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被火海滾燙的溫度燙熟時,黑嶼主動結束了安撫。
他關閉了自己的精神海,今日安撫的程度已經足夠了。
黑嶼知道自己的情況。
沒有向導能從他的精神海中全身而退,為了避免給蘇七淺帶來傷害,他不得不見好就收。
也許是一次性用力過度,蘇七淺隻覺得大腦一陣暈眩。
之前去塔樓給寒梟淨化時,雖然寒梟的等級也很高,但那時有係統的加持,所以不覺得有脫力的感覺。
可黑嶼的精神海就像一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
難道黑嶼的精神力等級比塔台資料上認證的還要高?
蘇七淺的大腦已經不允許她去想這麼多了,身體也像被抽乾了一樣軟綿綿的,直直地往黑嶼身上倒去。
在她意識到自己行為的時候,黑嶼已經穩穩當當地接住了她。
因為實在沒有力氣了,她也無法尷尬地從黑嶼身上起來,隻得請求自己的上司把自己放到柔軟的沙發上休息一會兒。
原以為黑嶼會照做。
但他沒有。
甚至還貼心地調整了一個她能在自己懷裡躺得更舒服的姿勢。
躺在黑嶼的懷裡,這種感覺十分怪異。
他的懷抱和其他哨兵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彆,甚至很溫暖很舒適,隻是他的身份和特殊的味道令蘇七淺心中警鈴大作。
她隻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不應該和黑嶼有這樣親密的接觸行為。
他是自己的上司啊啊啊啊!
於是蘇七淺努力想撐起身體,將自己轉移到其他地方。
可下一秒黑嶼就不由分說地將她按了回去。
“好好休息。”
成熟低啞的聲線莫名有著不容忽視的安全感,超負荷的工作令大腦快要不堪重負,眼皮子也開始不受控製的耷拉下來。
蘇七淺從來沒有在安撫結束後這麼累過。
比大學的時候剛體測完一千米還累。
男人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嗅著他身上幽幽的冷檀香,恍惚間有著安撫心神的作用。
蘇七淺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他製服的領口,又打圈轉過他好看的下頜、喉結、嘴唇…
黑嶼的耳垂和臉上都沒有奇奇怪怪的裝飾品,塔台對哨兵的儀容儀表要求並不高,許多哨兵都喜歡去打耳釘、唇釘、舌釘、眉釘…
他們享受這種病態疼痛的感覺。
黑嶼果然是個傳統的男人。
蘇七淺的思緒已經翻飛到九霄雲外,放空後的大腦就像跳躍的電影情節。
終於抵擋不住困意,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懷裡的向導小姐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雖然很細微,但在聽力發達的哨兵麵前,卻是不容忽視的。
黑嶼幽綠色的眸子掃過蘇七淺的平靜睡顏,隻挪開了一瞬,隨後又緊緊地黏了上來。
要不說指揮官的定力強大呢,就算是這樣親切地抱著剛安撫完自己的向導,黑嶼也僅僅是克製地抱著,完全沒有其他的動作。
他就像一個為她提供休息的容器,安靜、沉穩又內斂。
另一邊,找不到蘇七淺的寒梟在五人的小群裡詢問她的行蹤。
寒梟:“所有人,你們知道淺淺去哪裡了嗎?”
涼昭:“不知道,我也沒找到她。”
凜淵:“中午送飯的時候,她說指揮官下午叫她去開會。”
寒梟:“開什麼會開到晚上還不回來??”
白宇:“凜淵,指揮官隻叫了淺淺一個人去開會嗎?”
凜淵:“不知道。”
琅桓:“凜淵,你都不知道問一句嗎?”
寒梟:“蠢蛇就是呆。”
凜淵默默地盯著屏幕,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又說自己呆。
淺淺的事情他又沒有理由過問。
再說了,隻是開個會,指揮官又不會把淺淺怎麼的。
寒梟叉掉聊天界麵,越想越不對勁,乾脆直接往黑嶼的辦公室趕去。
不知睡了多久的蘇七淺,終於從黑嶼的懷裡醒了過來。
她這一覺睡的很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嶼身上的哨兵素味道很奇特。
但當意識逐漸回籠後,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
她在安撫後精疲力竭,直接躺在黑嶼的懷裡睡著了。
最關鍵的不是這個,而是黑嶼並沒有把她送回去或者放在沙發上,就這麼讓她靠著睡了幾個小時。
蘇七淺:!!
蘇七淺隻覺得自己快把腳趾摳穿地心。
她怎麼能在自己上司的懷裡睡著啊啊啊…
完蛋了,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黑嶼了。
“醒了?”
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可蘇七淺總覺得多了一分異樣。
她點點頭,想從黑嶼的身上下來。
可突然間,她的姿勢從側躺著變成了趴在黑嶼的大腿上。
炙熱的溫度正通過腿根頻頻傳導入她敏感的肌膚。
這是個很糟糕的姿勢,很明顯出自於對方的手筆。
“指揮官,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蘇七淺找了個借口,企圖開溜,因為她發現黑嶼看她的眼神有一些不對勁。
耳邊傳來了黑嶼的輕笑聲,他握住蘇七淺搭在他胸前的手腕,默默地欣賞著她窘迫和心虛的反應。
在他身上睡了這麼久,一醒過來就想要立刻和他撇清關係麼?
“蘇七淺向導,有些東西不必我明說了吧?”
在這個角度,蘇七淺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黑嶼製服上的線條和金色紐扣上的黑塔標誌,這個距離近的可怕,近的她心底發怵。
蘇七淺一時身體僵硬,不明所以地反問黑嶼:“什麼東西?”
“我收了你的錢,不也給你做了安撫嗎?指揮官,你不會想賴賬吧?”
而且你的安撫難度這麼大,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蘇七淺默默在心裡吐槽著,以為黑嶼是反悔了,想要收回那張卡。
沉默……
男人的目光像一汪深邃的湖水,將她緊緊地籠罩其中;又像始終深藏在幕後的捕食者,在誘捕到了心儀的獵物後,終於舍得暴露自己的爪子和獠牙。
“你在我的身上睡了4個小時。”
“是你自己要讓我躺你身上睡的。”
“不,我的意思是……”
黑嶼突然將嘴唇湊到了蘇七淺的耳邊,認真地說了一句:
“我們兩個已經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