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淺給沉默的兩人各掃了一個眼神後,起身頭也不回地去副艙了。
留下寒梟和黑嶼兩人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痛覺,在死寂的氛圍中獨自淩亂。
寒梟從懵逼中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左臉,隨後看向了黑嶼有些發紅的右臉。
感受到寒梟傳來的不善目光,黑嶼居然還無恥地向他投去一個挑釁意味的笑。
寒梟冷哼一聲,看到這張臉就犯惡心。
軍演的舉辦地點在第六區和第五區交界的群山和草原,除了設定在地點內的比賽項目外,地圖賽的場地則是隨機的,絕大部分都在汙染區。
地圖賽是軍演的重軸戲,也是所有人最期待、人氣最高的一個項目。
飛艦的速度很快,8個小時就能抵達。
直到旅程接近目的地後,寒梟突然來副艙找蘇七淺。
“跟我來。”
“乾什麼?”
蘇七淺從葛優躺中直起身子,好奇地問道。
寒梟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帶著她來到飛艦頂層穹頂狀的偵察台。
他拉下操縱杆,正前方的黑色機殼自動向兩側分開,露出了全透明的飛行視野。
他抱著蘇七淺,來到玻璃罩前,霎那間,腳下的萬丈風光便儘收眼底。
山野、瀑布、溪穀、草原。
水流猶如地貌的脈絡,有長滿苔蘚的沼澤地,有風掠過層層起伏的草浪,有奔馳而過的成群野馬,皆在日下的陽光中鍍上金色的輪廓與光影。
野原是一張巨大的綠色絨毯,從你的腳下一直延伸至天際。
群山褶皺中,生命與生機交纏不息。
蘇七淺不由得看呆了,第五區的風景居然這麼漂亮。
就像活過來的,阿勒泰。
寒梟的視線落在她四處流轉的眼睛上,又望向了遠方。
如果她想,以後他會帶她走遍七大區的每一處風景,將腳印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
他在蘇七淺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問道:
“喜歡嗎?”
蘇七淺側過頭,“這裡很漂亮。”
“但我在想,那些淪陷為汙染區的地方,曾經是不是都這麼漂亮。”
寒梟輕眨雙眼,“先輩們同汙染體鬥爭了上百年,才從它們的手裡奪回了現在的七大區領土,也許未來,我們會奪回更多的土地。”
“但也可能,就此覆滅……”
蘇七淺不願意這樣美好的景色消失和離去,變為汙濁、腐朽、危險環生的汙染區。
她不敢苟同,“人活著就要向前看。”
蘇七淺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正了正臉色,像一個求知者。
“寒梟,你們從覺醒後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殺著汙染體,這樣的日子,你厭倦嗎?”
“厭倦。”
寒梟直視著前方,眼神異常平靜。
“早就厭倦了。”
“不過…”
蘇七淺微微側目。
“那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
寒梟收回了目光,轉而落在她的臉上,那琥珀色的瞳中斂去了貫日的鋒芒,轉而散發著柔和的光。
“現在有你了。”
20分鐘的低空飛行後,眾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白宇等人的出發時間比她們早了半個小時,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在入口處等了蘇七淺半個小時。
根據規定,護衛哨兵和專屬哨兵是不需要去和其他參賽者住在一起的。
他們可以跟著向導一起住。
每一區的住宿地址都不同,參賽人員按照區來劃分為不同的陣營。
因為除了統計個人得分進行排名外,還需要統計不同區之間的累計分值。
吊車尾的塔台將會麵臨扣除年終獎金、被其他區無情嘲笑的後果。
鑒於黑塔隻有她一位參賽的向導,所以主辦方也隻能將為向導準備的一整棟彆墅撥給了她。
這兩三天,七大區的參賽人員基本都陸陸續續地到來了,龐大寬闊的停機坪上,滯留著象征著不同區顏色和標誌的飛艦、飛行車和各式酷炫的交通工具。
身著醒目反光服的工作人員們正在舉著彩旗,戴著微型傳訊器,有條不紊的指揮每一輛飛艦停在相應的編號場地內。
蘇七淺舒展了一下四肢,待艙門緩緩外展後,黑嶼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側,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什麼?
想牽手?
蘇七淺無辜地看了一眼黑嶼,隨後微笑著攥住了身後走來的寒梟的手掌。
不為什麼,單純想報複一下黑嶼。
誰讓他一天天都乾些陰濕的事情。
蘇七淺拉著寒梟,往白宇他們已經抵達的接待處走去。
黑嶼默默注視著二人手牽著手離開的背影,寒梟突然回頭,對黑嶼露出一個得意的神情。
黑嶼挑挑眉。
不要忘記了。
他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接待大廳離停機坪隻有5公裡的距離,有哨兵代步,一會兒就到了。
蘇七淺拉著寒梟,在休息大區中尋找白宇他們的身影。
由於兩人身著的服飾上,黑塔的骷髏標誌十分醒目,引得不少大廳內的人側目。
他們大概也猜到了蘇七淺的身份,隻是驚訝,她居然還會來報名參加軍演。
角落裡幾位第四區的哨兵竊竊私語。
“也不一定,來單純觀戰的向導也很多呢。”
另外一個哨兵吐了一口煙,“我看她在第七區適應得挺不錯的。”
“這種女人太危險,會要命的,黑塔那些該死的瘋狗就挺適合她,畢竟人均麥當勞屬性,我們是無福消受了。”
此話一出,幾人哈哈大笑。
隻是口出狂言的那位綠毛哨兵話音剛落,就突然被一股強悍地力道掀出去3米遠。
他重重地撞在了大廳內的承重柱上,狼狽跌落在地,表情痛苦地捂著自己被震到幾近破碎的胸腔。
他從嘴裡啐出一口血沫子,眼神凶狠地環顧著四周。
“他娘的誰打的老子?”
隨後他的視線內出現了一雙束著褲腳的修長的腿,那作戰靴高高抬起,隨後一腳踩在他的肩上,綠毛拚命地去反抗那強悍的力道和威壓,卻瞬秒間又被生生碾壓回到地上。
他被迫隻能匍匐在地,頭和臉被按在光潔的地板上狠狠摩擦。
寒梟麵無表情地垂著視線,“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