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裡森輕輕地將她臉上的濕發拂至耳後,指節剮蹭過她的耳尖。
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危險的信號。
“謝謝你救了我,切裡…森?”
嘶,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蘇七淺觀察著男人的反應。
畢竟是救命恩人,禮貌一點是應該的。
殊不知這樣的反應落在切裡森的眼底,卻愈發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
就算他的內心興奮到要命,但神情和舉止卻依舊內斂克製。
失憶了。
沒關係。
隻要你回來了就好。
其他的都不重要。
於是在寒梟心急如焚地趕到案發現場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自己的向導被一個陌生男人親昵地抱在懷裡。
而那個男人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的,胸前的扣子鬆鬆垮垮,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大片冷白的肌膚來。
寒梟的眼底劃過一抹厭惡。
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寬衣解帶,一副不守男德的勾欄做派。
要不是關心自家向導的情況,早就一拳打在他臉上了。
而此刻,切裡森正欲撫上這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龐。
“你乾什麼?!”
寒梟瞬間青筋暴露,一把上前將人奪到了自己懷裡。
切裡森冷冷望了一眼寒梟,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懷抱,眸色愈發暗沉。
“你是誰?”
切裡森直起了身子,他的個頭與寒梟相差無二,打量的目光輕掃過寒梟漂亮的鳶尾蘭色的發梢,再到他極儘冷酷的臉廓,最後落在那道醒目的黑色紋身上。
他已感知到這個哨兵的實力不容小覷。
“黑塔的?”
寒梟冷笑,“眼神不錯。”
切裡森瞧著寒梟那副護犢子的模樣,又看了看安靜地躺在他懷裡的蘇七淺,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也不怪她,黑塔那種暴動瘋狗紮堆的地方,不馴養一隻實力強的狗在身邊,恐怕早就…
想至此,切裡森對自己的父親又多了一層恨意。
他遲早會取代他的位置,也會將她接回第一區。
切裡森的喉結動了動,“你是自願選擇他的麼?”
這句話是對蘇七淺說的,切裡森擔心蘇七淺隻是為了安全,在寒梟身邊委曲求全罷了。
畢竟黑塔的大部分哨兵向來不懂什麼叫真正的喜愛,隻會為了博取向導的同情和憐愛而不擇手段,甚至威脅。
就算抱著她的這個哨兵長的很帥,實力很強,身材也是極品,也看上去很關心她…嘶…
切裡森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怎麼感覺自己反而在誇情敵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就算他的各項條件再優越,萬一也是脅迫蘇七淺就範的呢?
切裡森十分希望蘇七淺能說出,她是不得已選擇了寒梟。
可事實總是事與願違。
“他是我自願選擇的護衛哨兵。”
也許是想到了切裡森的身份,蘇七淺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你救了我,切裡森長官,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也早點回去換身衣服吧,濕衣服穿著容易感冒。”
切裡森目送著二人離開,女人信任地趴在那個哨兵肩膀上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散。
他的指節攥的發白,卻已經明了未來的方向。
就算從頭再來,他亦不會後悔。
也許小熊,遲早會想起來的。
想起來這所有的一切…
夜色籠罩下的水月山莊,因白日鬼魅般出現的大批汙染體突襲顯得愈發陰翳。
最糟糕的消息莫過於雲雀指揮官身受重傷昏迷,還在醫療艙中接受搶救。
在儘數解決完所有的汙染體後,高層震怒,聯邦政府對此高度重視,連夜派遣機動組和增援部隊徹查此事。
畢竟在第四區的核心地帶出現大批汙染體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攻擊的目標似乎很明確,就在向導們聚集的訓練室內。
針對蘇七淺向導的見義勇為,以及麵對汙染體時的奮戰行為,高層和工會特地進行了表彰,並帶來了慰問和嘉獎禮物。
於是蘇七淺順利地又在網上刷了一波好感度。
畢竟監控的畫麵是實打實的。
最令蘇七淺意外的是,玲娜在她父親的帶領下來找她專門道謝。
不過她顯然還未從汙染體的攻擊中徹底緩過來,道歉也是結結巴巴的一直說謝謝。
玲娜的父親是個明事理的,知道蘇七淺愛錢,直接打了一筆款到她的賬戶裡表示感激之意,若不是她出手相助,玲娜估計現在已經變成汙染體的一坨粑粑了。
眼下眾人最關心的事莫過於雲雀指揮官何時醒來。
雲雀是為了保護身後的向導們才受了重傷的。
不過,這起襲擊也足夠令人們反思一些事情了。
裝潢奢華的臨時辦公室內,帕克正為書房內加班處理政務的切裡森端來一杯熱茶。
其實這種伺候人的活兒根本不用他來獻殷勤,帕克一般也不會選擇這麼晚來打擾切裡森。
他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帕克放下茶托,懶洋洋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吊兒郎當的躺下。
見切裡森一直專注於手上的工作,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帕克不免有些惱意。
兩人雖然是好友,但大部分是依賴於兩家世交的紐帶所建立的裙帶關係。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是個隻知道工作的機器。”
切裡森頭也不抬,語氣淡淡聽不出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你也不要告訴我,大半夜來我這裡隻是為了給我送茶?”
像帕克這樣的權貴子弟,夜晚的時間可從來不屑於浪費在自己這個無聊的地方。
帕克稍微坐正了一些,那痞痞的眼角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兄弟們特地在會所叫了一些清純的貨,切裡森,跟我一起去聚聚唄?”
台燈下疾馳的筆尖並未有絲毫的停滯,仿佛那人根本沒有聽見他熱情的邀約。
也許聽見了,但選擇無視。
帕克瞧見切裡森這副不為所動的冰山模樣,惡劣地舔了舔自己的犬齒。
“嘖,我有時候都懷疑你喜歡男的。”
“男的嘛,也不是不行,要我去幫你物色物色?”
話音未落,帕克就感覺到書桌上那人的氣壓陡然冷了幾分。
雖然覺醒成為了哨兵,但在沒有綁定自己的向導之前,帕克這樣喜歡玩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數。
沒權沒勢的普通人嘛,玩死了也沒關係的。
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今日前來的正事,帕克瞬間斂去了嘴角的痞笑。
“你今天去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