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是該找,可是我該怎麼找?”趙元亮問道。
沈禦風一時失語。
全國上下都在通緝這三個人,出動了玄甲軍,目前都沒有搜查到。
眼下隻是派出個書童秘密搜查,想要找到他們那一定是難如登天。
自己眼下還需要鎮守九照城根本無法脫身。
想到此,沈禦風走向地圖,目光在圖上搜尋。
最終定格在一座城池上。
“白鳳城”
“少爺您的意思是,他們會出現在白鳳城?”趙元亮忙問。
沈禦風搖頭,分析道:“蘇燼如果真的在找我,那他肯定能輕易打聽出我在九照城的消息,所以他一定會向九照城進發。”
“他應該不是凡人,朝廷沒那麼容易抓到他。但從最近的距離想到達九照城,有三座大城無法逾越,最後一座就是白鳳城白鳳城附近的山勢很複雜,凶獸極多,中間隻有一條山穀穿行最近。”
“杜文彥博聞強識,如果跟他同路,如果他真的在找我,大概也會選擇此地!”
“我們不能主動出擊,隻能等待,你帶著人在銀光穀穀口駐守接應。從這裡去穀口太危險,你帶著我的手令穿越白鳳城後再折返回穀口,這是最穩妥的。”
“但不管怎樣”沈禦風頓了頓,“元亮,你心裡要有準備,山裡的環境畢竟不可能安全。我也不願意讓你冒這個險,但現在我手下完全信任的也隻有你了。”
“少爺勿要多慮,如果你的夢是真的,我拚上性命也得做啊”趙元亮苦笑,“我隻怕等不到,又或者出現其他意外。”
“沒辦法,我們隻能賭!”沈禦風嚴肅道,“不隻是賭能不能找到他,還得賭這場災難會不會降臨,要做兩手準備,不能坐以待斃!”
“少爺您想乾什麼?”
“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了,你在城中調查情況,關於掌兵的將領調查名單準備好了嗎?”
“不全麵,但七八成還是有的。”
“九照城本地拔擢的將領占據多少?”
“我調查到的人中不到三成,而且官職頗低,百夫長最多。”
“足夠了。”沈禦風行至案前,沾墨提筆,“把這些人叫到我帳下,順便你再找十名合用的人手。在城中揀選一些本地特產,之後你再帶人出城。”
“倘若我爹那邊的人問起,你就以我不適當地風土,懷念家鄉,代我探望父母為由出城。”
一紙憑令很快寫完,沈禦風走到趙元亮身前遞過,叮囑道:“元亮,我知你心細但這此事非比尋常,不可有一絲鬆懈!”
“少爺,交給我吧。”
“城門換防,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換防!世子,原來的安排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大變更,而且未跟屬下商議?”都督府內,嚴台神色一片激動。
滿室十數名工匠圍繞著大桌忙碌商議不止。
聞聽嚴台的聲音,眾人集體停止討論,心中戰戰兢兢的垂首立在桌旁。
“還有這群工匠為何會出現在都督府內,城裡似乎現在沒有需要大的建築改動吧?”嚴台繼續問。
沈禦風麵無表情,手按著劍柄:“嚴台,這就是你跟長官說話的態度?”
嚴台一時語塞,緊跟著道:“卑職失禮!但卑職都是為世子考慮,國公爺他派我來也是擔心您不熟悉城中事務。以前的一切安排井井有條,突然有大的變動,卑職也是怕出現意外。”
沈禦風回眸看向眾工匠,伸出手嚴厲訓道:“沒你們的事!工作不要停!有問題隨時向我彙報。”
聞言,為首的工匠顫顫巍巍走出,低聲道:“將軍,經過我們計算,想要開鑿寂雲峰,城中征集民夫遠遠不夠還需要”
說著,工匠的眼神不斷瞟向嚴台。
“肯定還需要士兵幫忙。”
“開鑿寂雲峰?”嚴台驚的磕磕絆絆,“世子,您要開鑿寂雲峰做什麼?”
“為了防止魔泉噴發,九照城失守。所以我才特地開鑿寂雲峰作為物資儲備,軍民退守的第二據點,你還有什麼問題?”沈禦風淡漠道。
“寂雲峰上開鑿第二據點?”嚴台聽得頭暈目眩。
寂雲峰是離九照城最近的險峰,沈禦風能做出這種操作簡直堪稱弱智,完全無法理解。
“對,我要做的還不是一般據點,而是供全城軍民長期安守的據點。”沈禦風道,“簡易的路和木屋要修好,儲備物資的山洞要開鑿完成。無需精致夠用即可,在冬季之前務必完成!”
“鑒於當下人手急缺,除了城中守備和換防的軍隊,其餘所有官兵都要給我參與工事!你有沒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嚴台激動大吼,“勞民傷財,這有什麼意義嗎!世子!國公爺知道這件事會被氣死的!”
“世子?”沈禦風眉頭一皺,“在王城你叫我世子我不挑你的理兒,現在在九照城你說你叫我什麼?”
“將將軍,可是”
“沒有可是!本將軍皇權特許,統掌九照,我的話就是軍令就是皇命,你現在隻要回我一句話,調兵參與工事,這軍令你是守還是不守!”
嚴台額頭青筋鼓起,咬牙道:“軍令我當然要守,但這件事我也要向國公爺上報!向朝廷上報!世子,我都是為了您好!”
“住口!你還敢威脅上官,以下犯上,來人!”沈禦風大喝。
一支官兵立刻從門口湧入室中,押住嚴台雙臂。
雖然是普通士兵,但是嚴台此刻卻不敢反抗半分。
他大抵已經猜到了真相。
沈禦風莫名抽風,一定是自尊心受挫,不想服從國公的安排,自己搞點大事。
現在不能刺激他,倘若這個時候還手那問題就更嚴重了。
嚴台臉上是道不儘的苦澀。
真沒想到世子剛接觸一切都正常,這麼短的時間就暴露了他看似睿智,實則弱智的本質。
“將軍能否聽屬下一言!”嚴台眼巴巴的望著沈禦風,可神情極速失落。
從對方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一點妥協的餘地。
直到沈禦風開了口,嚴台心中最後一點希冀,全部熄滅。
“嚴加看守,任何人不得探視!帶走!”
嚴台被押走,沈禦風獨自走出都督府。
熱風吹打在臉上,但他隻覺全身冰寒一片。
沈禦風垂眸看向雙手,手掌微顫。
嚴台是爹派來的人,可以說是九照城一眾將領的最大節點,他當然一切都為自己考慮出發。
但現在他就是最大阻礙。
今晚要設宴,設法將其他將領壓下
距離深冬隻有一百多天,應該壓得住。
倘若賭錯了不過一人受責罰,但賭對了救的或許就是十幾萬軍民的性命。
這個險,無論如何都值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