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寒梟,先把他放床上晾著吧。
養過狗狗的都知道,訓練狗狗需要賞罰分明。
如果一隻狗狗犯了錯,除了適當的懲罰之外,當著它的麵獎賞另外一隻狗狗,或許會有出乎意料的訓練效果。
第二日,由於午宴需要打扮得隆重一些,蘇七淺沒有睡懶覺,讓酒店的專屬管家安排了造型師過來。
能為s 級的向導服務,是一件榮幸的事情。
造型師是一位年輕男性,帶著一位助理妹妹。
自從昨日蘇七淺在網上掀起了一陣輿論風頭後,相當一部分人對她的印象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糟糕了。
對於向導,人們總是更寬容。
浪子回頭金不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當然,仍有少部分人對此嗤之以鼻。
不過彆人的印象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花了兩個半小時做妝造,男造型師看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為了貼合蘇七淺的形象,造型師特意選擇了優雅古典的中式旗袍,烏黑的頭發編成亮麗的麻花辮垂落在一側。
配上濃妝淡宜的遠山眉,隻需略施粉黛就已驚豔無比。
助理妹妹壓下眼底的驚羨,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蘇七淺能否合照一張。
在得到應允後,助理妹妹開心的拍了好幾張合照,並揚言一定要洗出來鄭重地裝裱上。
這可是和s級向導的合照啊!
造型師和助理做完妝造後就離開了,凜淵等人則在客廳百無聊賴地等著蘇七淺出門。
就在涼昭和琅桓無聊地在用精神體鬥毆時,主臥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待眾狗看清從裡麵款款走來的東方美人時,一個個眼睛睜大快要比銅鈴都大,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感覺呼吸都快停滯。
白宇最先殷切地上前,對著蘇七淺就是一頓猛誇加彩虹屁。
“淺淺,你今天也太美了吧,雖然你平常也很美,但今天美到我快窒息了,讓我來給你拿包包。”
白宇自然地接過蘇七淺手中的珍珠小包,另一手自然地牽了起來。
蘇七淺倒沒有拒絕,因為她平常不怎麼穿高跟鞋,有人扶著走自然不錯。
涼昭也湊了過來,跟看什麼寶貝似的,“走吧淺淺。”
於是蘇七淺六人乘坐酒店的專車抵達了宴會地點。
宴會選擇的餐廳很大,緊挨著風景宜人的湖邊,視野開闊,此刻來往人流絡繹不絕。
下車後,蘇七淺在五位哨兵的簇擁下沿著鋪設的地毯走入富麗堂皇的大廳,整個餐廳呈圓形分布,靠著湖邊有超級大的圓柱狀露台,整座餐廳的裝修偏向洛可可時代的風格,隸屬於極繁主義。
大廳內已成群聚著不少人,當蘇七淺一踏進門口時,眾人的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流暢的五官,綢緞似的烏發,修身優雅的旗袍,雪白的臂膊,好一個明豔又內斂的古典美人。
宴會除了受邀的向導和其貼身哨兵外,亦有許多哨兵與達官貴人。
這些哨兵大多是權貴或上流階級家族的孩子,希望能夠借這樣的機會尋覓到自己鐘意的向導。
當然,也有很多向導趁這個機會認識一些家底豐厚、資源優渥的哨兵。
這樣的規則即便不明說,大家的心裡也是明白的。
s級的向導有專屬的包間,蘇七淺直接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沿著乳白色的旋轉樓梯上了2樓。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後,那些炙熱的目光也依然沒有挪開分毫。
一個身穿灰色製服的哨兵正目光灼灼地望向二樓的包間處,海藍色的眼底波瀾起伏,他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後,迅速抬腿離開了原地。
蘇七淺一向是踩點的,等她落座,離宴會開始隻有不到半個小時了。
服務生已經開始在上一些餐前的開胃小食。
蘇七淺坐在主座上,身邊一左一右圍著寒梟和凜淵,其餘三人則坐在對麵。
寒梟的眼睛一直黏著她,蘇七淺把他的臉扳過去,他又轉回來。
“寒梟,你眼睛被膠水粘住了?”
寒梟不服氣,“我看我自己的向導有錯嗎?”
蘇七淺露出一個壞笑,“看來昨晚沒讓你長記性啊。”
寒梟冷哼一聲,傲嬌地把頭轉了過去。
其餘三人臉色微妙,寒梟這狗賊昨晚上乾了什麼?
蘇七淺又轉頭對一邊的凜淵說道,“還有你,凜淵,我臉上有東西是吧一直看?”
偷看被逮現行的凜淵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雖然昨晚挑釁寒梟挨了一頓收拾,但凜淵卻並不後悔,相反,令寒梟吃癟,他很爽。
從來沒這麼爽過。
開飯前,有許多向導都來跟她打招呼,蘇七淺臉都快笑僵了。
她隻得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其實她也是真的有點尿急。
從洗手間解決完生理需求後,蘇七淺沿著原路返回。
在經過一處屏風拐角時,因為視野盲區的原因,她和迎麵走來的人差點撞上。
還好對方反應敏捷,迅速地側身避讓,不然蘇七淺的鼻子又要被撞得淤青了。
蘇七淺下意識地想要說聲抱歉,可當她抬頭看清這位哨兵的模樣時,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僵硬在原地。
男人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發梢挑染著幾縷銀灰,冷白的皮膚近乎透明,眉骨鋒利如刀削,眼尾卻微微上挑,這對丹鳳眼裡夾雜的全是冰碴似的駭人冷意。
不知為何,見到他的第一眼,蘇七淺的內心就不受控製地升起一股難以言語的恨意,這恨意她也不知為何而來,隻是本能的填塞著她整個胸腔,連帶著呼吸也急促起來。
那感覺,又酸又澀。
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她搖了搖頭,為何身體會做出違背大腦意誌的行為?
她盯著男人的時候,男人也盯著她。
目光劃過蘇七淺臉龐的那一刻,他的右手食指微微動了動,薄唇微抿,似乎有什麼話語卻又晦澀難出。
他的眼神始終很冷,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但他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迅速斂回了目光,邁開修長的腿繼續往前走了。
蘇七淺不明所以,但身體下意識的抗拒反應,令她也急匆匆地離開了原地。
直覺告訴她,不要接近這個哨兵。
在下一個轉角處,男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往蘇七淺離開的方向淡淡望了一眼。
丹鳳眼裡毫無情緒的波瀾。
難道,忘記他了?