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說？”蘇燼茫然。
他幻想過公司是什麼神秘存在。
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乾的要死要活的工作是保潔這麼離譜。
管家負手而立，繼續道：“哪怕成千上萬的世界滅亡，但影響不到全局對公司都不足道。但事後他們發現，情況沒那麼簡單。”
管家語氣不急不緩道：“強者都是從鐵與血中身經百戰曆練而來，公司裡的強者更是一個個從屍山血海裡走出，雖然他們打著拯救世界的旗號，但骨子裡其實更享受戰鬥本身，生死無關緊要。”
“公司創立之初就存在一個強大的中樞，它連接著一切，也協調著整體運作。”
“隨著戰鬥持久深入，以至於整體潛藏的暴戾性不斷增強，進而影響到了中樞運作。”
“我們本就在對抗毀滅無序，這個問題未來會是組織的重大隱患，由此高層才聯手發力創造了這個職位，內部稱之為薪火。”
“這項計劃非常成功，在你之前兩代薪火拯救了無數世界，這些新生世界產生的生機跟秩序極大削減了暴戾性，可惜前兩任全部戰死，所以現在才找上你。”
“為什麼會選上我，還隻有一個保潔？”蘇燼聽得頭皮發麻，“全宇宙找不出彆人了是嗎？”
“雖然你天資沒什麼特殊，但是你的命格罕有，幾乎與所有生命星球相契合。”管家毫不留情道，“你是最適合執行這項任務的人。”
“就算你任務失敗了，留在任務世界，長時間下來也會被世界同化，公司可以通過你與你所在世界產生完美連接。”
“說的我那麼重要，結果就是個隨時可以被人犧牲的棄子是麼？”蘇燼瞪大眼睛問道。
“你是第一天工作？”管家回眸，“有本事大家都看得上你，沒本事你也不會有人在乎，公司會再找下一個。”
“不過話說回來了，萬界隻取一人，這也意味著公司將花費極其重大的代價培養一名與眾不同的強者，事實上薪火也是全公司公認最有機會拿到公司至高管理權的職位。”
“你也確實有資格成為這個人選，公司選你的理由與此不無相關。”管家又一次指向牆壁星海圖。
星海圖再度變化，蘇燼表情難言。
這次畫麵中出現的是他自己，寒穹導彈爆發的夜晚。
“這張圖是二代薪火留下，專門為了任務後的複盤而準備，其中的內容隻有你和我能查看。”管家平靜道，“這一夜你的精神出現了極大波動而被記錄下來，你在精神崩潰之後，僅僅五分鐘時間就開始重新測試公司配槍的性能。”
“一個小時準確測試確認出槍支的全部性能，之後開始磨刀準備裝備。”
“優秀的戰士或多或少都經曆過挫折、痛苦、崩潰，其中原因各不相同，但每一個能脫穎而出強者在短暫失落之後都會不約而同做出同一個選擇。”
“什麼？”
“準備下一場戰鬥！”管家直視蘇燼，“你成長極快，領導力毋庸置疑，而且具備頂尖戰士的心智，其餘缺乏的一切，公司都可以幫你補全，隻要你夠努力。”
管家頓了頓，繼續道：“蘇燼，我能跟你說的就隻有這麼多。其他的你如果繼續想知道，那就必須繼承薪火之名。”
“公司把你招進來，你也成功通過了公司的考驗，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上不過我想你也沒什麼可糾結的，這種天大的好事一般人求之不得。”管家笑著走回辦公桌旁。
桌上打印機自動彈出一紙合同。
管家拿起合同笑眯眯遞給蘇燼：“無需簽字，隻要你心中同意，此後薪火為名，這棟建築將徹底屬於你，而且這裡的寶藏是兩代薪火的積攢，多到所有人都眼紅，你一定想不到它有多強。”
“為什麼你們這麼厲害，還總用這種古老的方式簽合同。”蘇燼拿起合同一陣納悶。
“上一代薪火的習慣，他對生活相當考究，喜歡搞點儀式感”管家說著，看向蘇燼手中的合同表情凝滯，“你不願意接受這份傳承？”
蘇燼將合同默默推了回去。
“對不起，我想我還是不考慮了。你說的內容超出我理解能力，真假我無法核實，聽起來像是某種陰謀，而且我隻想當一個普通人。”
“陰謀論，你覺得公司這種存在會騙你這樣一個凡人嗎？”
“說心裡話，我一直覺得隻有弱智才對陰謀論熱衷，而且你沒有任何騙我的可能。”蘇燼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但我還是想當普通人。”
“嗬，有趣。”忽然，管家眉一挑，“滾吧，你不願意乾有的是人願意乾！回家吧，我看你比較適合做一坨狗屎！”
蘇燼雙眼圓睜：“你怎麼突然這麼惡劣？”
“對不起，我是初代薪火創造的，我的性格底色沾染了他的一部分，如果是他看見你這副德行肯定直接開罵。”管家無奈的聳聳肩，“我已經在克製了。”
管家說完重新將合同推回：“把這個拿上，按照二代薪火設立的規則，你回家之後還有時間考慮是否加入，一個月為期，還有很多好處以及你完成任務的獎勵隻有確認你加入公司我才能交付。”
“呃聽起來二代薪火倒像個好人。”
“毫無疑問，他是真正的紳士，心中充滿慈悲。”管家歎息，“人溺己溺，人饑己饑，傷人之悲，若在其身。他在任期間即便見過許多慘劇，可心中悲慟如初，死亡或許對他而言是種解脫。”
“那初代呢？”
“那是另一個極端，初代實力不如二代，但是他行動力極強，他的任務完成速度是二代的十倍！”
“為什麼實力不行，任務還完成這麼快？”蘇燼詫異。
管家臉上湧出厭惡之色：“因為他是真正的畜生，毫無憐憫之心，開局就殺客戶全家，然後自己當反派硬逼著客戶成長，他經手的客戶一多半精神失常，就連上頭都看不下去派人責問，我站在這天天替他挨罵幸虧他死的早！”
蘇燼麵露難言，能被自己創造物討厭成這樣，這初代薪火做人也是有點東西的。
“蘇燼，我尊重你一切選擇，不過出於好意還是希望你謹慎考慮畢竟見人之失，如己之失，你已經體會過他人之痛了。”管家話鋒一轉，麵色恢複如常。
“你什麼意思！”蘇燼麵色大變，拍案而起。
“沒什麼意思，我並不能預知未來。但你是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把希望跟未來寄托在彆人身上的，言儘於此。”
管家說罷，輕一揮手，光門驟現將其籠罩。
蘇燼眼前一亮一暗，恍惚之間手握一紙合同，已經出現在熟悉的出租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