋,下來和他們一塊兒走路。
在村子裡要馳淵給她撐傘未免太高調,季嫣就沒有撐傘,隻是戴了一頂遮陽帽。
薑則第一次跟大小姐一塊兒出行,倒不會覺得大小姐嬌氣,反而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大小姐那麼白,皮膚又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嬌嫩,自然不會像他和馳哥這種從小就在鄉下長大的男人耐造,如果被曬傷了就不好了。
季嫣不知道薑則在想什麼,但這孩子嘴很甜,和馳淵那種悶悶的性子完全相反,話多又不會讓人反感,讓季嫣開始有種“這錢花得很值”的錯覺。
薑則的確很會來事,看到村子裡的小賣部,他主動提議去買個風箏來放。
季嫣很心動,就讓他去買了,少年高興起來,忙跑去小賣部。
薑則以前根本舍不得買小賣部裡漂亮的風箏,太貴了,很不劃算。
他想放風箏了,都是自己去做,現在給大小姐買,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他認認真真挑了一個最大最好看的,圖案是最經典不會過時的燕子。
去付錢時,小賣部老板瞧了一眼外麵跟在季嫣身邊的馳淵,揶揄薑則道:“哎,鐵蛋兒,你跟馳淵關係好,你說說,他是不是被人家大老板的女兒給包養了?我那天還看到他給人大小姐撐傘,嘖,也算是野雞飛上枝頭當了回鳳凰,陪人睡一覺就能數錢數到手軟,關鍵人大小姐還長得那麼美。”
薑則聞言,臉色瞬間變臭:“你胡說什麼,馳哥是給大小姐當保鏢!”
老板不以為意,嘲諷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他說當保鏢你就信?你怎麼知道馳淵背地裡就有沒有乾那事兒?不然人家憑啥選他當保鏢?”
“那是馳哥厲害,馳哥也是憑本事當上了大小姐的保鏢!而且,就算馳哥真的靠出賣色相,那也得有色相才行,就你這樣的,給大小姐白嫖,大小姐都不樂意多看你一眼。”
說完,薑則不太高興地丟下鈔票,陰沉著臉,也沒等小賣部老板回應,就轉身走了。
因此季嫣看到薑則時,小孩就是這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但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後,薑則很快就換上了愉快的表情,把風箏舉起來遞給她看:“大小姐,這個風箏你看看喜不喜歡?”
季嫣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喜歡。”
薑則立馬高興起來,剛剛的不愉快也一掃而空。
“你剛剛不高興嗎?”季嫣把風箏拿到手裡,看了一眼薑則,“被人欺負了?”
薑則搖搖頭:“沒什麼,不重要,就是有人嘴巴不乾淨。”
他也罵回去了,人心裡臟,才會看什麼都臟。
馳哥也早就教過他,沒必要和這種人計較。
季嫣看到他明明很在意又假裝不在意的模樣,覺得挺可愛,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薑則的腦袋,“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撐腰。”
薑則呆住,下一秒臉紅了些,不敢再抬頭看季嫣,隻覺得小賣部老板更可氣了,造謠馳哥也就罷了,還一塊兒把大小姐給造謠了。
他剛剛就該多罵幾句才對!
想到這裡,薑則才後知後覺看了一眼馳淵。
少年麵無表情,仿佛注意到他的視線,那雙淡漠的眸子才掀起來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明沒有太多情緒,但薑則卻莫名心虛地錯開了視線。
他連忙轉移話題,向季嫣提議去哪裡放風箏。
…
說起來,季嫣還沒有在田埂上放過風箏,小時候爸媽還沒那麼忙,周末會帶她到公園放風箏,那裡小朋友很多,風箏也多,偶爾風箏會和彆人的線纏繞在一起,活動的場地也很局限。
但在這裡不一樣,場地很開闊,可以肆意奔跑。
腳下踩著鬆軟的泥土,翠綠色小草柔軟的嫩葉拂過肌膚,有種奇妙的與自然相擁的自由感。
季嫣玩累了,就換薑則來。
如果不是體力不允許,季嫣也還想再多玩一會。
她回到陳遠臨時搭的遮陽棚下休息,卻發現遮陽棚下多了兩個人。
槐村的村長看到季嫣,忙開口道:“季大小姐,我是槐村的村長,過來打擾您,是想給您介紹個人。”
季嫣看了眼槐村村長,又看了眼陳遠,目光最後落在了村長旁邊的那位相貌英俊的年輕人身上。
她點了下頭,客氣道:“您說。”
村長道:“季大小姐有所不知,這位是我們槐村去年出來的高考狀元,現在在清大讀書,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我們槐村這麼多年就出了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孩子。”
季嫣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原書的男主認識。
不過槐村村長的話卻讓她有些不大高興。
馳淵雖然是反派,但也並不比男主差,怎麼就成了男主是唯一一個“有出息”的了?
頓了頓,她開口:“不對呀,村長,去年的高考狀元,我怎麼記得文理科狀元都出自槐村?”
村長愣住:“什麼?理科狀元?誰?”
季嫣彎起眸。
小姑娘一雙漂亮的杏眼微微睜大了些:“您不知道嗎?也對,去年的理科狀元本人很低調,並沒有接受采訪,你們不知道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