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過道躺著純屬是無聊,嫌那些哨兵太吵了,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
沒想到躺這麼偏的地方,還能被人踩一腳。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澡堂衝個涼再回去。
等顧琛晃悠著來到哨兵的集體澡堂時,一推開門,一道黑影就向他疾速飛來。
3s哨兵的反應能力才令他堪堪躲避,定睛一看,黑影是一塊密度極高的鋒利金屬固體。
這要是被命中,不打出個腦溢血都是輕的。
顧琛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麵色不善地抬頭想要看看傑作出自誰手,不抬頭還好,一抬頭簡直雞飛狗跳。
偌大的封閉集體澡堂內,早已亂作一團,霧氣繚繞,水流四濺。
燕承鈞和涼昭在中間打得難舍難分,江謄和凜淵也不甘示弱,糾纏在一起鬥毆。
任何能被徒手扳下來做武器的東西,什麼花灑、鋼架、玻璃、金屬…全被眾人生生地拆下來作為向對方攻擊的媒介。
諾薩和白宇在努力地拉雙方的偏架,充當和事佬,可也無濟於事,甚則還被誤傷。
顧琛臉上的表情逐漸開裂。
不是?
澡堂子裡打尼瑪個球啊?
這還讓他怎麼衝澡?
本來和這些瘋子擠一間宿舍就煩,澡還不讓人洗了,顧琛越想越氣。
他撿起地上的金屬固體,在手裡掂了掂,隨後猛地朝天花板上砸去。
一聲巨響過後,集熱水管被成功爆穿,霎那間,無數水流從砸穿的天花板窟窿處四射噴濺。
顧琛則心滿意足地脫掉衣服和褲子,站在水流最大的下方,愜意地抬頭閉眼,開始安詳地衝澡。
交戰中的眾人停下來了一秒,望了一眼顧琛,隨後繼續混戰。
誰也不影響誰。
燕承鈞用指腹抹了抹嘴角邊的血跡,扭曲的麵容上浮起一絲陰翳。
他一把肘擊推開熱情勸架的金毛,朝涼昭撂下狠話:
“老子今天就教你怎麼把身上的騷臭味收一收。”
涼昭的鼻梁處被打出了血腫,他擦了擦鼻血,表情逐漸狠厲,這狗比居然打他的臉?!
知不知道他可是靠臉吃飯的?
他全身上下就這張臉最金貴了。
越想越氣,兩人很快又纏鬥起來,凜淵和江謄這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都是鉚足了勁,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勢頭。
拉架不成,反被誤傷到鼻青臉腫的白宇和諾薩,憋著一肚子氣無處發泄。
兩人對視一眼,順理成章地打了起來。
眾人要麼隻穿著下褲,要麼隻裹著浴巾,就像一場限製級的暴力影片。
混亂的局麵一直僵持到切裡森和黑嶼等人的到來。
不要問工作人員為什麼不來。
3s哨兵的破壞力不容小覷,工作人員來也無濟於事,甚至會被誤傷。
黑嶼淡淡地掃了一眼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切裡森,隨後轉頭對寒梟遞了一個眼神。
寒梟冷哼一聲,直接上前,一個勾拳打飛了同涼昭纏鬥的燕承鈞,巨大的力道令燕承鈞幾乎快要和牆壁融為一體。
另一邊的江謄見狀,連忙鬆開了凜淵,自覺地退到了帕克的身後。
切裡森的表情明顯不悅起來。
但他還是保持著禮貌的態度,詢問眾人鬥毆的導火索。
經過一番盤問,事件的起因是涼昭和凜淵結束加訓後來集體澡堂淋浴,正好撞上了燕承鈞等人。
燕承鈞覺得涼昭身上的哨兵素味道很惡心,很騷臭,加上他個人討厭蛇的原因,對蛇類精神體的涼昭和凜淵極其排斥,不願意和他們共處一室。
於是燕承鈞無理地要求二人滾出澡堂,等他洗完後才允許進來。
燕承鈞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涼昭和凜淵自然要好好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於是便兩兩打了起來,直到白宇和諾薩前來勸架。
切裡森默默地看了一眼同樣鼻青臉腫的諾薩,俊臉上滿是不解。
“你不是來勸架的嗎?”
諾薩沒好氣地暼了一眼對麵的白宇,清脆的男音裡滿是委屈和憤懣。
“是他非要和我打。”
…
黑嶼輕蔑地冷笑道:
“議會會長的兒子,堂堂第一區行政官,就是這麼管教隊員的?”
無論如何,這一切都因燕承鈞的歧視而起。
切裡森的隊伍並不占理。
作為切裡家族精心培養的繼承人,任何時候都需要理性的思考並顧全大局,做出最合適的決策。
切裡森恢複了從容的神色,先是對黑嶼這邊受傷的隊員致歉,隨後表示一定會認真處理此事,並給予燕承鈞和江謄相應地懲罰。
至於有沒有懲罰,那也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了,畢竟麵子已經給到位了。
事情的最後,琅桓架著白宇,寒梟一手拎著凜淵,一手拎著涼昭,將他們丟到了軍艦上的醫療艙養傷。
帕克目送黑嶼和寒梟二人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直到切裡森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想什麼?”
帕克收回目光,落在了切裡森的身上。
“當年肅清黑格家族的時候,你恰好在域外戰場試煉。”
切裡森不明所以,“嗯,那又如何?”
帕克沒有再說下去,隻留給切裡森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切裡森,你若是知曉你的父親切裡柯都做了些什麼事,就不會這麼淡定地站在黑嶼和寒梟二人身前了。
你的父親為了給你鋪路,連一點血腥都不想讓你沾上。
雖說黑格家族早大勢已去,但這留下的兩個餘孽也不可小覷。
至於切裡柯會怎麼做,那就不是帕克該關心的事了。
畢竟在切裡森的印象裡,那隻不過是一次政府為了打擊黑惡勢力而做出的表率行動罷了。
顧琛美滋滋衝完澡後,回到宿舍準備就寢。
因為他臨時去加了個餐,回來的時候,大部分室友都已經休息了。
他剛躺進睡眠艙裡麵,沒過一會兒,蓋子就被人掀開了。
顧琛暴躁地坐了起來,和掀他蓋子的人四目相對。
他頂著欠揍的語氣質問對方:
“你最好有事。”
哪知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寒梟拎小雞仔似的從睡眠艙內揪了起來。
寒梟將臉湊近,又在他身上反複聞了好幾遍,才冷冷地確認道: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